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夢想的女土匪44(2 / 2)

“我都明白的。”齊懷瑾溫聲笑道:“不過,阿瑜他不會不願意的,我們是兩情相悅。”

仿佛有一隻手極快極溫柔的從許源的心上拂過,讓她心跳如鼓,既是惶惶然不知所措,卻又伴著些莫名其妙的歡欣。

係統1123奇怪的問:“宿主,你什麼時候和齊懷瑾兩情相悅了。”

許源沉默著不說話。

她腦海中仿佛突然亮起了醒悟的燈泡,遇到齊懷瑾以來點點滴滴的回憶一一在她腦中閃過。

所以,齊懷瑾這是愛慕於她?

那麼她喜歡齊懷瑾麼?也是有好感的吧。

可她在齊懷瑾麵前都是男裝啊!難不成齊懷瑾是個斷袖??

而且,她還不知道這一世的許願人,是否還會回來……

許源心情複雜的返回了宴席。不多時,更衣淨手的齊懷瑾和李睿木也回到了坐席,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

宴席進入了尾聲,眾人都有些失態,坐於上首的皇帝和妃嬪也都離席回宮了。底下有些不勝酒力的新科進士,醉的臥倒在地、人事不知。

太子祁禎端著酒杯,穿過鬨哄哄的人群來到許源的麵前:“孤敬咱們大祁的新科狀元。”

許源目光清冷的看了太子一眼,接過敬酒飲了下去。

“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我該叫你一聲妹夫才對。”祁禎意有所指的說道,醉了的他有些失態,目光似乎有些淫邪:“彤兒剛剛都和你說過了吧,以後,阿瑜和孤就是一體的。”

齊懷瑾麵無表情的瞥了過來。

“殿下。”許源輕聲說道,“臣剛剛和公主殿下不歡而散,並沒有談攏。”

祁禎拎著酒壺,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殿下或許不知,”許源聲音空靈,“臣有自己的心上人,成為駙馬,非臣所願。”

齊懷瑾的心跳漏了兩拍。

“你說的心上人,是孤的未婚妻程巧巧麼?”祁禎的麵色有些不善。

“不是。”許源想起許願人江大魚的心願,似是回憶似是苦澀,最終隻溫柔的說道:“臣從小便相中一人,但心悅君兮君不知,故我一直在等他長大,惟願白發齊眉,相伴終老。”

齊懷瑾的心沉到了穀底。

“所以,太子殿下您和昭陽公主殿下期望的事,恕臣難以從命。”許源繼續說。

祁禎陰晴不定的看著她。

宴席散去,離宮的路上。齊懷瑾叫住了許源。

“阿瑜,你的心上人……”

月光清淡,落在少年的眉宇間,隱有痛楚和哀戚的神色。

許源神色複雜,“抱歉。”最終,她輕輕的說,“我不是斷袖。”

齊懷瑾緩緩的轉身離去,黯淡夜色下,他單薄的身影被拉得又細又長。空中的明月如同倒掛的銀鉤,遠處皚皚的宮殿仿佛無數匍匐的鬼怪,讓人心下淒惶不已。

齊懷瑾一步一步走得極輕極緩,卻又一步一步極重極沉的走在了許源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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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有落榜舉子敲響登聞鼓,狀告會試主考官徐衢徇私舞弊。於會試中擢落平民考生,偏袒蘭陵一係。舉世嘩然、朝野皆驚。

與此同時,有一桃色醜聞於宮廷間悄悄流淌。說是徐衢和當今的李貴妃,不清不楚。

徐衢,翰林大學士,出自渭水豪族徐氏,是蘭陵世家當代人裡的領頭羊,也是當年李家二小姐最激烈的追求者。坊間傳聞,徐學士和李貴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當年徐李兩家更是已經替二人交換了庚帖,隻待弱冠及笄,二人便可成親。隻可惜情深緣淺,李家二小姐奉旨入宮。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徐郎是路人。

