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位上坐著一個臉色煞白,渾身血霧的魔物,他看起來和人類很像,一頭黑色短發,吊睛眉,一雙眼睛漆黑,像是沒有眼白,皮膚上遍布詭異的紋路。
他穿著一身白袍,唇角帶著一抹笑意,雖然笑著,卻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殺意凝聚在他的王座周圍,讓他左右兩側的魔物都不敢靠前。
“牛月,你來晚了。”墨夕手裡把玩著一個漆黑的球狀物體,那球狀物體足有拳頭大小,裡麵像封印著什麼東西一般,在突突的跳動著。
“屬下知錯。”牛月渾身發抖,脊背額頭全都是汗珠,“懇請主上責罰。”
“嘖。”墨夕又笑了一聲,語氣輕柔,縹緲的像是一片虛妄,“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有魔物遲到。”
他說著,輕輕捏了捏手裡那個黑色的球狀物體,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低喃到:“但總有魔物,聽不懂話呢~”
他捏一下手裡的那黑色球狀物體,牛月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墨夕突然用力捏了一下那球狀物體,牛月直接吐出一口鮮血,誠惶誠恐的用衣袖去擦。她張著唇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也罷。”墨夕大約是覺得沒意思,沒再去管跪在地上的牛月,咳嗽兩聲,語氣不善的把話題轉開,似乎很不在意:“新誕生的魔王,是叫淵訣?”
鷹統領道,“回主上,是的,他兩天前突然出現在下魔淵一處廢土裡,連帶著消失幾百年的禁寶山一起,就好像……”
鷹統領說著,沒再繼續說。
但在場的所有高階魔物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就好像,七百年前那個可怕的、前任魔王一樣。
“哼。”墨夕冷笑一聲,唇勾起,“淵訣……這個名字,怎麼那麼像我的食物?”
“饜統領,我記得,當初是你和燕統領率領的獸潮,到炎狼部落把那叫淵訣的狼崽咬殘的吧?”墨夕說,“後來,提議讓卿如意去監視的魔物,也是你?”
饜統領聽到他的話,冷汗都嚇出來了,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是、是的、主上。”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主上,一定隻是同名。”
“嗬。”墨夕嗤笑一聲,倒是沒有現在追責的打算,隻是道,“現在攻打我們的十萬魔物大軍,整體實力比我辛苦培育出來的三萬魔物強太多,我並沒有打算和魔王開戰。”
“可……”鷹統領麵露驚訝,剛想說什麼,就被墨夕淡淡的掃了一眼,當下不再說話。
“現在叫你們來,就是問問你們願不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跟著我這個主上一起逃進底層深淵,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墨夕漫不經心道,“外麵那三萬魔物,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罷了。”
他視線掃過眾魔物,笑了笑,語氣很輕,“不願意,也沒有關係,我不會逼你們的呀,我會放你們自由。”
墨夕的語氣十分的溫柔,臉上的笑意也愈發濃鬱,就好像,他是真心的想要放他們離開。
牛月跪在地上,控製不住的越來越發抖——
她知道,她的主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天生沒有感情的高階魔物。他活著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掌控更多的魔。
不斷的變強變強變強,唯一能讓他從情感上感到愉快的,就是殺戮時的快感,和培育‘果實’的愉悅。
他手裡那個黑色的球狀物體一般的東西,是他活了快兩百年來,最大的收獲——
用一頭剛剛突破七階,很有可能會成為妖王的星月狼族的妖核轉化而成的魔蠱。
當初,墨夕趁那狼妖剛突破的虛弱期,打通了空間通道,先是殺死了那狼王半人半魔的夫人,接著當著那頭傷心欲絕的狼妖麵,剖開了她的心臟,吞咽而下。
他將那隻狼妖打的半死不活,一邊挖出他的心臟一邊笑著說,“聽說你還有個孩子啊。”
“他的心臟,會不會像他的父母那樣,美味呢?”
當時滿地都是鮮血,整個星月狼族幾乎被墨夕帶來的魔物屠戮殆儘。
墨夕稱這次大獲全勝的屠戮為“圍獵”。
是魔物對妖族的圍獵。
當時她也在,隻是實力弱小,隻是隊伍裡的一名小兵,沒能打過一對人族夫婦,隻重傷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抱著一個小女孩和一隻狼崽,一頭紮進了已經開始出現混亂的空間亂流之中。
幾乎沒有什麼生物能在空間亂流中活下去,所以她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但也正是因為那場殺戮,她也才明白,她的主上絕對不可能會像他說的那樣,放他們活著離開。
如果現在有任何魔物表現出一絲不悅,恐怕都會被他直接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