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話有贈送大家記得打開鴨qwq(1 / 2)

……

前塵種種,煙消雲散。

穿書局會自動搜索符合條件的新任反派、重新投放合適的時間節點。

白霧散去,他們很快就收到了新的劇情線和人物小傳。

新任反派叫聞楓燃。

官方信息,聞楓燃是做模特出身,十三歲入行、十七歲頂級秀場一舉成名,時也運也殺進電影圈大熒幕,從此一舉登頂,不停跨界吸金無數。

八卦黑料則說他在孤兒院長大,初中沒念完就輟學。小小年紀不學好,打黑拳、飆黑車,下手極狠,像頭咬人脖子的狼,手上說不準都有人命。

——除了最後那一條,官方信息和八卦黑料,其實和真相出入都並不大。

聞楓燃的確十三歲就被帶進這一行。他外形出色,身量夠高形體優越,氣質又叫人印象深刻,先做網模、再做平麵模特,後來被某知名品牌看中,就這麼帶去了秀場。

他也的確像人家傳的,初中沒念完,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自己爹媽是誰。是掃那條街的清潔工把他從楓樹林裡掃出來的,紅色的繈褓被火紅的楓葉埋著,餓得就剩一口氣。

聞楓燃的本名叫聞楓林,孤兒院裡給他起的,積個善緣,聽說把他從林子裡掃出來那清潔工姓聞。

沒啥寓意,可能是為了紀念那片差點要了他命、也給他留了口氣的紅楓林。

可這名字太秀氣、太老實,鎮不住那些隔三差五就來鬨,想拆了孤兒院、收了孤兒院這塊地的混混。

要鎮住這些混混,要麼靠拳頭,要麼靠錢。

聞楓燃打黑拳的年紀比做模特更小——他六歲就把自己賣給一家黑拳館,每天早上四點起床跑十公裡,然後打沙袋、空擊、踢腿,踹綁在木樁上破破爛爛的棉花靶。

童工不合法,在孤兒院那條街整個產業鏈的最底端。刷一個星期的盤子能拿五十塊、撿一個月的破爛能埋幾百塊,打一場黑拳,贏了就是三千起步。

聞楓燃弄了個記賬本,贏的錢十分之一拿來買拳套、買繃帶、買藥、買肉跟雞蛋。剩下的錢,就全用來喂那些眼睛冒光的混混。

混混們被喂傻了,樂得不費勁有錢拿。絲毫沒意識到這小錢罐子從六歲打到十三歲,手上再拎一根從垃圾道撿的破水管,掄圓了已經能砸斷他們的腿。

那一年聞楓燃的履曆相當豐富——拎著根破水管乾翻了一條街的混混,因為當街鬥毆影響惡劣被學校勸退。

去辦退學手續那天,因為要麵兒,聞楓燃跟同學吹自己是要去當大明星、叫經紀人看上了才輟學的。

要麼說命運有時候峰回路轉,轉得叫人半點都來不及反應。

聞楓燃硬著頭皮,忍痛掏腰包從網上雇了個“經紀人”給自己撐場麵,結果雇了個騙子,怒卷他三百塊錢跑路。

這一遭還給他以後的職業生涯埋了個不輕的雷——後來那些“八卦黑料”,真真假假傳得凶猛,不少都是這騙子賣出去的。

可就是這麼個為了要麵子硬撒的謊,還真讓一個模特經紀人注意到了他。

野性難馴的半大小子,個頭躥得猛,筋骨結實盤靚條順,寬鬆的校服褲子都擋不住兩條長腿。

臉長得也好,小童星一樣漂亮,就是不乖。沒幾歲就學人家玩兒狠的,站沒站相,咬著煙的架勢像頭沒長成的狼。

煙都咬反了。

就這麼陰差陽錯,煙都咬反了的聞楓燃被帶進模特圈、入了行弄出了名堂。

一路亂七八糟地往上混,總歸越混越出頭。

聞楓燃天生裝不了乖樣,注定不是那種特彆有粉絲緣的類型,從出道起就有人捧有人罵。

有人罵他演什麼都像混混,當了演員也隻會秀臉、秀肌肉,台詞念不好,拍的戲就隻有打架能看,參加綜藝也杵在那像給人家當保鏢。

也有人嘲諷他台步走得風風火火,不夠矜貴不夠優雅,完全沒有鬆弛自然的感覺,像是抄家夥去跟人乾仗的野小子。

聞楓燃什麼都不在乎,隻要有錢他什麼都肯乾,一身不加遮掩全無修飾的戾意痞氣,居然意外橫衝直撞地殺出了條蠻不講理的血路。

品牌方鐘愛有話題度也有辨識性的模特,於是各類代言、廣告、拍攝邀請雪片一樣往他身上飛,人氣攀到頂流。又機緣巧合被導演相中,用和他人設貼合的角色,一舉將他推上大熒幕。

還真就應了年少輕狂時吹的牛,成了大明星。

……

穆瑜看完人物小傳,關掉後台:“這種情況,也算是反派嗎?”

