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把基礎都補上，說不定真能撞大運在中考把每一門都考及格。</p>
要是能順利及格，聞楓燃有點想繼續上學，去念職高。</p>
他想學按摩、學推拿、學傷病康複，想學怎麼才能讓特彆在乎的人可以不生病不難受。</p>
這些事終歸還遠，聞楓燃暫時沒跟經紀人商量，隻是自己在腦子裡盤算了一遍，又找了兩隻碗把藥平均分。</p>
經紀人特彆斤斤計較:“小老板的碗小一些。”</p>
“我多倒點嘛。”聞楓燃立刻又往自己那隻碗裡倒了五分之一，“看，這樣我這個碗就高了。”</p>
特彆不好哄的大人這才被哄好了。</p>
聞楓燃特彆有成就感，跟經紀人乾杯，一口一口閉著眼睛愣往下咽，苦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p>
穆瑜畫了個方框，悄悄給他調低了苦味，又放進去一點糖。</p>
好不容易拉著經紀人一起把所有藥都咽下去，牛逼轟轟大野狼已經變成了一灘紅毛小狼餅，奄奄一息吐氣:“要是我自己，一定一口都喝不下去。”</p>
“是啊。”穆影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一樣，“多虧有小老板。”</p>
一灘小狼餅將信將疑，看著他手裡的空碗:“可你看起來就像喝水一樣。”</p>
“我比較會演。”穆影帝的回答很有說服力，“大人就是容易要麵子，苦也裝作不苦。”</p>
大野狼被說服了，立刻跳起來火急火燎分糖。</p>
兩個人一人一塊糖含在嘴裡，用甜味往下壓苦藥，等著帶有奶香的甜一點點化開。</p>
聞楓燃盯著表讓藥消化了十分鐘，總覺得理當有了療效，扯扯經紀人袖口:“我再診一診脈，看看好一點沒有。”</p>
大野狼甚至還特地找了塊乾淨柔軟的棉布，墊在腿上，還有一個自己歪歪扭扭縫的小脈枕。</p>
彆的不說，至少架勢非常合格。</p>
至於能診出的內容……數心跳每分鐘多少下，是不是規律、有沒有過快或者過慢，也是有意義的。</p>
直播間是這麼講的。</p>
穆瑜配合地把手交出來。</p>
聞楓燃暫時還不太能摸得準脈搏位置，找了半天，才終於找到那一點很微弱的跳動:“明天我們還乾杯，這樣是不是喝起來容易一點？”</p>
穆瑜點頭:“的確容易很多。”</p>
聞楓燃放心了:“那我明天再多熬一點藥。”</p>
穆瑜一隻手給他診脈，空著的手抬起來，揉了揉小狼崽的小紅毛。</p>
在喝藥這件事上，穆瑜其實沒什麼特殊感想。</p>
他對苦原本就不算敏感，幼時在孤兒院那兩年過得不算好，身體有虧空，後來沒少喝中藥調理，其實早就差不多習慣。</p>
對過往的記憶，穆瑜其實隻找回寥寥，依稀記得那些年裡的藥似乎沒有斷過，也就逐漸品出苦湯裡的藥香。</p>
方子是用來調理身體的，又兼安神效用，對這些天玩命壓榨自己、不是練舞就是學習的小狼崽也很有用。</p>
隻是當家太早，聞楓燃太清楚柴米貴。這些藥跑了大半個城區才買齊，榨去11號選手拚死拚活贏來獎金的一多半，每一樣都挑了最貴最好的。</p>
聞楓燃抱著小電鍋，半點不知道心疼地熬給穆瑜，自己根本一口也不舍得喝。</p>
穆瑜哄小狼崽喝了藥，又把手放心地給他摸脈:“是不是好很多了？”</p>
“好像沒怎麼變。”聞楓燃皺著眉毛掐了半天表，又熟練運用了加減乘除四則運算，最後得出的結果和昨天、前天都完全一樣。</p>
小狼崽的耳朵支棱不住地往下耷拉:“是藥不起效果嗎？”</p>
穆瑜想了想，和他一起盤膝坐在地毯上，抬手揉了兩下軟塌塌的小紅毛:“應當不是。”</p>
