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死了?(2 / 2)

鳳棲青雀台 童柯 10216 字 3個月前

雲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卻被魏司承抓個正著。有些舉止上的神似不過是因為上輩子崇拜過師父,他手把手教導過她,將她當做他的繼任者。那是長期生活在一起潛移默化的改變,並不代表任何感情。

那些濃烈的幾乎自我毀滅的仰慕早因那場大火塵歸塵,土歸土了,隻要一想到這輩子漸漸揭開了他塵封的真麵目,紫鳶的慘死還有一係列她所不知道的背後,有多少人的淚和血,她就感到惡寒,她曾與一個怎麼樣的惡鬼共處過?

雲棲算著魏司承說的時間,眼睛忽然一亮:“他在給您下套時,定然沒想到您沒有上當,這出乎他的意料,這是其一。您又在對付他的部下,對他而言是雪上加霜,這是其二;您說過他應該身受重傷……那麼他應該是自己選擇躲起來的,這就說明隻要您能夠找到他,很有可能可以將他一網打儘!”

那樣鮮活而充滿生命力地看著魏司承,似乎在尋求肯定。

他在驚歎,那麼多謀士,還抵不過雲棲,她若是男子,不,就算是女子,她也將自己的光芒掩蓋得太徹底了。幸好,被他給挖了出來,何其有幸。

魏司承將整個京城的輿圖鋪陳開來,上麵標誌著京城四個方位,每一處重要地點都做了記號,雲棲被這張輿圖吸引了注意力。

卻不想魏司承慵懶地轉了轉身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朝她說:“來,坐。”

雲棲這下真的懵了,看著魏司承溫和的目光,卻透著不容置疑。

他突然之間的強勢,令她無所適從。

他也不催促,耐心等待著。

雲棲上前走了幾步,在靠近他的時候,被他長臂一攬坐了上去。

隔著衣料能感覺到那人冷硬的腿,雲棲顫粟了一下,像觸電似的想離開,剛起身就被男人桎梏住。

“走什麼。”

她腦海一片漿糊,胡亂地看著輿圖上畫的坐標,努力忽略過於靠近的人。

“想到了他有可能的藏身處嗎?”魏司承氣息不亂,語氣嚴肅。

這就難倒雲棲了,整個京城那麼大,魏司承擁有那麼強大的情報網都失去了李崇音的蹤跡,何況是她。

大約是前幾次她提供了有利消息,他才會想問問她吧,但這次她是真的沒什麼頭緒。

雲棲努力忽略身後人吹拂在頸邊的溫熱氣息,努力用正常聲音回道:“或、或許可以查一下近期外租出去的賃(lin)屋,或是一些空置的屋子。”

“嗯,還有呢。”他閉上眼,輕輕吻在她的衣服上,手指卷著她的發尾。

雲棲感受到他溫熱的唇,顫栗地握住桌子邊緣。

“如果、您確定他還在城內的話,可查一下京城出入的可疑人物,讓五城兵馬司盯著所有出入城的人所攜帶的路引,並做登記,還有一些客棧當日新入住的人,也許能查到些蛛絲馬跡……”雲棲說不下去了,他的手正撩著她的腰帶。

魏司承沒了討論那煞風景之事的心思。

雲棲一看周遭:“這、這裡是您處理…”

他纖長的手指捂住她的唇:“噓,不動你。”

隻想與夫人相處一會。

雲棲像是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羞赧地不願睜開眼。

算了,若反抗他定又要多想些亂七八糟的。

最近,她說“算了”的次數是不是有些多?

他貼上她,輕吐著氣息,低啞的聲音絲絲性感:“結束了嗎?”

雲棲這一次比以往時間要長,現在第八日才徹底好了,她點了點頭。

魏司承狀似詢問:“今夜,好嗎?”

說著,將腰帶徹底抽出,手指像是慢慢欣賞品鑒一般。

慢慢低頭……

室內溫度漸漸升高。

門外傳來乙醜不高不低的聲音:“主子,有事稟告。”

所有的曖昧漣漪瞬間打散,魏司承雙眼冒火,雲棲滿臉通紅地躲到屏風後麵整理衣物,全數穿整齊了,隨後才故作鎮定地走了出來。

魏司承幾乎咬牙切齒地讓乙醜進來,好事被打斷,能有什麼好臉色。

乙醜也感覺到今日王爺的神色格外差,魏司承咬牙切齒道:“什麼事?”

就仿佛沒有重要的事,會將他千刀萬剮似的。

“順天府來了消息說,在京城郊外,發現一具麵貌模糊的男子屍體。”乙醜停頓了一下語氣,“疑似是李家三公子……李崇音。”

“這不可能!”

雲棲脫口而出,被封存的感情在瞬間洶湧出來,這次不是她所能控製的,淚水濕潤了眼。

特彆是之前她強行壓製對李崇音的情緒,導致這次差點刹不住車。

她猛地摸向心臟的地方,那裡在痛,劇烈地疼痛。

不可能,她對此人根本沒有感情了,甚至現在厭惡至極,為什麼在聽到他死訊時那麼痛苦?

魏司承也在第一時間看向她,雲棲不知該怎麼解釋這種玄乎的情況。

她的第一反應,太過真實,推翻了之前的一切淡定,再多的語言都顯得蒼白。這個事實如同一把尖刀紮入魏司承的血肉,你真不在意李崇音?

雲棲拉住魏司承的衣袖:“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相信我……”

巫蠱是李崇音南巡後帶回的,作為他偶然得到的藏品,根本沒有現世的機會,他也沒與雲棲說過自己空白的三年做了什麼,隻是偶爾提過去南越得到了有趣的東西,還有那傳說中的故事,那因為愛人背叛而煉蠱的可憐聖女。這蠱蟲具體有什麼作用,會產生什麼影響,無人用過,無從知曉。

魏司承深吸一口氣,也沒再說什麼,道:“晚上彆等我回來了,可能會很晚。”

見雲棲六神無主,他歎了一聲,捧起她的臉輕吻上她的額頭,透著安撫。

魏司承重新換了一套外出衣袍,他其實也不相信李崇音會死,還死得那麼容易,打算先去城郊看看第一個發現的地點。

出門時,係在腰間的荷包卻忽然鬆開了,一旁仆從要彎身,他擺手阻止,撿了起來。那是當年身為李嘉玉時,從雲棲那兒騙來的,按照他的要求,繡的花案是雲上青雀。

這是他帶去戰場聊以慰藉的東西,跟在他身邊好幾年。因長久觸碰撫摸,有些地方起了毛,他自己又補了幾針,小心翼翼地洗了兩次,但還是破了些地方。

魏司承摩挲著上麵的花紋,抬頭望著萬裡晴空。

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強求?

雲棲回了主院,環顧四周雕梁畫棟的景色,廊廡下的風鐸,躺椅軟塌,八哥鳥籠,花草盆栽,有多少是他這些日子與她一同改造的,處處透著他們溫馨的回憶。

想到他臨行前的溫柔安慰,好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這不過是他的溫柔罷了。

她好不容易打算忘了前世的一切,與魏司承好好一起,為什麼會這樣。

雲棲潸然淚下,蹲下來將臉埋入其中。

院子裡的婢女見到,忙告知在裡頭做女紅的華年她們,她們匆匆跑來將雲棲團團圍住。

雲棲此刻已經調整了情緒,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通紅著眼對華年幾人說:“我要回一趟李家。”

她很確定自己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她要去一次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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