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冉滿臉驚愕,俊朗的臉有一瞬間變得無比猙獰,落在牛月眼裡,讓她禁不住皺起了眉。畢竟陸子冉在她麵前向來偽裝很好,從來不會露出這種表情,讓牛月覺得,也許是她看錯了。
“子冉,你怎麼了?”想著這段時間陸子冉對她一直都柔情蜜意,牛月還是壓下心裡剛被罵了一頓的怒火,耐下性子問他。
陸子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表情有點不太好看,對上牛月的目光,隻是低垂下頭,攥緊手掌,語氣低落又痛苦,“淵訣,這個名字,和當初把我打傷的那隻狼妖一模一樣。”
陸子冉眼圈微紅,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捏造事實:“當時我們部落有一個人類嫁給了他,我出於好心,去看望,沒想到……”
陸子冉帶著一些哭腔,一隻雄妖,硬是把自己偽裝成了小白臉的形象:“那個女人被他連骨頭都啃掉了,吃的連渣都不剩。”
牛月最喜歡在外強大英俊的雄妖,在她麵前流露出這種可憐弱小的樣子,當下心軟至極,輕輕抱住了陸子冉的胳膊,把頭靠在他肩上,安慰道:“彆想了,也許隻是重名呢?我還沒聽說過妖族能成魔王呢~肯定隻是重名。”
如果是平時,牛月才不會管是不是重名,肯定會自信的說,“敢得罪我的人,我去幫你把他剁了!”但奈何對方是魔王,八階以上的強大存在,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調動整個魔界的全部力量,要碾壓她,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她可沒有那個自信說自己能打得過魔王,更何況,現在她已經自身難保,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也很難說。
這麼想著,饒是牛月這麼自強的性子,也忍不住有點難過,她抬頭,看著陸子冉蒼白的臉,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子冉。”
陸子冉心底轉過許多想要拋下牛月逃走的念頭,表麵上卻什麼都沒有說,依舊溫溫和和的,寵溺道:“嗯?”
“你走吧。”牛月一狠心,猛地把陸子冉推開,眼底滿是決絕,表情痛苦悲傷,嘴上卻還是硬撐著:“不管魔王是不是你曾經的仇人,現在我都已經……”
她說著換了詞,“我都已經玩膩你了,你不要跟著我了。”
陸子冉眼底掠過真情實感的驚訝和錯愕,他沒想到牛月會主動提出要讓他走,心底頓時有些複雜。
他原本以為魔物的感情會比妖族更弱,隻會享受**,但在遇到困境的時候,牛月和柔月嬈完全不同的態度,也讓他在心底產生了一絲愧疚。
但,也就那麼一絲。
陸子冉是一隻完全利己的獅子,當即順著她的話表演起來,“阿月,你……”
他說著哽咽起來,似乎聽到什麼讓他無法接受的傷心的事。
牛月也傷心的很,但她不願意讓自己喜愛的雄妖和自己一起死,態度很堅決:“你走吧,現在回妖族大陸的空間通道應該還沒關閉。”
“謝謝你這段時間陪我,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牛月道,嗓音哽咽。
其實她心底還是渴望,渴望陸子冉能夠留在她身邊,陪著她的。
他們魔物有一個傳說,如果死在一起,骨灰相融,來世就很有可能會再次相遇。
陸子冉隻是遠遠的望著她,默默的流淚,一副特彆特彆傷心的樣子,“好,我明白了。”
他轉身離去,一直到消失在牛月的視線裡,都沒有再回過頭。
牛月看著他離開,心底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她卻沒有什麼時間傷心,因為她的傳音令又一次響了起來,鷹統領的聲音破空傳來:“操,牛月,你怎麼還沒來?主上說了,再給你最後一刻鐘,不到魔宮,就等著體內魔蠱發作而死吧。”
牛月擦了擦眼淚,低低吼了一聲,渾身猛地膨脹開,在原地幻化成了一隻高五米長十幾米的牛角魔物,渾身覆蓋著硬角質一般的皮膚,邁開五隻蹄,迅速朝遠處跑去。
上魔淵,墨夕魔宮內:
四周到處種著血紅色、形狀像倒立鋸子一般的樹木,上麵掛著數不清的妖族屍體,一路延展開,形成了化不開的血霧。
最靠近魔宮的兩顆樹木上,全是新鮮的紅雕的屍體。
實力強大的紅雕血肉已經被墨夕吸收完,隻剩下一些老弱的屍體還沒被吃掉。
牛月一路狂奔,到了地方已然饑腸轆轆,隨手吞了一隻小紅雕的屍體,化成人形邁步進入了魔宮之內。
說是魔宮,其實也隻是用魔界一種特殊的礦石建造的地方,如果用現代的眼光來看,並不夠氣派,但在上魔淵,卻已經是很恢弘的地方了。
門外用許多四階魔物看護,牛月走入大殿,直接麻利的跪在地上,連扇自己好幾個巴掌,“主上,萬分抱歉,牛月來晚了。”
她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蔓延出精神觸角感知,隻老老實實的低垂這頭,盯著紋理不太繁複的冰冷地麵。
鷹統領是個樣貌陰鷙的中年男人形象,見牛月匆匆趕來,臉上還帶著一點妖族的血跡,頓-->>
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主上,處置她吧。”
聽到鷹統領的話,寂靜的空氣中傳來了一道輕輕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