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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心?柔也來南境尋找裴天落。

作為第五階的她,本該直接去?找丁芷君,像紀四海那樣,分配一個檢測點,獨自負責。

可紀心?柔不由自主地想起丁芷君打她的那一巴掌,踹她的那一腳,長這麼大以來,娘親從來沒有打過她。

她回?想著丁芷君從大川莊離開時,冷漠的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自己。

紀心?柔隱瞞了自己真正的修為,易容成一個普通的第三階修煉者,加入了誌願者隊伍,默默尋找裴天落。

天落應該懂我的苦心?吧?我也在努力地尋找他啊,不知?道他會不會怪罪天賜?找到他以後,該怎麼向他解釋當年的事?

紀心?柔在誌願者隊伍裡很受歡迎,她明明隻?有第三階,卻什麼臟活、累活都搶著乾。就像是一頭老黃牛一樣,而且非常照顧每一個人,恨不得一天到晚連軸轉。

偶爾遇到閒暇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討論:“你一定也很討厭聖主一家吧?不然不會這麼努力地尋找真正的天靈根,一定也像我們一樣,想要找到裴天落,讓他狠狠地打聖堂那幫人的臉。”

紀心?柔茫然道:“啊?”

一個說:“彆怕,勇敢地說出你的心?聲,我們這裡都是討厭聖堂的姐妹,沒什麼不能說的!”

另一個說:“那一家人真的惡心?死了,聖主最該死,竟然能對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下手,活生生地剖出嬰兒的天靈根,這種人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地獄都嫌他臟了人家的地板。”

“就是、就是,把他剁成肉餡喂狼,狼都不肯吃,因為人家不想吃垃圾食品。”

“一個巴掌拍不響,花媚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渣男和狐媚子都該死。”

“裴天賜更惡心?,霸占著不屬於?自己的聖子身份,結果做的卻是那種不要臉的惡事,欺男霸女、魚肉百姓,我們村子裡有個小?姑娘可善良了,就因為人長得漂亮,被裴天賜偶然看到,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麼嗎?那個小?姑娘被他逼的活活自殺,還好被好心?人救了。十八層地獄裡,有沒有那種一直被輪|奸的?裴天賜就該下這種地獄!”

這每一句話,都像是響亮的巴掌,打

在紀心?柔的臉上?。她試圖想要為裴天賜辯解:“那個時候聖子才?十三四歲,還是個孩子,更何況那個小?姑娘也沒死——”

話還沒說完,就被所有人一起打斷,大家懷疑地看著她,“你什麼成分啊?為什麼能跟這種人渣共情?簡直就跟紀心?柔那腦子泡過糞坑的奇葩似的,這個時候但凡是個人,都會站在受害者那邊。

十三四怎麼了?什麼叫他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孩子就能強|奸彆人小?姑娘,這得多惡毒啊!什麼叫那個小?姑娘也沒死,你怎麼像是巴不得人家死一樣,難道人家該死嗎?人家有什麼錯啊,即便再?怎麼要求完美受害者,你也找不出她身上?任何缺點。

難不成你想說,那姑娘被強,失去?的隻?是她的清白,裴天賜失去?的卻是他的名聲嗎?嘔!我看你平常的為人,也不像是無可救藥啊,來跟我一起念——裴天賜該死!”

在這一瞬間,紀心?柔腦子裡閃過的是丁芷君當時說的話,“你該慶幸這小?姑娘還活著,不然我今日拚著被聖主斬殺,也要殺了裴天賜!為那女孩討回?公道,叫他以命償命。”

紀心?柔此時仍舊像當時那樣茫然。

可我已經約束過天賜了啊,我罰他跪了祠堂,停了他的零花錢,還讓他在家裡閉關了三個月,都不許他出門。

我小?時候做了錯事,爹娘也是這樣罰我的。

那是因為她自己不會去?殺人放火,她做的錯事和裴天賜做的錯事,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可惜她不懂。

紀心?柔所有的善良,都隻?是在拙劣地模仿,並?不因為她本性善良,她對裴天賜的教導也是這樣,有些時候蠢人比壞人更可怕,因為她們蠢而不自知?。

紀心?柔說不出那一句裴天賜該死,這是她寵了整整十八年的兒子。

大家更氣憤了:“你怎麼跟紀心?柔似的?聖主、裴天賜、花媚容三個人的傷都好了,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卻轉天就能活蹦亂跳,一看就是紀心?柔用了紀家秘寶四象七曜丹。

這女人真的有毒,平常吸紀家的血壯大聖堂也就罷了,但現在明明白白顯示,聖主和花媚容一同密謀殺了紀家唯一的血脈後代,那可是

紀心?柔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生兒子啊,她就不想替自己兒子報仇嗎?”

紀心?柔:“可是天落並?沒有死……”

“那是因為他命大,逢凶化吉,他還活著,這一點並?不能拿去?洗白聖主的罪惡,就像那個小?姑娘活著,裴天賜也一樣該死。你什麼家庭長大的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是不是你家人把你保護的太?好,你一點也沒有受過這社會的毒打,你代入一下受害者角度試試啊,如?果聖主活生生地剖出你的靈根,然後輕飄飄地說上?一句,你又沒死,難道你就活該被剖靈根了嗎?”

紀心?柔確實從來沒有受過這個社會的任何毒打,她一直都站在優渥的那一方,所以也就打從本質上?不明白,人們追求公平正義?,不僅僅是在替旁人伸張正義?,也是在為自己伸張正義?,這一次強權迫害到他的頭上?,如?果我不為他發聲,來日受害者難道就不會是我嗎?

馬丁莫尼拉有一首詩《我沒有說話》:

“納粹迫害公黨產時,我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黨|員;

接著他們迫害猶太?人,我沒有出聲,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

最後當他們開始對付我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站出來為我發聲了。”

有一個誌願者,冷冰冰地說道:“我聽著你為這些人渣辯解,甚至想要惡毒地詛咒你,詛咒你失去?你所擁有的一切優渥條件,也去?嘗一嘗那些受害者們經曆的地獄,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和人渣共情?”

紀心?柔隻?覺得,那些話語如?同利箭一般向她襲來。她身份尊貴,彆人待她一向都很尊敬,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種言語方麵的暴力?

紀心?柔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那個誌願者說:“我拜托你,大小?姐,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啊,如?果你連基本的明辨是非都做不到,想哭的話,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你流眼淚吵到我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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