畢竟還要趕去幼兒園開家長會。為了方便往返,他沒有選擇接受當前世界分配的新身體,而是直接按照這一次的人設照片,給自己簡單做了妝造。

穆瑜科班出身,做過影帝,和影視圈、娛樂圈都頗有淵源,也應邀走過不少秀場。

以他的視角,對那些狗仔記者來說,聞楓燃或許算相當難搞的boss級彆,可也不至於被歸類到反派。

“如果隻是這樣,肯定不能算。”係統剛接到後麵的部分,飛快解壓縮,“穿書局的反派甄選標準很嚴格的。”

聞楓燃的出身複雜,童年經曆使然,總有些難馴又不受控的乖張狠勁抹不去,暴露在聚光燈下,難免黑料纏身。

但隻是這樣,也不過是個好壞風評對立相當極端、不那麼好評價的明星。

之所以會被判定為“反派”,是因為聞楓燃身上,其實還有個更為危險的問題。

他是把沒有鞘的刀。

這把刀不知收斂,會指向任何一個對他認定的“家人”有傷害或是威脅的人,一旦捅出去,連他自己也不能控製。

——在聞楓燃十幾歲時,這一點其實就已現端倪。

那些混混被打得相當慘,凡是對孤兒院裡的孩子動過手的,一個不落傷筋動骨。其中一個當初去討債的時候,踹過孤兒院裡那個最傻的小孩兒,小傻子摔了一跤留了個疤。

當時要不是警燈亮得及時,那個混混差一點就被打斷了腿。

這種脾氣去當明星,粉絲跟黑子天天決鬥,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有不少人都恨恨地罵:有什麼了不起的?聞楓燃自己不也是個小混混。

聞楓燃自己不覺得自己是小混混——他根本就不喜歡打架,每次打架都是有理由的。

在他看來,自己的每一場架,都是不能不打才動手。

“他的‘不能不打’,就是他家人受了欺負。”係統說,“起初,這個‘家人’的範圍,是孤兒院裡所有的孩子……其實從這裡就出問題了。”

孤兒院是那種半私人半讚助的模式,管孩子吃喝拉撒不生病不受傷,管不了更多。整個孤兒院也慘得風雨飄搖,看門那大爺穿著身保安的衣服,出門都得坐輪椅。

這種環境裡出來的孩子,挨欺負是家常便飯。有一個人挨欺負,聞楓燃就出去不問三七二十一地打一架。

他打架不出聲、不放狠話、不問前因後果,誰也攔不住,隻管一聲不吭地玩命。

沒闖出什麼太嚴重的禍,純靠運氣好,加上當地警局早記著這小子了——有那麼兩年,管這塊的片兒警裡有幾個人專門輪流盯他,就怕這小混賬下手沒輕沒重,哪一下毀了將來一輩子。

係統翻過一頁報告:“隻要他在乎的‘家人’出了事,這把刀就很容易捅出去,沒人能保證捅出去的後果。”

聞楓燃把他那個寶貝孤兒院當成命。在地下拳擊場打黑拳,一拳頭一拳頭地掙錢買肉包子回去分,長到十幾歲就去跟人家飆黑車,為了減風阻連車門都焊死,從底盤爬進去,跑一趟六連環二十萬,要麼贏要麼死。

他自己輟學得早,但他也覺得上學好、上學重要,所以誰想念到什麼學曆他都供。為了掙錢什麼秀場都跑、什麼代言什麼節目都接,從來不避諱談錢,

還沒滿二十歲就蹦到風口浪尖,出場費天價的超級小男模,最高興的事就是蹲自己的出租屋裡樂嗬嗬數存款,打算回去把孤兒院翻修一遍,全裝上亮堂堂的窗戶跟地暖,再盤個大通鋪的火炕。

就在這個當口,孤兒院出了事,聞楓燃接到警方的電話才知道,有二十幾個孩子被騙去“打工”了。

一共二十幾個孩子,最後救出來十七個,都有傷。

孤兒院的孩子能打什麼工?無非討錢賣花、要不回錢就挨打。

那個傻嗬嗬淌著鼻涕啃大肉包的小傻子沒回來。

相當荒唐跟諷刺的,這個拐孩子去“打工”的蛇頭,就是當初被聞楓燃雇去當經紀人、卷了聞楓燃的錢逃跑的那個騙子。

騙子叫莊衍,也是本地人,這輩子沒乾過半件好事。先是幫某個商業巨鱷乾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利欲熏心想用所謂的“商業機密”勒索,結果被毫不留情收拾了一頓掃地出門。

