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與雲棲有沒有關係,但她知道若雲棲願意主動去認個錯,隻要她願稍微主動些,三公子怕不會與雲棲計較的。
雲棲聽到後,道:“與我無甚關係,他應該是外頭有什麼要事吧。”
雲棲隻覺得自己的溫順計劃成功,未想到彆的。記得李崇音得知身世,就是年後的幾天,具體哪一天她有些記不清了,畢竟上輩子她這時候還在後廚掙紮,是事後幾年,李崇音越來越信任她後,與她聊過的,也是這麼推心置腹,她才以為李崇音回應了她。
想到李崇音那樣不可一世的性子,得知真相後的模樣,嗯……有點不敢想。
“你這麼下去,怕是公子會忘了你,你在靜居的情況會越來越糟的。”
“能有多糟,我至少還是一等丫鬟呢,過幾日又發月錢,年節還有主子們的賞錢,司棋姐姐開心點吧。”想到要漲起來的小金庫,雲棲又笑出了個甜甜的小梨渦。
看雲棲那不當回事的模樣,司棋就覺得這孩子不像個丫鬟,那骨子裡的傲氣,哪像丫鬟呢。
雲棲倒了水,淨了手,拿出用布娟包裹著的糕點,都是餘氏給她的,她分了些給司棋。
看到這些精致的糕點,司棋想到二夫人對雲棲的寵愛,也覺得自己杞人憂天。
真過不下去,不是還有二夫人嗎。
雲棲當天晚上,拿了剩下的糕點去了褚玉院,不過今日裡頭沒人,雲棲想著現在李嘉玉夜不歸宿都沒人管了嗎,姚氏大約是真的不管他的,現在還忙著給那李嘉鴻求情呢,畢竟是東苑唯一的苗子。
雲棲將糕點放下,禮尚往來,她收了李嘉玉不少東西。
隻是在離開時,發現燭台下方的紙條:外出,急事留字。
呃,這肯定不是給小廝的,小廝可不識字,但誰會來褚玉院呢。
難道,寫給我的?他也不確定我會不會來,就這麼寫了?
雲棲笑了一下。
他……他也太有意思了吧。
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路上的商販走卒行色匆匆,偶有孩童被親人拉著走在雪地上,他們穿著紅通通的襖子,手中拿著各種吃食或是年貨,又添了幾分年意。
再有一日,就到正月初一,鬆山書院也都休了假,隻有在京城的學子上著年前的最後一堂。
這段時間,婁尚都陪著自家公子在外,不是拜訪名師,就是參與詩會、文會,當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鬆山學院的學堂聽講與鞏固課業。
雪下得小了些,婁尚坐在馬車上,戴著佩雯做的手籠。每每看到路邊凍得快步離開的路人,再看到這雙皮手籠,他都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今日是三公子回李府的日子,畢竟明日的團圓飯總要在李府用的。
見書院大門打開,公子走了出來。
“三公子!”婁尚精神一震,立刻給公子準備車凳。
今日公子身邊還站著一位俊美貴氣的少年,少年一生玄色蝠紋勁裝,猩紅大氅在冷風中獵獵作響,幾縷墨色長發隨風而起,衣著奢華,少年目光澄澈,看著再溫和客氣,還是自然流露出一絲令人不敢造次的氣息,一見忘俗。
當他出現時,似乎隻能看到他。哪怕在自家三公子身邊,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因其出生,更添了份說不出的高貴。他有著精雕細琢的五官,帶著隻有皇家才有的淡淡矜傲氣息,那目光不經意掃過時,仿佛連神魂都會為他萬劫不複。
光憑這份相貌,這位九皇子絕對能稱的上冠絕京城了。
今日是這位留在書院的最後一日,他是這個書院誰都不願得罪的人。
當然,也很難有得罪的機會。九殿下的性格也令人親近,他大多時候隨和,愛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沒有太多皇家的趾高氣昂,瞧不起他人的模樣,是口碑極好的皇子,所以書院裡不少學子都喜歡與他相處。
就是這位天潢貴胄有些風流不羈,才來書院沒多久,無視各種禁令,又是逃課又是呼朋喚友又是大肆飲酒,前些日子還偷偷帶了煙花女子來書院,差點把幾位先生氣出個好歹來,若不是其餘學子說情,就要將人趕出書院了。
婁尚立馬朝著這位小祖宗行禮,魏司承似與李崇音相處的不錯,畢竟這位實在沒皇子架子。兩人約著去冬日遊湖,分彆之際魏司承偶然瞥到婁尚的露指手籠,比李崇音發現的更早。
直接將婁尚的手拽了過來,薄唇微微一勾:“這倒有趣,哪來的?”