徐衢本該與李貴妃再無瓜葛,但如今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這麼多年,徐衢和李貴妃從未斷了聯係。甚至,甚至矛頭直指昭昭如日月、離離如星辰的皇四女,祁琬彤。

說是,李家次女當年入宮不多時便懷有身孕,皇四女的血脈其實存有疑點。

許源及今科前幾俱都被傳到了大殿,殿內很多人,俱都麵色不善的看著敲響登聞鼓的落榜舉子。

“求皇上做主!”落榜的舉子匍匐跪地,一下一下的磕著頭,額頭泛出殷紅的鮮血,嗓音格外淒愴,“求皇上還天下一個清朗公平的科舉路!”

“你自己臨場發揮不好,關本官何事?”翰林大學士徐衢是一名儒雅的翩翩美大叔,雖已接近不惑之年,卻仍然長身玉立、豐采高雅。眼下,美大叔慣常和煦的臉上泛著一層薄冰似的怒意,他不忿的說道:“蘭陵學子大多用功刻苦、學識斐然,哪裡需要本官去徇私舞弊?”

“若蘭陵學子果真如此出眾,那為何渭省解元隻在殿試得了榜眼?”落榜的舉子不屑的說,“前三甲的狀元和探花還不都是我北地考生?”

許源:……真是躺槍。

徐衢被氣笑了,他罵道:“照你的說法,身為北地考生的狀元和探花,本該在會試時便該被徇私舞弊的我擢落掉。可事實是,北地的江瑜在會試之中,被本官點為了會元。北地的探花,也被本官評為了前十。”

“會試的前幾名,你礙於天下悠悠諸口不敢操作。可中間的三四百名,你卻徇私舞弊,大力淘汰我北地寒門學子,好讓南方學子,尤其是你的嫡係多占名額!”落榜的舉子聲嘶力竭的吼道。

“我的嫡係?”徐衢冷笑道:“本官既然能當這一屆科舉的主考官,自然也是符合科舉的避嫌原則的。我蘭陵徐氏今年沒有一個嫡係子弟參與會試!本官問心無愧!”

“徐氏沒有,李氏卻有!”落榜的舉子石破天驚的喊道。

“今年的李氏,包括榜眼李睿木在內,嫡係旁支門生學徒,共計中舉七十二人!普天之天下,誰人不知你徐大學士和李氏的關係?你敢說這當中你沒有徇私舞弊?”

殿內眾人俱都心驚膽戰,一時鴉雀無聲。

徐衢的麵龐因為急切和激憤而泛起潮紅,他咬牙切齒的瞪著落榜舉子道:“我和李氏能有什麼關係?!”

“這京城內外誰不知道你和李貴妃——”落榜的舉子脫口而出,隨即倉皇的捂住自己的嘴,似在後悔和恐懼。

祁帝麵色陰霾,眸中似有山雨欲來的風暴:“你倒是說說,這京城內外都知道些朕的愛妃什麼?”

落榜舉子磕頭泣血道:“草民什麼也不知道,草民胡言亂語,草民有罪。”

“說!”祁帝厲聲喝道,眼睛裡閃著無法遏製的怒火。

落榜的舉子兩股戰戰、冷汗淋漓,他匍匐在地的淒聲說道:“京裡的百、百姓都在傳,說貴妃娘娘和徐大人有、有私情。說,說昭陽公主,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什麼?”祁帝麵色鐵青,冷冷問道。

“說昭陽公主其實是徐大人的女兒。”落榜舉子期期艾艾的說。

祁帝瞠目圓睜,抓起手邊的墨硯就重重砸到落榜舉子的頭上,那人本就開花的腦袋越發頭破血流。

徐衢撩衣跪下,急切道:“此人神誌不清、信口雌黃,皇上萬萬不可聽信。”

榜眼李睿木憤怒的盯著落榜舉子,跪地朗聲道:“皇上,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皇室與我蘭陵李家的清譽,懇請皇上嚴厲處罰此人!”