他不提聞楓燃明顯理解錯了診脈、並不是靠心跳的速度來判斷人身體是否健康。也不提藥喝下去總要有起效的時間，要真是十幾分鐘就有了變化，那多半是過敏。</p>
……後一件事有點重要，或許也有必要找個時間，同特彆厲害的血紅牛逼大野狼提一下。</p>
堅持要保護叼回來的大人的大野狼，用儘自己能想到所有辦法拚命努力，特彆勇敢，特彆可靠，特彆值得用力誇獎。</p>
有很多科學上的原理，相比之下可以稍放在後麵，等不被生物製裁以後再說。</p>
穆瑜托係統幫自己做個筆記，在大野狼的後腦輕按，示意他抬頭:“謝謝小老板。”</p>
特彆厲害的大野狼眼眶倏地一紅。</p>
穆瑜啞然，很熟練地揉揉毛嚇不著:“彆信黑診所，我能活很久嘛。”</p>
“我沒信。”聞楓燃用力吸了吸鼻子，把不爭氣的眼淚用力壓下去，“為什麼沒有好？”</p>
人疼的時候呼吸會有變化，穆瑜清醒的時候，幾乎能完美控製身體的所有反應。</p>
除了故意裝作“誒呀老師要摔倒了”把小老板從打架現場調虎離山，經紀人幾乎不會暴露任何虛弱。</p>
可睡著了的時候是不能隱瞞的。</p>
聞楓燃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小小年紀就有點失眠，不是因為比賽壓力大，也不是因為腦子裡塞的東西太多了——不光是。</p>
又要練舞又要背書又要學診脈，聞楓燃當然也被滿腦子亂跑的各種知識擠得有點不清醒……但這些不重要，對他來說這些暫時都還不重要。</p>
聞楓燃有時候忽然在側臥小床上醒過來，枕著胳膊盯著主臥的門，還是睜著眼睛睡不著。</p>
因為他知道老師疼，老師自己不知道，但呼吸會有變化，他的耳朵很好用。</p>
他隔著門偷偷聽，知道老師夜裡睡覺還是會疼。</p>
“有好。”穆瑜晃了晃小狼崽，溫聲哄，“身體有好，診脈沒有變化，是因為我比較心如止水。”</p>
“心率這個數據就是這樣，遇到心如止水的人，就不太容易發生變化。”</p>
穆瑜給聞楓燃保證:“不是我們小老板買來的藥有問題。”</p>
聞楓燃已經摸到手機，差一點就殺過去跟藥店老板吵架了:“真嘎咩？”</p>
穆瑜點頭，又稍一沉吟:“不然我們試一試？”</p>
他主動幫小老板出題:“可以隨便說一些事，或者做一些測試，我的心率都不會變。”</p>
聞楓燃半信半疑，猶豫了一會兒，去拿了自己在直播平台運氣爆好抽獎抽到的walkman，放了盤磁帶按下播放。</p>
穆瑜聽到前奏就分辨出來:“《reddragon》？”</p>
聞楓燃用力點頭，他一聽這個曲子心跳就加速:“這個歌好奇怪。”</p>
“是有一點。”穆瑜給他解釋，“背景音樂裡藏著很輕的鼓點，頻率和心跳聲很接近，鼓點越來越急，心跳就會跟著被牽動。”</p>
《reddragon》是聞楓燃在第九期裡表現不太好的那支舞——dragon是指西方龍，整支舞的氛圍也和身披鱗片眼睛如同熔岩的深淵巨龍一樣，倨傲、狡詐、帶有極強的侵略性。</p>
也是smolder最擅長的風格。</p>
《reddragon》的編舞裡包括大量滑步和wave。後者也就是最常說的“過電”，用身體模仿水波的流動，做得漂亮就會極富韻律。而整支舞的配樂風格也相當典型——強烈的西方史詩感，旋律華美且冷酷。</p>
神明墮落、英雄腐朽，盤踞在深淵的血色巨龍傲慢低吟。</p>
勇士墜入深淵，財寶化為灰燼，仿佛在陳述一場無法逃脫的宿命。</p>
……這也是聞楓燃始終找不著感覺的原因。</p>
彆說感覺了，甚至找不著龍。</p>
