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1 / 2)

時光荏苒。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

宋如在裴天落的世界裡那具身體二十歲了。

神女生日, 對於神耀帝國來說,是全國上下的大喜之日。

到處都張燈結彩,民眾喜氣洋洋, 神殿門口更是停滿了從全國各地趕來為神女慶生的貴族馬車, 車子排起一條長龍,遠遠的望不到儘頭。

在神耀帝國, 二十歲還有一層更加特殊的意義, 女子二十歲可以婚配。

那些從前就熱衷於向宋如推銷自家兒子的貴婦們,如今更加賣力了。

在普羅大眾眼裡,貴族男子嫁給神女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畢竟一旦成為神殿贅婿,可就無法參政, 在帝國的任何職務都會被免除,簡直像是吃軟飯的。

他們不知道貴族那些醃臢事, 神女至高無上, 隻要能攀附她,被嘲笑吃軟飯又如何?更何況一家裡麵, 並不隻有一個兒子, 隻不過是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罷了。一個兒子嫁入神殿被免除職務, 一大家子卻能獲得許多隱形福利, 這種好事他們求之不得。

宋如這具身體的母親,公爵夫人莊雪, 對幫宋如相親這件事很熱絡。

宋如的弟弟夭折之後, 公爵夫婦隻有她一個獨女, 她是神女, 不摻和政事, 不繼承爵位。

宋家這一大攤子家業未來都要落到旁支手裡, 莊雪可不想看到那一幕。

她最希望的就是,在丈夫臨死之前,宋如能誕下一兒半女,繼承公爵之位。

宋如真正的爸媽很開明,她在自家老媽那裡都沒受到過催婚的壓力,在這個任務世界,每天被莊雪逼得夠夠的。

莊雪平常像個皮條客一樣,給她看那些公子哥的畫像,一有機會就想方設法地把美少年往神殿領也就算了,今天的生日宴會,簡直像是一個大型相親宴。

小宋晏比宋如更加不滿,姐姐難得有一天沒侍奉神靈,能夠陪在他身邊,為什麼要有這麼多壞人,來和他搶奪姐姐的注意?

傻小子口無遮攔:“姐姐,這個哥哥好奇怪,他身上的味道為什麼這麼嗆,簡直像是把一堆香料穿在身上,太刺鼻了,我都要忍不住打噴嚏了,啊——嚏——”

向宋如獻殷勤的貴族男士尷尬地笑了笑:“神女殿下,我這是西麵最流行的香水款式,小孩子不懂欣賞。”

莊雪同樣欣賞不了,她走到那個貴族男子身邊,噴嚏打的比小傻子還大,“啊——嚏——!”不行不行,這以後彆再把女兒搞出鼻炎來,直接給他打了個叉號。

小宋晏:“哇,那個哥哥是抹了麵粉嗎?我聽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麵粉唰唰地往下掉,蹭的我身上滿身都是,他是要用這張臉烤麵包?太浪費糧食了吧!”

對方連忙解釋:“這不是麵粉,是一種化妝用的——”

“下一個!”莊雪直接打斷,聽都懶得聽,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化妝品這麼劣質?

她以往老看小宋晏不順眼,今天這孩子還幫她挺多忙的,起碼能幫著宋如把把關。

明明眼睛都不好使,還是這麼認真地幫忙,可以給他記一筆功!

忽然,禮官肅穆的聲音響起:“聖主到!”

宋如抬眼望了過去,她今天來參加這場生日宴,不是因為公爵夫人整天催,而是為了走劇情。

一輛華麗而典雅的馬車在神殿門外停下,一位身穿聖袍的老者,從馬車裡走了下來,他神態威儀,環顧四周時幾乎把傲慢這兩個字寫在了眼神裡。

正是北境實際的統治者聖堂之主,裴天落那個渣爹。

跟他一同下來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橙色的衣袍,和聖主有著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相貌和狂傲,是如今的聖子裴天賜,他的天靈根就是從裴天落身上搶走的。

宋如走下神座,“不知聖主親自到來,未曾遠迎。”

聖主有意向她展示自己半神階的修為,威壓鋪滿整座神殿。

人群呼啦一下跪了滿地,不是他們想跪,而是懾於那種接近神明的威壓,不得不跪。

小宋晏懵懵懂懂,跟著要跪。

裴天落怎麼能容忍自己跪仇人?

