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閉上了眼,將眼中的殘忍的**給隱藏了起來。
無關情愛,隻是這樣的善意,令他有摧毀與占有的**罷了。
這樣的**很淡,隻是像一顆種子,悄然無息地埋入地底。
“這幾日她就是這麼哄你的?你倒是過的愉快。”
乙醜將頭壓得更低,卻不敢說話。
魏司承並不介意屬下有彆的心思,人心本就是最難控的,他隻需要對方完成該做的事即可。
而且,乙醜做了這麼多年李嘉玉,沒出過岔子。他手下缺人才,也沒有更多的人手來替換了。
送藥的事,水過無痕般消失,也許隻有當事人,始終不會忘。
雲棲第二日去後廚嘮嗑,自然而然知道這次李嘉玉再次躲過懲罰,燒也退了,再次成功存活,讓姚氏氣得砸了不少瓷器。
姚氏就是不明白,都這麼折騰了,為何這李嘉玉就像打不死的,怎麼都能活下來。
雲棲回來後,換下衣物時,發現裙角少了一塊,這布料是李昶特意命人從布莊定的,餘氏給了府上幾位小姐後,還有些多餘,便給了她們幾個得臉的奴婢,可做些邊角點綴,雲棲手巧,很快就縫出花邊。
這布料相當漂亮,卻很容易勾絲,她也是那天沒衣物換,才臨時穿的,果然這樣的布料還是適合幽靜的世家小姐穿。
雲棲更是想不到,這塊撕下的布料,早被人拿走了。
無端曾私下與雲棲提過,之前在江南,神醫曾說餘氏的病可能隨著時間推移越發嚴重,發病的次數也會增多。
現在來了京城後,反而次數減少,有些反常。
現在,無論是出府與其他官夫人聚會,還是料理府內諸多事務,餘氏都一如從前。
雖是天大的好事,但她們心底總擔心著。
雲棲自然十分注意,在發現餘氏這幾天胃口不佳時,就想著要給她開胃,腦海裡想了很多種菜色。
無端依舊經常給雲棲布菜的機會,餘氏大部分時候與兩雙胞胎一同用餐,為兩男孩的健康著想,餐食多偏清淡,偶爾用著還好,常用後無論餘氏還是雙胞胎都是不得味的。
小廚房卻以為餘氏愛好清淡,雲棲知道並不是。
在取得無端的同意後,偶爾會自己到後廚做些菜,比如今日是一道糖醋排骨,這道菜之前還叫燒骨頭,後來一個頭頂高帽,不修邊幅的灑脫出家人在京城飄香居化緣時,偶然促成了這道菜,那出家人在民間還有個稱號濟公。
後來一些燒尾宴也會出現這道菜,李府的廚子擅長魯菜和浙菜,對這道陝西菜就常常把握不好糖醋比例了。
雲棲擅長是因為上輩子李崇音嘴挑,她當年好不容易治好了不斷潰爛的燙傷,尋了機會擺脫後廚,自然不能在李崇音院子裡默默無聞,她需要拔得頭籌,為了讓李崇音滿意,她可以為幾道可口的飯菜用上所有銀錢去買食材不斷嘗試,直到試出最好的口感。
餘氏一眼就看出這道菜不是廚子之手,拉著雲棲的手拍了拍,對雲棲的喜愛溢於言表。
餘氏果然胃口好了許多,雲棲對餘氏的口味本就比較了解,她會根據餘氏每日的心情來選擇菜式,若說餘氏快要離不開她也不算假話。
餘氏平時隻用半碗飯,今天還多了小半碗,兩個雙胞胎吃的開心,小孩哪個會不喜歡重口與新鮮,府上的廚子是江南帶來的,他們都有些膩了。
聽到居然是雲棲做的,一開始還板著小臉不願意碰,可是時不時就盯上那道菜,饞嘴的小模樣讓周圍丫鬟們忍俊不禁。
雲棲也不說話,故意要將這道菜端走,雙胞胎立馬不樂意了,在餘氏的麵前也隻能壓著聲音喊了一聲雲棲姐姐。
他們還是不喜歡這個讓姐姐難過的雲棲,但和吃飯沒衝突啊。
這麼安慰自己後,又開心地吃了起來。
雲棲很享受這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也許很平淡,但她很滿足。
餘氏初來京城,需要一個好的起點來融入新的官夫人圈子,她偶爾參與聚會,露出的蜀繡帕子和荷包等物,就成了其他夫人爭相詢問的對象,世家們看多了其他刺繡作品,對於少見的蜀繡自然好奇居多。
大家都知道餘氏這兒有個蜀繡了得的丫鬟,卻始終不見人。
餘氏勾得眾多夫人們抓心撓肝,打算過些日子家中聚會,再將雲棲帶出去。
這樣潛移默化的,也就漸漸融入其中了。
可餘氏心裡始終存著一件事,那碗融合了兩滴血的瓷碗。
時不時在午夜,造訪她的夢。
隨著這次官夫人的邀約,她帶著一群婢女前去,臨了走到大門口,忽然對雲棲說,“今日你還是留在府中,正陽和星堂兩人在屋裡,我還是不放心,你看著也好些。”
雲棲一愣,她也是知道餘氏一直在找契機融入京城的圈子,按理說帶她過去,能夠事半功倍,但偏偏臨時不需要了。
餘氏似乎不希望雲棲以丫鬟的身份,出現在官太太們麵前。
上了馬車,錦瑟見餘氏始終閉目養神,便問道:“二夫人,我們這次不是答應了禮部侍郎的夫人給她看擅長蜀繡的人嗎?”