婁尚哪想到有朝一日會有皇子碰自己,嚇得心肝顫。
吸了口涼氣,不敢怠慢:“是奴、奴才的母親…”
啪。
魏司承將手裡的柑橘捏碎,汁液從他手中流出。
魏司承將它隨意扔到身邊小太監手上,取了對方恭敬遞來的巾帕擦手。
婁尚仿佛看到自己的腦袋在對方手裡捏碎,渾身都發著顫。
這季節的柑橘都是稀罕物,這般不珍惜的也隻有魏司承這樣身份的人。
魏司承掏掏耳朵:“沒聽清,再說一遍?”
雖然笑嘻嘻的,但婁尚立刻說了實話:“是奴才未過門的妻子給奴才做的。”
“心思倒是巧,有趣有趣,我此前都沒見過。”魏司承說著,邊笑看李崇音,“閒來無事,去你李府瞧瞧?”
皇子去官員府邸,有拉黨結派嫌疑,是不合規矩的。
九皇子似乎對這些官場上的規矩不太懂,也沒什麼心機地隨意提出來,一看就是隨口說的。
婁尚的臉色立馬憋成了綠色。
“怕是不行,今日家中有訪客,況且,”李崇音頓了頓,看向書院對麵的街角,“殿下的紅顏知己正等著您。”
魏司承也看到街對麵的馬車,一女子掀開簾子。
女子不過雙十,豔若桃李,正是京城名角秦水嫣,來自紅袖招,與那瀟湘裡的姚鳳鳳共同爭奪第一花魁的資格,聽聞正是為了她,魏司承近日拒了淑妃有意撮合的婚事,雖大家都說九皇子還是玩鬨的年紀,婚事不急於一時,再者為了他的品貌與恩寵也有不少世家上趕著願意將女兒獻出。
男子們嘴上說著不恥,卻也羨慕魏司承的風流恣意,這些清倌人可驕傲的很,無論什麼身份,也要她們高興了才會賞臉見麵,更不用說乖乖等著了。
“見笑了,見笑了。”魏司承哈哈一笑,不以為意,“這手籠借我一用可否,一隻便可。這可是好東西,前些日子我還聽三哥說起過邊疆戰士凍得厲害,好些手都爛了,說不定能派上用。”
李崇音也想到了這一點,有些驚訝地看了眼魏司承,這位雖無意皇位,卻實在聰明的很。同樣的物件在婁尚眼裡隻能禦寒,但在他們眼中,意義是不一樣的。
“殿下還是快些去吧,過會兒雪又要大了,我可看不得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魏司承往那馬車走去,道:“崇音兄可是在取笑我?”
“人不風流枉少年,崇音是豔羨。”他的確欣賞魏司承的灑脫。
“崇音,少說些場麵話。”
兩個少年相視而笑,倒有些知己的意思。
“那就過些日子再來府上,正好要到年關了,宮裡是有的忙了。”魏司承很隨意。
“恭送殿下,隻要您得空閒,音自當掃榻相迎。”李崇音卻不因對方隨意,而沒了禮數,規規矩矩地躬身作輯。
魏司承上了馬車後,裡頭很快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漸漸遠去。
李崇音對這位九皇子沒絲毫懷疑,實在對方就是個單純受寵皇子的模樣,無論是行為還是言語,些許驕縱中,又透著大多皇室人沒的純澈與隨和,隻除了風流些,幾乎沒什麼問題。當然這樣的性子,還有皇上刻意將他寵廢,也代表著他徹底與皇位無緣,以後至多做個閒王。
若是三皇子敗了,怕是閒王也做不得。
馬車裡的情形與外界所想的完全不同。
魏司承拿著那隻手籠,是分指的,沒有平常見的那種厚實又像裹腳布一樣的長,沒有以前見過的華麗,手上的這個不累贅,又保暖又輕便,針腳做的隱蔽,皮質的可防水防雪,考慮的很周密。
那嬌媚的秦水嫣默默地跪在一旁,動作上規規矩矩的,不敢說一句影響主子思考。
魏司承將那手籠翻來覆去研究著,好一會才掀開一旁車簾,望著大雪中的京城,沉聲道:“今年,邊疆的將領有福音了。”
另一邊,分彆後,李崇音撩開車簾,一片陰影蓋住了表情。
聲音冷了幾度:“手籠何來?”
作者有話要說:青雀就是看起來過儘千帆,反正連音音和雲雲都以為他經驗豐富,實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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