頃刻間便壓製了小傻子的念頭,他站在宋如身邊,抱著她的手臂,看起來像是她把自己給托起來了。

而宋如隻是神色淡淡地站在那裡。

聖主這個半神階挺弱的,靠一些手段強行升上去,隻是個樣子貨。她前世沒到半神的時候,就能虐著他玩;等宋如到了半神階,聖主連在她麵前大聲喘氣都不敢。

不然的話,前世他也不會跪求宋如出手,對付裴天落了。

以裴天落為參照物,聖主這個半神階,在他眼裡就是紙糊的。

宋如的半神階,卻能逼得裴天落用自爆的方法同歸於儘。

聖主一時看不破宋如的深淺。

他已修行六百餘年,才有半神階修為,宋如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為什麼能扛得住他的威壓?

但應該未到半神階,如果她也是半神,自然能護住神殿所有人不必下跪。

依聖主來看,宋如當然不可能是半神階,二十歲的半神?天方夜譚的故事裡都不會編的這麼離譜!

公爵宋峰即使跪著,聲音也沒有絲毫畏懼,朗聲道:“聖主好大的威風,剛一來南境,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您這是嚇唬誰呢,想要南北兩境發起戰爭嗎?半神階確實了不得,但我南境並非沒有聖物,宋氏老祖留下的那一套聖鎧,我日日擦拭,從不曾落灰!”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騎士長態度同樣很剛:“半神階是很強,但南境也不會任人宰割,聖主想要橫行無忌,那是做夢。”

皇室的三王子打著圓場:“公爵大人寶刀未老,但聖主恐怕並無開戰之意。”

裴天賜也不滿道:“爹,你這是乾嘛?”

聖主收起威壓,“我剛剛進階半神,還控製不好神靈層次的威壓,無法收放自如,剛才不一小心就逸散出來,鬨了個笑話。”他說是鬨了笑話,話語裡可一點都聽不出來道歉的意思。

宋如不耐煩看他們父子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隻是微微頷首,“來者是客。”就轉身向神座走去。

聖主跟在她身後,“此前神女曾經來過一次南境,親自尋人,要找我的兒子,當時我尚在閉關修煉,沒有見到你,後來你還多次往南境寄信,你派的人也一直在南境搜尋。不過是想見天賜罷了,何必鬨這麼大的陣仗?我把他帶來了。”

宋如看了裴天賜一眼,搖頭道:“我要找的不是他。”

聖主:“我隻有這一個兒子。”

裴天落漠然地聽著這老匹夫的話,回想著前一世裴天賜死時老家夥的痛苦,心裡甚至連一絲恨意都沒有。

恨是需要感情的,這個人不配被他恨。

聖主從來沒有一天,把裴天落當成是他的兒子。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前一世裴天落剛剛被聖堂找回去的時候,滿心都是歡喜。

他從前在孤兒院,就一直幻想,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是什麼樣子?

裴天落總覺得他們是愛他的,親情是他在黑暗的日子裡,唯一還能等待下去的希望。

然而真相是那麼殘忍。

聖主找回他,隻是為了利用,曾經更是親手拋棄他。

這位所謂的親生父親,對他所做的惡行,又何止是拋棄?親手挖了他的靈根,弄瞎他的雙眼,毀去他的神智。

聖主當然隻有裴天賜一個兒子,當初做的那麼絕情,他壓根就沒想過裴天落還能活下來!

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如今的裴天落不恨,隻是很期待看到聖主的絕望和痛苦,前一世讓他死得太輕鬆了呢。

聖主看了一眼神殿裡打扮花枝招展的男性賓客,對宋如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不必否認,你一直派人尋找我兒,無非是對他有意,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其實我也很想讓你做我們聖堂的兒媳,隻不過你們神殿贅婿的那一套要改改,我們強強結合,不好嗎?”