“帶上繡娘也一樣,她們這些日子學了不少。”餘氏淡淡地說。
幾天過去,雲棲又快忘了那天在菡萏池附近看到的李崇音兄妹,她很慶幸自己逃得快,沒被李崇音碰到。
她想這輩子,算是徹底躲過這個人了吧。
但李崇音總是在她快要忘記時,不期而至。
一日午後,院中飄下落葉,前方一陣喧嘩聲,沒多久,白日幾乎很少在府中出現的李崇音,來到懋南院門口,身邊兩個小廝緊隨其後。
李崇音的到來,讓所有侍女精神為之一振。
有的上前行禮,有的為他引路,有的則是上前搭話,李崇音應付自如,令人如沐春風。
李崇音來的時候,雲棲正在教餘氏如何收邊更隱蔽。李崇音一來,自然停了話茬,其餘侍女們紛紛退後,雲棲也一同沉默地退開,站在不起眼的位置。
母子兩閒話家常,李崇音看起來隻是回來看望餘氏,見餘氏精神頭很不錯,他也放鬆了心情,自從江南到京城這段時間,他和父親日日都提心吊膽。
餘氏誇讚著雲棲的手巧,說到最近胃口大開是雲棲的功勞,李崇音笑著頷首,並未多言,似乎忘了有雲棲這個丫鬟了。
餘氏想到這幾天李映月愁眉不展,道:“映月在我這裡念叨了許久,你不去看看?”
李崇音笑著喝茶,目光無意地瞥了一眼餘氏身後的雲棲,淡笑道:“男女自古七歲不同席,兒子與映月雖是兄妹,但男女有彆,交往過密終歸不太好。”
李崇音那輕飄飄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般,雲棲白了臉孔,強作鎮定地聽著。
難道那日被發現了?
不可能,她躲得位置隱蔽,後來也趁著他們沒發現的時候離開了。
雲棲神遊天外,待發現時,見母子兩都望著自己。
“雲棲,在想什麼呢,喊你半天沒應聲。”
“我在想晚食吃什麼。”雲棲立刻回答。
周遭的錦瑟等人笑了起來,雲棲本來也隻是找個借口,看眾人連同李崇音都帶著調侃的笑意,頓時臉孔漲紅了。
“這孩子,整日就想著吃。”餘氏眼中帶笑,又朝著李崇音說,“你方才問我這裡誰的繡工最好,就是這小姑娘了,你彆看她小小的,會的事兒可多了。”
“崇音記得,便是那行書也是寫的極好。”李崇音像是無意間提起。
說者看似無意,聽者未必無心。
雲棲心一揪,怎麼過去這麼久,李崇音還記著這事兒,是不能翻篇了嗎。
原來是餘氏發現李崇音身上的荷包舊了,上麵的針線都脫落了,這還是餘氏以前送與李崇音的禮物,但她自己實在不擅長縫補,拿起來準備讓繡娘幫忙補,李崇音便問了這裡誰的繡工最好。
餘氏就推薦了身邊的雲棲。
李崇音還是那溫潤如玉的模樣,令人見之忘俗。
他對雲棲揚起了一絲微笑,那張如玉容顏越發攝人心魄了。
“不知姑娘能否幫忙?”
雲棲怔了一下,發現周圍婢女們豔羨的目光,她並未立刻開口。
慢慢的,手心滲出細汗。
行了禮後,輕聲道:“這是雲棲的榮幸,隻是在縫補方麵,還是蒔花姐姐更厲害些,雲棲不敢擅專,耽誤三公子時間。”
其他人雖然驚訝雲棲推掉這麼好的表現機會,畢竟三公子回府時間少,能夠在他麵前露麵的次數更少了,沒有哪個丫鬟不珍惜。但雲棲向來低調又謙虛,說的也是實話,大家反而覺得她識大體,將更適合的人推薦出來,換了她們自己可做不到。
第三次了。
被同一人,三拒,是何感受?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快樂~~~~
.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書米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之2個;綿綿大白、齠容、42106277、。。。、阿狸y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落染27瓶;無喪、jiuxi15瓶;清彧14瓶;徐為然、安默茈、生譯、有話跪下說10瓶;夕見6瓶;甜茶兒、maymayk5瓶;小落、阿涼、兩顆小虎牙4瓶;芋圓、荀望3瓶;紫軒蝶翼、炸雞奶茶燒烤串2瓶;30024180、41907384、孽+、一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