太子祁禎出列道:“父皇,兒臣願意為貴妃娘娘和四妹妹擔保,這舉子空口白牙、無憑無據的便汙蔑皇室,實在居心叵測!”

“皇上,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這京城內外都傳遍了,而且,公主殿下於昭陽酒樓多次單獨宴請徐大人,也是京城百姓人人皆知的事情。若是果真沒有瓜葛,昭陽公主又何必宴請一個外男大臣?”落榜舉子淒愴的喊道,宛若哭倒長城的孟薑女,承受著天大的冤屈。

“那是昭陽公主在向本官討教學問!”徐衢恨恨的說。

在場官員中有一禦史出列進言道:“陛下,近日京中謠言頗多。人曰謠言可畏懼,何不請貴妃娘娘與昭陽公主來當麵對質?”

“放肆!娘娘和公主千金之軀,如何能因著一介舉子的憑空臆測,就將她們傳至前廷承受侮辱?”李睿木憤怒的說道。

“本官倒覺得可行。”宗正寺的一名官員幽幽開口道,“皇上。既然民間對昭陽公主的血統存疑,那不如將其喚來滴血驗親,證明身份,也可正本溯源,從根頭上遏製謠言。”

“小李大人,此事涉及娘娘清譽,涉及皇室血統和威嚴,不小了。”那禦史義正言辭的說道。

“是啊,皇室血統不容混淆。”宗正寺官員行禮道,“此事涉及後宮與宗祠,既然單傳貴妃娘娘和公主殿下到前庭不甚便宜,那不如將皇後娘娘一道請來,以正視聽。”

“皇上,臣等懇請皇上,莫讓貴妃娘娘遭此侮辱。”李睿木及朝中其他出身李家的官員紛紛跪下,叩首拜請。

祁帝目光深沉、麵色疲憊,兩鬢的花白華發愈發襯出他的衰老和虛弱,他靜止般得盯著麵前的桌案,不知道在想寫什麼。良久,他吩咐身邊的總管太監朱封道:“去把貴妃和昭陽公主,還有皇後,都請過來。”

蘭陵出身的官員,包括跪在地上的徐衢,都不可思議的望著祁帝。

不多時,三名後宮的女子便都到了大殿。皇後麵帶疑惑,貴妃鎮定坦然,唯有昭陽公主神色戚惶慌亂、很是反常。

“彤兒。”祁帝皺眉看向自己忐忑不安的愛女,“你為何要在昭陽酒樓單獨宴請徐學士?”

“我,兒臣,兒臣隻是在向徐學士討教學問。”祁琬彤訥訥的說,低頭不敢去看祁帝的麵容。

祁帝眼中的狐疑更甚,他柔聲問道:“彤兒,有什麼話你大可直說,朕替你做主。”

“父皇。”祁琬彤抬頭直視祁帝,麵色哀戚,眸中含淚:“兒臣近日聽聞關於兒臣的不堪謠言,惶惶不可終日。聯想到幼時徐學士教導兒臣啟蒙,格外儘心儘力,比對太子哥哥還要上心,兒臣惶恐,便於昭陽酒樓設宴請了徐學士,想問個清楚。”

“結果呢?”祁帝問。

“徐學士起先不肯說,但耐不住兒臣軟磨硬泡,他終於告訴兒臣,說,說兒臣其實是他的骨肉。”祁琬彤哀戚的說道。

“你胡說!”徐衢瞠目欲裂。

“徐衢果真這麼說?!”祁帝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般直朝站在角落津津有味的圍觀著的許源看來,當中的震驚和疑惑宛如實質。

許源:……看我做什麼?

“父皇,兒臣也不信,兒臣不信自己不是父皇的孩子,不信母妃會做出這等有違宮牆之事。可,可這是徐學士親口所言!”祁琬彤淒厲的哭訴道,“徐學士告訴兒臣,他和母妃本是早有婚約的青梅竹馬,都是父皇您仗勢欺人、橫刀奪愛。徐學士還說,說兒臣本是尊貴蘭陵世家的徐姓嫡出大小姐,而不是江湖草莽出身的祁姓公主……父皇,兒臣不信!兒臣不信徐衢的話!兒臣明明就是父皇的女兒!兒臣懇請父皇,容許兒臣滴血驗親、以證清白!”

