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改造我,標記我 易修羅 11353 字 4個月前

奧瑟一把抓過唐德手裡的卷軸,送到淩熠眼前,用其他人聽不見的音量:“最下麵還有一行,念來聽聽。

“……”

淩熠垂眸找到最後一行小字:“僅在被赦免者按約定接受手術成功後生效。”

他抬起眼:“殿下還真是絕不吃虧。”

奧瑟瀟灑地把紙卷丟回給唐德:“那當然,一生隻有一次的寶貴機會,我可不想拿去換一個死人。”

盧乎倫才從震驚中走出來。

“你、你居然為了一個害死你小舅舅的殺人凶手使用赦免權?

“當初你二舅舅跪著求你赦免,你理都不理,眼睜睜看著他被處死。這個人究竟有什麼本事,值得你為他放棄皇位?”

奧瑟勾起唇:“他答應給我生孩子,二舅舅可以給我生孩子嗎?”

淩熠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仿佛這句話跟他沒半點關係。

盧乎倫一副震怒但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一涉及OMEGA,你就昏了頭。有沒有OMEGA,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可是帶著世人對您的詛咒出生的啊。”

因為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口吻,導致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真假難辨。

“整個帝國的人,不分男女老少、貧富貴賤,隻要長了嘴,都可以講奧瑟殿下的笑話。

“我不想再被人在身後議論,就因為我身上流著您的血,所以要遭您的報應。您種的孽因,結的惡果,還是留給自己的親生兒子們吧。”

他邁出兩步,又站住。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舅舅們已經無法再為您分憂解勞了,不過您如此老當益壯,興許努努力能出奇跡呢。”

盧乎倫還想說什麼,一股氣逆湧上來,旁人隻看見他身形晃了晃。

他強行咽下喉嚨處的腥甜感,終於重重地坐了下去,這一坐就像蒼老了十年。

專屬座駕的後門已被唐德恭順地打開,靜候人的造訪。

“上車。”

奧瑟說這話時眼睛看的是自己的外公,淩熠卻非常自覺地坐進了後座,連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座駕真正的主人坐進來後,車門閉合,前後座的隔離板升起,氣壓頓時低了很多。

淩熠不等奧瑟開口,搶道:“殿下,履行約定之前,可不可以先去一趟北郊?”

奧瑟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盧乎倫在北郊刑場設了埋伏,萬一我的家人一時衝動,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他話音戛然而止,因為感受到車廂內持續增長的ALPHA信息素濃度。

比起那天瞬間爆發到頂峰,這種一點點的施壓更像是一種緩慢的酷刑。

“淩熠,你好像有什麼誤解。

“赦免權,隻針對一個人生效,不是你的家人朋友也要救,你的阿貓阿狗也要救。”

他邊說邊緩緩逼近,毫不收斂的信息素彌漫在車廂每一個角落,淩厲的氣勢再一次壓得淩熠透不過氣來。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手伸過來,身體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像那個夜裡,對方再改變主意。

下巴被人輕而易舉地捏在手裡,淩熠緊緊靠住椅背,攥住的拳頭因用力而發抖。

容貌俊美的臉近在咫尺,淩熠就像在雄獅麵前屏住呼吸裝死的獵物,而雄獅則在興致勃勃地試探是否要對眼前的獵物下手。

“除非…你想預支自己的承諾。”奧瑟刻意壓低的聲音富含磁性。

淩熠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殿下不亂放信息素,我們還可以愉快地聊天。”

“我用皇位換你,可不是要跟你聊天的。”

眼皮上傳來粘膩的沉重感,可淩熠卻不敢閉眼,生怕挑起對方更危險的衝動。

“待標記完成之後,無論殿下想做什麼,我都無法抗拒,有必要急於一時嗎?”

奧瑟鬆開他的下巴,舉止輕柔地幫他整理鬢角被冷汗打濕的碎發。

“因為你讓我覺得,也許ALPHA也不錯。”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淩熠渾身汗毛倒豎,生怕他是認真的。

短暫幾次相處,奧瑟已經領略過他很多種表情,隻有此刻這一種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驚恐。

寧願接受成功率低到發指的性征改造手術,也不願以ALPHA的身份與他相處。

小家夥怕死,但比起死更怕他的信息素。

奧瑟輕聲哂笑,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信息素壓力解除,淩熠像溺水被救上來的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被汗水打濕的單薄襯衫貼在後背,聚攏起寒意。

奧瑟從身上解下披風,體貼地為他披在肩上,口吻既寵溺又憐惜。

“陸頒軍校的優等生,精神力就隻有這麼點?

“該下車了,小心著涼。”

唐德從外麵拉開車門,裝作沒看到淩熠潮濕的額發和肩上的披風,不過還是在心裡評價了一句禽獸。

淩熠是個學生,還是個ALPHA,殿下就迫不及待地對他下手了。

想到殿下母胎單身三十五年,唐德頓時對這位年輕人的未來充滿同情。

他特地尋了個機會走在後麵,確保奧瑟殿下聽不到他倆的對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北郊有我們的人在,不會有事。”

淩熠偷瞄了眼奧瑟的背影,低聲問:“他常這樣嗎?”

“怎樣?口是心非?”

“拿信息素欺負人。”

唐德語塞,站在他的立場,實在不該當著淩熠的麵,說殿下的壞話。

難得有個ALPHA願意——雖然是為性命所迫——接受改造,就算是為了他自己不再受殿下荼毒,也要極力促成這樁婚事。

“殿下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吞吞吐吐,“你懂的,一般ALPHA有其他信息素發泄渠道。”

淩熠:“我懂了,內分泌失調。”

唐德:“……”

他拚命找補:“其實殿下也有很多優點,比方說……”

淩熠:“比方說?”

“比方說殿下提前增派兵力到北郊刑場,就是要保護你的親人,不被首相拿捏住把柄。

“發現押送你的車上載的是贗品後,調動全城眼線緊急尋人,這才找到你。

“還有,其實他早就安排——”

唐德意識到自己差點把最高機密說漏嘴,及時刹車。

淩熠見他講一半突然閉嘴,好奇問說:“安排什麼?”

“你們兩個看起來好像一見如故。”

奧瑟笑意盈盈地停在前麵。

“講什麼悄悄話,不妨讓我也聽聽。”

唐德心靈一顫,趕緊跟淩熠拉開距離。

“小孩兒緊張,我幫他做做心理疏導。”

“我都不知道你還掌握了心理醫生的技能,要不要推薦你來這裡坐診?”

唐德立表忠心:“心理輔導隻是我的業餘愛好,我的第一誌願永遠是保護殿下您的安全。”

前來迎接他們的人穿著醫生製服,雙手插在兜裡。

“不愧是殿下首席侍衛隊長,換成任何一個ALPHA,彆說跟您這麼久,就是在您身邊待上半年,也得來我們這裡的精神科報道。”

淩熠仔細打量他,白色製服趁得他整個人斯斯文文,像是年年當選最受患者歡迎的那一類醫生。

不過淩熠又敏感地覺察到,在他溫柔和煦的外表下,隱隱散發出某種吊兒郎當的氣質。

對方麵帶微笑,朝他伸出手。

“很榮幸見到你,我是皇家醫學院的在職研究員兼外科醫生,也是奧瑟殿下在校期間的校友,你叫我帕特就可以。”

淩熠遲疑兩秒,飛快地與他握了下手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