他一直有一統南北兩境的野望,如今登臨半神位,野心更是高漲。

如果能迎娶神女,聖堂將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整個南境。

騎士長:“聖主今天可真是一直都在鬨笑話,贅婿是神殿千百年來的傳統,怎麼能因為你一句話,說改就改?”

“贅婿?傳統?”聖主的眼光向刀子一樣,刮過那些俊俏的少年,“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做神殿的贅婿,來維持這一項千百年來的傳統!”

聖主的目光太過駭人,半神階的修為激蕩,那些被他注視的貴族男子全都低下了頭。即便再想攀附宋如,也隻是為了權勢,可被一位半神階強者記恨,被聖主視為敵人,是直接就會沒命的事。

聖主要他們的命,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樣輕易。

權勢再是動人心,哪能大得過自己的身家性命?

明明是滿殿的人,卻鴉雀無聲。

小宋晏脆生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哪裡來的惡老頭,你在我家凶什麼凶?天下間想嫁給我姐姐當夫婿的人多了去了,他們被你嚇到了,隻說明他們是孬種,配不上我姐姐,他們不肯,我肯!”

因為要出席神女生日宴這種重大場合,今天的傻小子被侍女長精心裝扮過,身上穿的禮服樣式比皇室禮服更加華麗,前襟上的排扣繡有金色花紋,花邊緞帶的領飾上,鏤空的繡工繁瑣而精致。

這身禮服要是給其他男人穿,未免漂亮到有些女氣,顯得不倫不類。

小宋晏卻恰到好處地壓住了它,清雋的麵容和泉水一樣澄澈的氣質,讓人一看到他,就被他的美所驚豔到。

明明傻裡傻氣的他,說這段話的氣勢,卻比釋放半神威壓的聖主還要懾人。

猶如一滴水掉進油鍋裡,全場炸開。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傻小子。

這小子是傻到連死都不怕了嗎?

聖主更是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滑天下之大稽,堂堂神女,難不成真要嫁給一個傻子?”

宋如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如同春日第一道光,照破沉寂的冰川,“不是嫁,是娶,看來聖主還是不明白神殿贅婿的意思。”

她對小宋晏招招手,讓他坐到神座旁邊,呼嚕了一下他頭上的軟毛,“阿晏今天很乖,很勇敢,姐姐沒有白疼你。”

聖主氣得摔門而去,“神女一意孤行,那我就等著全天下的人和我一起看這個笑話!”

神女寧願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嫁給一個傻子,也不肯做聖堂的兒媳,這是在打聖堂的臉!

離開之前,裴天賜很遺憾地看了宋如一眼,這神女生的花容月貌,哪怕整天就穿著那一套寡淡的白袍,都擋不住她的美貌,自從她去了一趟北境,他就惦記上了。

三王子埋怨道:“聖主今日是來提親,人家一番好意,何必鬨得不歡而散?”

宋峰半步不讓:“三王子的意思是,我們應當因為聖主提親,就把神女外嫁,斷了神殿千百年來的傳統,再將老祖宗留下的南境拱手奉上?”

三王子被噎了一下,這話要是傳到國王耳朵裡,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他,“公爵大人曲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覺得,即便拒絕,也可以委婉一點,外交措辭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怎麼能任由一個傻子瞎胡鬨?”

騎士長:“剛才您這位掌握高深外交措辭的王子,被聖主嚇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是晏少爺捍衛了神殿的威嚴,你說他是傻子,我還覺得你傻呢!”

宋如對他說的話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道:“選一個好日子,為我和阿晏舉辦訂婚儀式吧。”

眾人:“!!!”

這可不是傻小子的傻言傻語,而是神女的金口玉言!

就連一直在第一線,為宋如衝鋒陷陣的公爵,都卡了殼,一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莊雪氣得直接尖叫:“你瘋了?這種話剛才氣一氣聖主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要當真?一個傻子,怎麼配當你的夫婿!”