整支舞的風格和《第七天》就是兩個極端，滑步和電流搭配的效果讓整支舞流暢到有種陰森詭異的華麗……這也是smolder對新主舞無聲的挑釁跟抵抗。</p>
聞楓燃又跟著聽了一遍這個曲子，連自己的心跳都有點起飛，再摸經紀人的脈搏，記下數字，然後埋頭進行加減乘除四則運算。</p>
算出結果的大野狼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真的！”</p>
穆瑜笑了笑，揉小狼崽的紅毛毛:“對吧？”</p>
“等等，我再試一下。”聞楓燃把walkman關掉，跑回去在登山包裡翻了半天，找到自己沒及格的好幾張考試卷子，“這個呢？”</p>
穆瑜:“……”</p>
聞楓燃:“……”</p>
關心經紀人過度以至於失去理智的大野狼僵在原地，捏著卷子夾著尾巴，張了張嘴:“我，我——”</p>
“小老板。”穆瑜看了看沒及格的幾張卷子，確認過科目，翻開那一本相當厚的合同附錄，“我們明天開始，要多上一堂課。”</p>
聞楓燃垂頭喪氣，摸出小破本，把睡眠時間悄悄劃掉四十五分鐘:“哦，好……”</p>
經紀人仿佛能透過本皮看見他寫的字:“唉。”</p>
“我都已經是藝人了還這麼不注重形象管理！沒有合同契約精神行得正坐得端走的直但是有黑眼圈！”聞楓燃好大一口氣舉起手檢討發誓，“我少看四十五分鐘直播！”</p>
穆瑜輕咳一聲，壓住笑意，把手腕主動遞給他:“不要緊的。”</p>
聞楓燃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他:“真的？”</p>
“嗯。”穆瑜點頭，“來得及。”</p>
“不及格不是什麼可怕的事。”</p>
穆瑜告訴聞楓燃:“不及格是因為分數不夠，分數不夠，就說明有地方沒有弄懂。”</p>
聞楓燃沒少見筒子樓裡的小孩因為考試不及格被追著揍，攥著皺巴巴的卷子愣了半天，才慢慢跟上他的思路:“有地方不會……我就可以來問。”</p>
穆瑜點了點頭:“你來問，我給你講，所以給你講題這件事是我來負責。”</p>
“所以說，讓你及格，也是我來負責。”穆瑜揉揉小狼崽，“我來負責的事，我自己做好就行了。”</p>
一度緊張到差點不會動、終於慢慢緩過勁的大野狼:qaq</p>
經紀人很沉穩地補充:“就算做不好也沒關係，最多也就是辭職謝罪。”</p>
徹底不會動了的大野狼:“……”</p>
敢作敢當、說辭職謝罪說不定就真會辭職謝罪的經紀人站起來，打算把那幾張被藏得皺皺巴巴的卷子收進公文包，剛走了幾步，腿上就長了一隻小狼崽。</p>
長得非常結實，宛如一個腿部掛件，一低頭眼睛就是標準的淚汪汪兩圈蛋花。</p>
穆瑜低頭看了一會兒，笑得站不住，扶著桌沿晃了下，就被撲上來的聞楓燃連扶帶抱地緊緊勒住:“不行不行不行不行！！！”</p>
“我好好學習！我再也不逃課了，也不上網課打瞌睡了，也不上網課偷偷看直播了！”</p>
經紀人的心率依然很穩，但大野狼的的心跳已經輕輕鬆鬆飆上一百八:“我也不上網課偷偷練舞了！也不上網課偷偷給你買藥了！也不上網課偷偷給小傻子買保健品……”</p>
穆瑜笑得咳嗽:“好了好了。”</p>
他這一會兒笑得太厲害，連手臂也有些使不上力，示意聞楓燃撐住自己:“老師要摔倒了。”</p>
大野狼慌張地一陣風一樣把老師背到床上靠在床頭。</p>
“楓燃。”穆瑜溫聲說，“不要著急。”</p>
大野狼都快急哭了:“怎麼能不急嘛！！”</p>
穆瑜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示意他也坐下，想了一會兒才又說:“不要著急。”</p>