祁帝惡狠狠的掀翻了桌案上的奏章典籍,他麵容陰鷙的打量著徐衢和李貴妃,看似恨不得將這二人生吞活剝。

徐衢再拜叩首道:“皇上,微臣萬萬沒有說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微臣不明白昭陽公主何故出此荒唐之語!”

“皇上!”李貴妃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她撐著李嬤嬤的手勉力站了起來,厲聲道:“臣妾和徐大人不過在兒時見過幾麵罷了。入宮之後,臣妾更是從未和徐大人有過聯係,臣妾實在不知徐大人為何會對彤兒出此妄言。臣妾覺得彤兒說得法子不錯,不如就滴血驗親!近日宮中謠言凶猛、汙蔑臣妾聲譽。懇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徹查謠言根源!”

“皇上,臣妾也不信貴妃妹妹竟然和徐大人會有奸情。”皇後端莊危坐,懇切道,“不如就驗一驗,還彤兒和貴妃妹妹一個清白吧。”

祁帝眉頭緊蹙,他狐疑的看了看麵色坦然的李貴妃,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衢,麵色陰晴不定、眼神裡寫滿了懷疑。

許源在意識裡敲自家的係統:“1123,劇情好像變化了。原著裡李貴妃是極力反對滴血認親的,認為這是對她和昭陽公主的侮辱。而且原著裡不是寫,滴血認親前先扒出李貴妃和外男私相授受的嗎?說互相保留著對方的信物。現在怎麼都變了?”

1123無語的回答道:“這一世齊懷瑾都不符常理的被貴妃認回去了,劇情能沒有變化嗎?說到信物。”它大膽推測道;“會不會你身上貼身藏著的那塊玉佩,就是原著裡陷害貴妃的信物?”1123越說越順暢:“很有可能呀,原著齊懷瑾被殺了,那這玉佩也很可能落到皇後手裡,用來陷害貴妃,再好不過。”

“不一定,可能就是彆的東西。”許源說,“感覺一塊玉佩還不夠分量。”

“唉,你管那麼多乾嘛,看你的戲唄。”1123說。

“那就滴血驗親吧。”祁帝似是下定了決心。“朱封你去準備清水和器皿,驗證彤兒的血是否和、和朕相溶。”

“皇上。”李貴妃突然淒涼的哀歎了一聲。

祁帝狐疑的看著她。

“您是真的疑心臣妾嗎?”李貴妃哀傷的說,柔弱的語調裡帶著哭腔,“臣妾從未背叛過您。也好,就讓彤兒替臣妾證明清白吧。”

祁帝默默不語。

“皇上,滴血認親的古法,未必就準確。”李睿木喃喃說道,“微臣懇請皇上,莫要為了無端的猜忌,傷了貴妃娘娘的心。”

“小舅舅。”祁琬彤喝道,“滴血認親的法子自古便廣為流傳,也得了太醫們的證實。如今唯有此法,可以證明母妃的清白,證明本宮的血統。小舅舅你莫要阻攔了。”

“皇上,臣萬死,臣剛剛確實欺瞞了皇上。”徐衢突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什麼?!”祁帝震怒的看著他。

徐衢叩首道:“臣罪該萬死,微臣承認,昭陽公主與酒樓設宴請臣,確實不隻是向臣討教學問,而是問了臣一些其他隱晦的事情。”

“什麼事情?”祁帝一怔,麵上疑惑更甚。

“昭陽公主問了微臣,太子的身世。”徐衢跪在地上,深深叩首道:“公主懷疑太子殿下是微臣的兒子。微臣惶恐,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何有此懷疑。可,可公主卻是肯定太子殿下並非皇室血脈,偏要拉著微臣詢問是否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身父親。”

滿室皆驚。

作者有話要說:  頭頂鍋蓋,我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