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洛櫻對於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些自信的,比起如今的現代人,前世她在宮中什麼樣的人不曾見過?
陶然與她父親陶典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門口的招工啟事,陶然已經連續過來吃了一周的早餐,她老爸陶典也來了三四天了,每天準時準點報道,也跟洛櫻搭上了幾句話。
陶典點完了餐,想著先前看到的招聘,他好似開玩笑的對著洛櫻說道:“老板娘,你要是暫時沒找到人,讓我閨女過來當小時工怎麼樣,她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不如來你這乾活改改。”
陶典在點餐,陶然則是盛著兩人的粥,聽了父親的話手裡的碗差點一抖摔了。
等等?怎麼回事?她爸讓她來當小時工來了?
陶然深知自己父親可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再加上這幾天雖然跟小店的老板娘搭上了幾句話,但都是淺淺的交談,問下食材啦,探討一下做法,就像是慕名而來的食客一樣。
以至於現在陶然的內心充分懷疑,她爹很有可能把她賣給老板娘當小工獲得進一步信息。
洛櫻正在攤著香椿雞蛋餅,聽著這話也有些詫異。
她抬頭看了一眼陶典,這一對父女的搭配她是記得的,最近連續來了幾天了,而且看著她的目光也有點奇怪,倒是沒什麼敵意,真要說起來......有點像當初在《食神記》劇組做食雕的時候,那位景老爺子看她的眼神。
電光火石之間,洛櫻的腦子裡已經是過了一連串的念頭。
讓他姑娘來當服務員不是不行,真要是對方要做什麼,盯在眼皮子底下也放心,問題是......人家姑娘能同意嗎?
洛櫻輕笑一聲,也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著話。
“那得看您閨女自己願不願意啊,主要得早上能起來。”
“爸——”陶然喊了一嗓子,語氣裡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
正好他們的香椿雞蛋餅好了,陶典端著兩份餅回了座位上,麵對著閨女怒視自己的目光。
“吃飯。”陶典知道自己擅自提出讓閨女去乾活理虧,他也是當時腦子一熱就說出來了,真要說讓陶然乾,她從小到大也沒乾過這種服務性質的活啊。
今天是陶典來到小店吃早飯的第四天,第一天吃了蘿卜餃,第二天吃了澄沙包,第三天吃了椒鹽火勺,今天吃這個香椿雞蛋餅。
潔白盤子裡的香椿雞蛋餅是黃綠相間的,切成了一塊塊的三角狀,拿起來方便吃。
香椿是陶典與陶然都很熟悉的食材,無他,自家的小四合院裡有著幾棵香椿樹呢,一到了春天就盼著這一口了。
今年在京城還沒有“吃春”,反倒是來到北城吃到這一口了。
香椿的味道喜歡的人愛極,不喜歡的人則是一口不碰。而對於陶家來說,香椿呀,這吃法可多著麼。
香椿與雞蛋算是固定的搭配,可以做成雞蛋餅,也可以香椿炒雞蛋,除此之外,裹上麵粉做成炸的香椿魚兒,切得碎碎了與黃豆一起做香椿豆,混上大豆腐來涼拌,都是香椿的好做法,吃起來都是清淡彆致極了。
眼前的香椿雞蛋餅,餅麵是偏金黃的,邊緣一眼就看得出那翠綠翠綠的內餡。
直接咬上一口雞蛋餅,雞蛋餅的表皮是有點酥脆的,往下一咬,裡邊的餅很是喧軟,還有些蓬鬆。仔細地咀嚼,土雞蛋的濃鬱蛋香與香椿芽特有的清鮮混在一起,味道格外的獨特與彆致。
這香椿雞蛋餅壓根沒有加什麼佐料,隻用了鹽。帶著微微的鹹味,每一口吃下去都是春日的氣息。
陶典最好的就是這一口,連吃了兩大塊的香椿雞蛋餅才說話。
“吃出什麼來沒有?”他像是在考校陶然。
陶然正往嘴裡塞著最後一口,咽下去思索著說話。
“用的是上品香椿芽,非常新鮮,不是隔夜的,香椿芽焯水的時候也剛好。”陶然品評著。
“也對,也不對。”陶典說了一句,閨女說了三點,上品香椿芽,新鮮香椿芽,還有焯水,但其中有一點是不正確的。
“用的確實是新鮮的上品香椿芽,吃起來很肥嫩,甚至帶著點清晨的味道,可能是早上新摘下來的。但香椿芽不是焯熟的,是‘沏’熟的。”
陶典給閨女解釋了一下。
陶然恍然一下,隨機反應了過來,自己怎麼犯了如此簡單的錯誤。正如兩人所說,洛櫻這香椿芽是人家大早上摘下送過來做的,把香椿芽做熟的手法也不是焯水焯熟,而是“沏”!
香椿芽的處理要先洗淨了之後弄熟。而最新鮮上等的嫩香椿芽要用“沏”的手法。
簡單來說就是像沏茶一樣,把嫩香椿芽放在器皿裡,沸水沒過,之後加蓋燜上,隨後把水倒掉。這樣的過程叫做“沏”,沏好的香椿芽是碧綠碧綠的,香氣激發而出。
而不是這麼新鮮鮮嫩的香椿芽,沏不熟,隻能直接焯熟了。陶然是把“沏”這料理的手法給忘了。既然是最上等的香椿芽,必然要沏熟。
吃過了早餐父女倆便出門,店裡人多口雜也不方便說話,也打不出個眉眼官司來。
等到兩人轉了一圈,陶典好說歹說讓陶然去小店試試應聘,就當是體驗生活了,陶然勉為其難地答應考慮一下。
眼看著到了十點,洛櫻準備關門,卻看見陶典父女倆又走了進來。
這是真要過來當小時工了?
還沒有等洛櫻開口,陶然先問了一句:“老板娘,你家小時工管飯嗎?”
這一條那外邊貼的招聘啟事上麵可沒寫。
隻見洛櫻爽利地點了點頭:“包早午飯,開小灶,想吃什麼吃什麼。”
“那我來當小時工!我絕對能早起!”陶然目光堅定地說著。
自己身為一個不知名食評人,美食家後代,隻要有好吃的就沒什麼做不到。
更何況是免費的!還可以自己點菜!
不就是早起嗎?她行!絕對行!必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