129、對壘03(1 / 2)

他到處摸了摸, 後來乾脆順著梯子爬高幾步,把整個上半身都探了進去。

下麵的人雅雀無聲,好像要跟他的上半身說永彆了一樣。

他一會兒就鑽出來了, 完好無損, 手裡拿著一樣小東西,拋給寧鴿。

寧鴿接住。

是個還沒有巴掌長,做工粗糙的塑膠娃娃, 一頭塑料感極重的理不順的淩亂長毛, 像海盜一樣,一隻眼睛上粗糙地印著黑色的眼罩, 另一隻眼睛下明晃晃畫著一滴黑色的淚滴。

旁邊的人都看清了,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小聲說:“娃娃啊,好嚇人。”

寧鴿默了默:為什麼嚇人?

人群中, 一個人忽然出聲:“沒什麼嚇人的, 這不就是小超市裡經常賣的那種特彆便宜的塑料娃娃?”

英雄所見略同, 寧鴿抬頭看了看, 是個斯文清秀的年輕男人, 寧鴿記得好像叫宋嵐,是難得的有副本經驗的玩家。

寧鴿用指尖搓了搓那滴淚。

把人家娃娃搓成了個小花臉。

無論如何,大家的手環都震了。

【恭喜, 找到了第二個哭泣的獨眼女人。】

寧鴿旁邊是個微胖的阿姨,姓林, 自我介紹時說已經退休了,今天燒菜燒到一半就被拉到這裡來了。

林阿姨看看娃娃,問寧鴿:“你怎麼知道的,上麵會藏著個娃娃?”

“因為剛才電影裡的空房間。”寧鴿解釋,“剛才海報上的畫麵就是這個房間, 兩個房間看上去是同一個,但是其實是有細微的差彆的,鏡頭都拍到了房間裡靠裡的一扇門,電影裡,門口的天花板上,比海報上多了一片滲水的痕跡。”

歐文懂了,“這是‘大家來找茬’。”

有人嘀咕:“電影畫麵在裡麵,海報在外麵貼著,隔著這麼遠找不同,這誰能記得住啊……”

歐文把手指頭懸在寧鴿上空,點點她的頭,“她能。”

寧鴿又說:“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提示,房間牆上掛著一幅畫,實在太小了,海報上分辨率不夠,看不清是什麼,但是在大銀幕上就能看得出是來,是幅線條抽象的畫……”

她還沒說完,放映廳裡的燈就又一次黑了。

看來電影是循環播放的,空房間的畫麵再一次出現在銀幕上。

現在人人都注意到天花板上的那一片發黃的水跡了。

寧鴿接著說:“你們看牆上那幅畫的色塊,像什麼?”

雖然很抽象,還是有人看出來了,“像個穿裙子長頭發的女人,用手指著天!”

旁邊傳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寧鴿安撫大家,“這其實就是副本給的提示而已,因為我們在找女人,所以畫個女人,比較容易讓我們注意到,本質上,和在那幅畫上畫了個向上指著天花板的箭頭沒什麼差彆。”

隻有她覺得沒什麼差彆,彆人都覺得差彆很大。

寧鴿再認真研究一遍銀幕上那個房間,有點遺憾,“我實在找不出其他線索了。”

她低頭看了看手環,藍色陣營那邊還沒有找到第二個女人,這邊進度暫時領先。

離及格線還差兩個,還要繼續。

白T男生建議:“放映廳都找過了,我們還沒去過那裡。”他指著的地方是放映廳的側邊,那裡有一扇小門,掛著洗手間的牌子。

大家巴不得不留在這個黑黝黝的放映廳,一起去洗手間。

歐文琢磨,“女洗手間的門上會不會畫著個哭泣的女人?”

然而讓他失望了。

女洗手間門上的標誌不是哭泣的女人,也沒有作妖,畫各種讓人根本分不清男女的標誌,和天底下大多數洗手間一樣簡潔明了,直接寫了一個字——女。

洗手間裡非常整潔清爽,燈光明亮,鏡子台麵地麵擦到閃閃發光,還香噴噴的,完全沒有鬨鬼的氛圍。

地方不大,男生一邊,女生一邊,大家分工合作,各自仔細查了一遍,一無所獲。

這裡不像有的樣子。

時間有限,大家趕緊一起往外走,去找其他地方。

寧鴿抹了那麼多次“眼淚”,手上紅一道黑一道的,順便洗了個手,落後一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洗手間。

大家都撤了,安靜中,忽然傳來一聲清晰的水滴滴落的聲音。

不是洗手池上的龍頭,所有的水龍頭都關得好好的。

寧鴿快步走回來,彎下腰,到處找了找。

原來是藏在洗手池下麵的管道,有一截彎管露在外麵,一滴水正緩緩滲出來。

滲水的地方,被水管擋住,從外麵輕易看不見的刁鑽角度上,不知被誰貼了一小張貼紙,是個金發的卡通公主頭像,其中一隻眼睛已經被水浸得看不太出來了。

又一滴水緩緩地滲了出來。

寧鴿伸出手指,抹掉水滴。

手環反應迅速:【恭喜,找到了第三個哭泣的獨眼女人。】

所有人的手環都收到了消息,對麵的男生也全都跑過來看寧鴿新發現的“女人”。

寧鴿順便看了眼對壘界麵,藍方陣營的進度終於到了(2/4)。

倒計時還有十幾分鐘。

及格線是四個,四個必須全部找到,否則本陣營所有人一起淘汰,寧鴿他們隻剩最後一個了,一定也是最難的一個。

忽然有個男人說:“其實我有個很可怕的想法……”

是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一臉精明相,好像姓李。

大家都很明白他很可怕的想法是什麼。

立刻有另一個男人打斷他,“老李,快彆說了。”

老李不理他,堅持說完:“我是在想,如果真的找不到第四個哭泣的獨眼女人,副本的意思,是不是要大家人工造出一個哭泣的獨眼女人?

哭泣好說,關鍵是獨眼。

有人琢磨,”不知道弄個眼罩算不算……”

老李說:“應該得是真獨眼吧。我仔細看過新手指引,裡麵說,玩家在副本裡受到的這種傷害都可以恢複,就算眼睛沒了,一出副本就回來了,關係應該不大。”

那個女健身教練瞪了他一眼,“是因為任務要找的是哭泣的獨眼女人吧?要是哭泣的獨眼男人,你還想得出這種餿主意嗎?”

旁邊的短發女孩也說:“白教練說得對,還‘關係不大’,那誰挖眼睛的時候,公平起見,你也陪著挖一個唄?”

寧鴿看了老李一眼,用手指沾了點洗手液,在洗手台上的鏡子上畫了個橢圓。

她在橢圓上添上幾條頭發一樣的波浪線,又畫好五官,隻缺一隻眼睛,一個獨眼女人出現了。

然後在她眼睛下點了幾滴眼淚,又用手抹掉。

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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