一貫能想出很多話來安慰小狼崽、特彆從容沉穩的經紀人，這時候忽然像是有些不知該說什麼，隻是一下一下揉聞楓燃的腦袋。</p>
聞楓燃緊緊扯著穆瑜的袖口，忍不住皺起眉，把手小心翼翼按在他胸口。</p>
這樣也能摸到心跳。</p>
和脈搏那裡一樣，都不急不緩，仿佛永遠都在一個恒定的速度。</p>
這樣安穩又可靠的、全世界最厲害的大人，好像無所不能，什麼事都能輕易做到做好。唯獨在這種時候，永遠隻會安慰他“不要著急”。</p>
“老師。”大野狼總在有些地方有相當精準的本能直覺，小聲問他，“是不是……你小時候，沒人和你再說過彆的話了？”</p>
穆瑜啞然:“小老板好厲害。”</p>
聞楓燃悶悶不樂:“我才不厲害。”</p>
要是真厲害，就該發明時光穿梭機飛回去，把所有壞人都趕跑。</p>
他要飛到老師比自己還小很多、跟孤兒院那些小屁孩一樣小的時候，然後把老師扯到身後，誰敢動一下就把對方揍扁。</p>
大野狼又追問:“那有人對你說過‘不要著急’嗎？”</p>
穆瑜:“有。”</p>
大野狼盯了他半天，精準的本能直覺再度生效:“撒謊。”</p>
穆瑜:“唉。”</p>
小老板是的確很厲害。</p>
經紀人隻好舉起手，如實承認:“沒有，我這個不誠實的大人。”</p>
大野狼批評他:“不誠實的大人。”</p>
不誠實的大人點頭認錯，又溫聲反思:“是我作為經紀人的失誤，我給你安排的任務有些緊。”</p>
穆瑜說:“我們沒有這麼急，時間完全足夠，不需要這樣把每分每秒都填滿。”</p>
“沒有！”聞楓燃完全不認為經紀人有錯，炸著毛搶鍋，“是我太急了，不準說我經紀人有問題！”</p>
他凶了一句才意識到對麵就是經紀人，又軟下來，小聲嘟囔:“我想快點變厲害……我想讓你快點好。”</p>
穆瑜的聲音又輕緩又認真:“可我還會在很久啊。”</p>
聞楓燃沒想過這個，他本能地回避這件事，愣愣看了經紀人半晌，才又低下頭。</p>
他小聲問:“久到我長大嘛？”</p>
穆瑜笑著保證:“久到你長大。”</p>
大野狼用力吸了下鼻子，又狠狠揉了幾次眼睛，才埋著頭站起來，跑去拿回自己的小棉布小脈枕:“那你坐好，我要繼續測試了。”</p>
穆瑜背後被塞了一個非常軟和的靠枕，很配合地靠在床頭，表示一切聽小老板指揮。</p>
聞楓燃埋頭苦算他的心率。</p>
的確……每次算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p>
經紀人好像真的心如止水，不會隨隨便便因為什麼事，心率就有變化。</p>
就好像什麼事都在意料之中，都能從容地處理妥當。</p>
——比如聞楓燃翻了半天登山包，把藏著想給他驚喜的足足六十七分的數學卷子拿出來。</p>
——經紀人的心跳還是很穩。</p>
並且毫不猶豫地表揚了聞楓燃同學，決定下次再去請他吃一頓麥當勞兒童餐，這次挑隻有一隻眼睛的那個小黃人。</p>
——比如聞楓燃翻了半天登山包，把自己和smolder重新排練的、新的舞蹈視頻翻出來。</p>
第九期就算被直播間觀眾撈了，成績其實也不算好看。聞楓燃的確勉強學會了主舞的動作，可學會動作說到底也隻是最初級的階段，風格上畢竟天差地彆。</p>
第九期那場pk就被戲謔調侃是“五個人在跳《reddragon》，一個人在跳《讓我來砍了reddragon》”。</p>
童教練的那個“6分”對聞楓燃來說尚且隻是激勵，對smolder舞團的其他成員來說，就是非常嚴厲的批評了。</p>
下場以後，smolder的五個人站在通道裡，盯著空降的主舞滿臉敵意。</p>
