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番外(一)(牧臨川的視線落在她兩截小...)(2 / 2)

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

接下來這幾天,牧臨川也沒走,就這麼在蘭興村住下了。

嚇得陸喜勝和周江女夫婦大氣也不敢出,也不敢多問自家閨女究竟和堂堂天子是什麼關係。

陛下又非說不是王後……

每當碰上左鄰右舍的打探,隻能打著哈哈,含糊地帶了過去。

一天,周江女趁著左右無人,悄悄招手,把正準備出門的陸拂拂給喊了過來。

“娘!”拂拂驚訝地跑了過來。

周江女卻是肉眼可見的憔悴。

這幾天她是吃也不敢多吃,睡也不敢多睡。

生怕一個伺候不及,招惹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君王,給全家招來滅頂之災。

牧臨川對他們倒也算客氣,衣食住行樣樣從簡,也不為難夫妻倆,有時候出門迎頭碰上了,還頗為有禮地微微頷首。

唯獨對陸拂拂,從來不假辭色,也不黑臉,就那雙紅瞳靜靜地瞅上兩眼,當空氣般無視了。

而陸拂拂到底是心虛氣短,這幾天老圍在牧臨川屁股後麵轉。

周江女也是過來人,看得出來自家閨女和皇帝關係不一般,想問吧,又問不出口,每每欲言又止。

每次牧臨川衝周江女頷首行禮,周江女這心裡頭就發怵,這陛下正值壯年,頭發卻白了半邊,眼眸狹長泛著冷冷的光,看著就叫人心裡噗通直跳。

牧臨川雖然在蘭興村住下了,卻也不是不乾正事。趁著這幾天的功夫拎出來好幾個魚肉鄉裡的貪官,像殺雞似的全都殺了,照脖子就是一刀,瀝乾了血照例剝皮揎草。

他就遠遠地看著。

她可是親眼看到過那一向張狂得不得了的郡守,得了消息後匆匆趕來,像條狗一樣趴在陛下的腳邊,大氣也不敢出。

至於牧臨川就窩在那兒,淡淡地撥動他那腕子上的佛珠,一句話不說卻叫人渾身直哆嗦。

她一碰上牧臨川就得摸著心口緩上三五回,才能緩過來。

這回,周江女終於憋不住了,拽著陸拂拂袖口,欲言又止道:“拂拂,你、你老實交代,你和陛下是啥關係?”

陸拂拂臉色有點兒紅,被爹媽拽著問對象關係,她尷尬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就、就……夫妻關係吧?”

周江女直瞪眼:“什麼叫‘吧’!”

拂拂垮了一張臉:“就是,就是我也不確定。”

牧臨川這態度,她也不確定他倆這婚姻關係到底走沒走到終點。

看著自家寶貝閨女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周江女無奈地歎了口氣,換了個問法:“你……你真做到了王後?那陛下怎麼……”

“他生氣呢。”拂拂蔫頭耷腦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振作起精神,拂拂抬起眼,樂觀地笑,“娘,我出去一趟。”

“乾啥?”

“買餅去!我看上回買的那個餅,陛下倒挺喜歡吃的。”

看著陸拂拂又飛也般地衝了出去,周江女扶著門框,長長地歎了口氣。

一抬頭,又對上了門口守著的那十幾個宛如門神的甲士的視線。

頓覺心口一滯,擠出個僵硬的笑。

這十幾個甲士,那叫一個威風凜凜,一身明光鎧,都是戰場裡殺出來的,身上這股煞氣足叫人不敢逼視。

見周江女衝他們僵硬地笑了笑,這些煞神麵色肅然,整齊劃一,頗為敬重地行了一禮,鎧甲嘩啦啦直響。

周江女:……

半夜,牧臨川滾動著輪椅,裹著一股血腥氣,“踏”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沒點燈,黑漆漆的一片。

他眼睫低垂,目光虛虛地在屋裡掃了一圈兒,一逕到了床邊。

“嘩啦”一聲拉開了床帳,把床帳裡的不明物體給撈了出來,拽著她裙子就往外拖。

“牧牧牧牧臨川?!”

床上這“不明生物”嚇了一大跳,嚇得都結巴了。

原本昏昏的睡意頓時一掃而空。

“你、你回來啦?!”

“我等你好久了――”

“噗通。”他手一鬆。

拂拂茫然地跌坐在門外,摔了個屁股開花。

“砰。”是甩門的動靜。

“等等!”牽著裙子,狂奔上前,拂拂豁出一張老臉,硬著頭皮堵住了門。

“我有話和你說!”

“我我給你買了鮮花餅。”手忙腳亂地把袖子裡尚有餘溫的鮮花餅掏了出來,貢到了這位麵前,拂拂冷汗如雨,打著哈哈,尷尬地笑了笑。

黑夜裡,牧臨川那雙紅瞳就像是兩點鬼火。燒得陸拂拂渾身發燙,心虛氣短,原本鼓足勇氣昂起來的腦袋也耷拉了下來。

這都幾天了,牧臨川還沒有消氣的意思。

他靜靜地看著她,既沒立刻甩門把她關在門外,也沒叫她進來的意思。

在這種油鹽不進的冷暴力之下,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目光倒映出她顯而易見的失落,牧臨川毫無反應,轉身就“走”。

門沒關。

拂拂愣了一下,伸著腦袋往裡麵看了一眼,如蒙大赦般地躥了進去。

牧臨川點上了燈,嗓音冷得幾乎快掉冰渣。

“不是走了嗎?”

“什麼?”拂拂猝不及防,差點兒咬到了舌頭。

牧臨川嗓音中微含不滿,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陸拂拂,孤真不知道你究竟把孤當作什麼了?”

“孤堂堂天子,當真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陸拂拂,你哪裡來的自信?”

周遭一片安靜,唯餘燭火劈剝作響。

牧臨川頓了頓,心底蕩過一陣怒氣,抬眼望去。

卻看到陸拂拂幾乎都快哭出來了,羞愧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舉天發誓道:“嗚嗚嗚對不起!!我錯了,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絕對不會反抗的!!”

“你都不聽我說話的!你先聽我解――”

“過來。”牧臨川不置可否,嗓音淡淡。“咚”地一聲放下了端著的燭台。

這一聲悶響仿佛鑿在了陸拂拂的心裡。

心驚肉跳地看著桌上的燭台,她硬著頭皮蹭了過去。

剛剛被拽著裙子扔出了門外,她灰頭土臉,衣衫不整,裙擺散亂,嫩綠色的裙角都被扯碎了一大片。

他這麼看著她,拂拂心跳漏空,不好意思地卷著裙子,不敢叫他瞧見裙邊這破破爛爛的模樣。

從這綠絹紗的裙擺下露出白皙光潔小腿,在黑夜中仿佛散發著瑩潤如玉般的光芒。

牧臨川的視線落在她兩截小腿上,兩隻紅瞳無甚波動,目光一寸一寸地貼著肌膚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