流落街頭時,莊衍看聞楓燃長得好看,想重操舊業,把人騙走賣了,結果發現聞楓燃居然在“特長”一欄寫了泰拳。

莊衍逃之夭夭,在外地流竄,好些年沒敢再回來。

當時還在念初中的聞楓燃沒當回事,隻覺得大不了丟個臉、被同學笑話一頓,渾然不知自己逃過一劫。

……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把他陰差陽錯推上這條路的機緣巧合,會在多年後猝不及防地殺個回馬槍,搶走他最珍惜的東西。

聞楓燃坐在醫院的病床邊上,一句話不說地盯著那些傷痕累累的孩子,進了刑警隊的老片兒警回來,一眼不敢合地盯著他。

差一眼沒盯住。

聞楓燃去廁所抽煙,聽見了那個騙子的下落。

“他成為反派,是這之後的事了……這是那個節點。”

係統翻完了資料:“應該也是我們來這個世界的節點。”

沒人知道聞楓燃是怎麼處理這個騙子的——即使是後來不得不掉頭來追捕一個從小看著長到大的臭小子、追了好些年的老刑警,也不知道。

監控和能找到的其他線索顯示,聞楓燃用了些手段弄到了那個騙子的電話,用假號碼發信息過去,說有筆大生意要談,約對方在當地公立初中後街的某條死胡同見麵。

那條死胡同沒有監控,最近的一個攝像頭也隻能拍到胡同口。

莊衍正缺錢跑路,忍不住貪婪動心去了,就再沒出來。

他開去的那輛車被聞楓燃開走,從此後者不知所蹤……那之後發生的事,就完全不再可控了。

穆瑜拿過隨劇情附贈的手機,上麵顯示最近的一條短信。

號碼沒有備注,短信簡潔冷淡,約他在公立初中後街的某條死胡同見麵——開車去,記得避開監控。

穆瑜和係統商量:“我們這個世界放棄通關,考核失敗,會有什麼影響?”

“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大的影響就是宿主的強退記錄從1024變成1025……”係統反應過來,“宿主,您不打算通關這個世界嗎?”

穆瑜放下手機:“我不認為莊衍有活下去的必要。”

係統愣了下,隨即沉默。

……即便最終考核的任務本身,就是要求任務者從反派手中活下來,莊衍也的確沒有活下去的任何價值。

這種人唯一的價值,大概就是不要死在聞楓燃的手裡,不要讓那把刀開刃見血,就此墜入深淵。

係統其實也想不通——穿書局按理來說不該布置這樣的任務,也不該出現這種考核場景,在“讓莊衍從聞楓燃手中活下來”的這個考核題目中,莊衍甚至比聞楓燃更符合反派的定義。

“我們先送雪團去幼兒園。”穆瑜做了決定,“去見聞楓燃一麵,然後操控莊衍去自首。”

不是作為莊衍,穆瑜打算直接去見聞楓燃一麵——遭遇這一切又失去一切的聞楓燃,其實也隻有二十一歲。

如果什麼都不做,這把沒有鞘的刀隻會把自己活活折斷。

係統無聲閃了兩下,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那個發短信的號碼恰巧在這時打過來,穆瑜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邊抬手開任意門,邊接通了電話:“聞先生。”

他的語氣很柔和,不打算再對聞楓燃造成任何刺激:“您好,我——”

“什麼聞先生?!不是說好了嗎?”另一頭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躲著人,語氣特彆衝,“叫我小老板。”

嗓音清冽,少年音跟童音摻半,分明還沒倒嗓。

“給了你三百塊買衣服,你不會不來了吧?!”沒倒嗓的初二男生嗓音都脆,一著急就特彆容易劈,“西服有咩啊?西服!帶扣子嘎!”

正在畫方框的穆瑜:“……”

幫忙舉著手機的係統:“……”

穆瑜見慣了風浪,隨機應變,單手抱著仰頭試圖學“咩啊”的雪團,沉穩揮去隻差個角的方框:“有。”

他這套西服是坎伯蘭暗中叫人送去酒店的,單排三粒扣、平駁領,寬肩收腰,剪裁很合身,是克重較大的粗紡毛針織麵料。

穆瑜當時急著去接雪團回家,時間過於緊急,有什麼穿什麼,也就沒特意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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