宋如:“總比你找來的這些人要好吧,聖主幾句威脅就把他們嚇成這樣,怎麼?難道神女夫婿,隻需要享受這個稱號帶來的榮耀,什麼也不用付出的嗎?倘若我們真的和北境開戰,你信不信他們轉頭就把我給賣了,阿晏起碼一心向著我。”

這不是小宋晏配不配的問題,而是劇情就是這樣的啊,宋如要走劇情,這就是她今天來裴天落這個任務世界,最重要的劇情。

莊雪啞口無言,指著小宋晏的手一個勁兒地發抖,愣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宋如叫騎士長送客,“我乏了,這場宴會到此為止吧。”

神女發話,縱使眾人心裡有再多的想法,表麵上隻能恭恭敬敬地告退。

莊雪哭天搶地,氣得心肝脾肺腎哪哪都疼,“我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會對她不好?你看她剛才那副樣子,有把我當媽看嗎!我不想讓一個傻子來做她的夫婿,還是害她不成?”

宋峰此時真的沒空哄自家妻子,“你先回家,我要進王宮覲見國王陛下。”

他到議事廳的時候,國王正把桌上的墨水瓶砸向三王子。

三王子額頭被砸出一大塊血痕,墨水浸濕了他的禮服,灑在沉棕色的木質地板上。

國王怒罵:“蠢貨!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若不是神女庇護南境,我們早就淪陷在北聖軍的鐵蹄之下。今日出席宴會的那些所謂貴族後代,也是一屋子草包!往日裡享受了神女的庇佑,關鍵時刻卻連個傻子都不如。但凡你繼承了我一丁點血性,那個時候就該說寧願舍棄皇室王子之位,也要嫁給神女做贅婿!”

三王子被罵的像個龜孫子,心裡卻一點也不後悔。

當王子多舒服啊,嬌妻美妾能娶一大堆,在帝國擔任的職位又是美差,油水不知道有多足。

他給自家國王爹當龜孫子,起碼能落著這些實打實的好處。

嫁進神殿當贅婿,給神女當龜孫子,以後過的比苦行僧還慘,帝國的職位要被罷免,漂亮妹子不能多看一眼,還要受外人嘲笑。神女再美,也隻是一個木頭人,嫁給她當贅婿這麼慘,誰消受得起啊。

宋峰躬身行禮,國王一把將他扶起來,“咱們名義上是君臣,實則是老友,何必行這些虛禮,快和我說說今天的事。”

國王讓三王子退下,和公爵密談許久,最後親筆給宋如寫了一封信。

信使還未出門,就見到騎士長送來宋如的信。

打開以後,上麵隻有四個字,字跡秀挺,並非氣吞山河勢的磅礴,卻淡然的能定乾坤,“不足為懼。”

在國王那封信裡,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聖主的實力到底怎麼樣?

宋如還沒看到信,就知道他想問什麼,給出的回答是如此自信。

國王:“神女料事如神!”

宋峰:“陛下,聖堂氣焰囂張,我們暫且忍上一段時間,先把在北境經商的人撤回來,免得被聖主惡意扣押。如兒她侍奉神靈很勤勉,修為進境也很快,她才不過二十歲,今日就能麵對聖主半神威壓怡然不懼,未來可期。”

國王:“隻是委屈神女要娶一個癡傻兒,聖堂給我們如此大辱,來日必報!”

神耀帝國,不僅僅是表麵上的神權高於王權,它的內核更是一種信仰。有太多的人被權勢迷花了眼,國王卻是一位真正的信徒。

曾親眼見過這片大地被戰火和瘟疫主宰,流民哀鴻遍野,是宋如賜予了南境新生。他早已以生命和靈魂起誓,終生都將是神殿最忠誠的信徒。

****

宋如坐在空蕩蕩的大殿裡,回顧劇情。

前世,聖主也來鬨過這一場,宋如一隻手就完虐了他。

他來的時候用鼻孔看人,走的時候灰溜溜的,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

顯然,後來的裴天落也聽說了這件事,這一世,這個節點就被他安排成為,小宋晏成為神殿贅婿的契機。

宋如接到裴天落的命令,剛才自然按兵不動,沒有對聖主出手。

小宋晏不懂背後這些彎彎繞繞,隻覺得像是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一樣。

他興奮地圍著宋如轉,嘴裡不停地問著:“姐姐、姐姐,你真的要嫁給我啊!”

宋如在外人麵前計較,跟聖主因為“嫁”、“娶”一字之差杠,但是對上傻小子,隨便他怎麼說,反正他還是個小孩子,是嫁還是娶,他都不懂,沒什麼區彆。

而且她和傻小子,也隻到訂婚這一步,這隻是裴天落的權宜之計,並不是真的要和她成婚。

人裴天落對於娶一個傀儡人可沒什麼興趣。

“是呀。”宋如笑的眉眼彎彎,“阿晏今天功課做的怎麼樣啦?”

“啊啊啊啊啊!姐姐我好開心啊!”小宋晏撲進她懷裡一個勁兒地蹭,“功課還沒做完,老師留的作業好難哦。”

小宋晏在低年級,還能勉強應付學校的課業。事實上,他如今已是以十七歲的“高齡”,強行和那些個子還不到他腰部的小蘿卜頭同班。

現在升到高年級,他每天上課都上到頭大,根本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麼,做作業更是十分苦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要成為姐姐的夫婿啦!美夢要成真啦!

小宋晏美得冒泡:“姐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真的好開心!我好喜歡你,我想跟你永永遠遠在一起,弟弟不可以的話,我就努力當你的夫婿,如果夫婿不行,彆的身份也可以的。我、我、我……”

宋如被他逗得一直笑,傻孩子。

“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這點沒有任何人能改變。現在不會變,未來不會變。”

小宋晏:“永遠都可以陪著姐姐嗎?”

宋如:“當然。”

小宋晏:“姐姐、姐姐,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是生日禮物,可我沒想到,我們就快要成婚了,我是不是還要再給你準備彆的禮物,可老師上課沒教過成婚應該送什麼。”

宋如:“咱們是訂婚啦。”

小宋晏歪著頭看她,顯然根本分不清楚,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宋如又怕遭遇好奇寶寶的十萬個為什麼,連忙說:“你怎麼理解都行的,不用送禮物,你好好學習,認真完成作業,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他哪裡懂什麼成婚不成婚,夫婿不夫婿?

小宋晏和宋如一樣,不過是被裴天落操控,用來隱瞞天道的工具人罷了。

小宋晏:“那生日禮物還可以送嗎?我想了好久,一直在想要送姐姐什麼,最後終於讓我給想到啦!”

宋如不想辜負孩子一番心意:“阿晏要送什麼?”

小宋晏推著她往前走,“姐姐你先閉上眼睛,往這裡拐彎,這裡、這裡,再往前直走。”

宋如其實不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生日不生日,禮物不禮物的,她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從前在地球,每年都是爸爸媽媽催著她過。

後來她去了外地上大學,自己就偷懶,生日沒有買蛋糕,也沒有吃長壽麵,媽媽電話轟炸了她好久,“囡囡,怎麼能不過生日呢?一年隻有一次啊!”

最後是媽媽從網上訂了蛋糕,送到宋如的寢室樓下,全家人一起開視頻連線,為宋如唱生日歌,還叫她點上蠟燭許願。

當時許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宋如早就不記得了。

那些記憶真是很遙遠了。

就像是蒙著一層濾鏡,仿佛打上了歲月的柔光。

後來成為任務者,過的都是彆人的生日,歸根到底,這些是原書女配的人生,她不過就是一個來修複bug的技術人員而已。

宋如越發不在意生日不生日的。

她要做的任務實在太多了,每天太忙了,像生日這種無關緊要的日常劇情,她不可能像王玄之那樣,記住女媧宮無塵子送來的生日禮物。

裴天落這個任務世界,如果不是神女二十歲生日宴上有重大劇情,她也不會記得的。

小宋晏會送什麼禮物?

不管怎麼樣,起碼要表現出來期待的樣子,不能傷了孩子的心。

小宋晏脆甜脆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姐姐,可以睜眼啦!”

宋如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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