聞楓燃按著老師教的就去了。</p>
大野狼把t恤一係，走到smolder那個格外抵觸他的隊長麵前，乾淨利落鞠了個躬:“能教我嗎？我不會‘哇嗚’。”</p>
smolder平均年齡14歲，最小的一個隊員也比聞楓燃大了十個月，隊長今年十五，跟聞楓燃差不多高。</p>
十三歲的少年被老師教得堂堂正正，行得正站得直，連鞠躬的時候，肩膀都是挺拔板正的。</p>
本來就什麼都不會、玩命在學的狼崽子，也根本不覺得向人請教是丟人的事，說出的話都嘎嘣脆。</p>
於是輪到smolder的隊長不自在，咳了一聲，有點磕巴:“那……那個念‘畏吾’。”</p>
聞楓燃:“……我英語不好，才23分。”</p>
smolder的隊長瞪圓眼睛愣了半天，忽然就有了知音:“我32分！！！”</p>
smolder舞團的名字很炫酷，但其實成員裡沒有一個英語好的，最厲害的一個也隻有39分，全在苦哈哈補習。</p>
一群半大少年就這麼同仇敵愾蹲在通道裡吐槽了半個小時的英語，然後聞楓燃被他們拉去練習室:“你過來吧，我們跳你看著。”</p>
……</p>
聞楓燃給老師認真彙報:“我這回學會了，說不定第十期能拿到特殊獎金，一萬零一塊。”</p>
——經紀人的心跳還是很穩。</p>
並且和小老板一起合理規劃了一萬零一塊獎金的用途。</p>
第一項安排就是買一套舒服一點的訓練服和鞋，大小合適、不抽絲不發白的那種。</p>
聞楓燃其實不太舍得，他那個鞋是有點小，但擠擠還能穿，衣服是二手的不太合身，但係上衣擺也問題不大。</p>
經紀人被說服了，並且因為帶的藝人不重視形象，開始思考辭職謝罪。</p>
“……我換！”大野狼針紮似的跳起來，“我手裡有錢，我明天就去買！我買兩套換著穿！”</p>
經紀人認為自己還能再乾五十年。</p>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嘛……”聞楓燃就沒有一次不上當的時候，哭唧唧耷拉耳朵，把算草紙給經紀人看，“我的心跳都有一百八十六了。”</p>
穆瑜合理分析:“這說明小老板的心肺功能還有待提高，需要鍛煉，鍛煉就需要合理補充營養。”</p>
大野狼半點都不敢小氣了:“買買買，補補補。”</p>
經紀人頗感欣慰，在記事本上添了一項，把手腕遞給小老板:“這下安心了嗎？”</p>
和自己能拉出條折線圖的心率比起來，神通廣大、特彆厲害的經紀人的確一點問題都沒有。</p>
聞楓燃歎了口氣，老老實實點頭，把手裡那幾摞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紙也一起交出去:“安啦。”</p>
他是被一個自稱“英模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人塞的這些紙。</p>
憑大野狼初中二年級的基礎還沒補全的文化，暫時還不足以讀懂它們，但敏銳地發現了“合同”兩個字。</p>
長了記性的聞楓燃說什麼都不肯隨便簽這些東西。</p>
對方沒有辦法，隻好同意他把這些拿回來問經紀人。</p>
聞楓燃腦子裡塞的東西太多，一不小心就忘了，這會兒從登山包裡一樣一樣往外倒騰東西，才終於想起來:“對了，老師，還有這個……”</p>
心如止水的經紀人:“？”</p>
“合同，不知道乾什麼的。”聞楓燃說，“我說我要拿回來問老師。”</p>
心如止水的經紀人把那一摞代言合同拿過來，逐張翻閱一遍:“之後呢？”</p>
“之後……他們就同意了，還說其實不簽也一樣。”</p>
聞楓燃費力地想了想，逐字逐句地背:“都是完全可靠的合作方，簽不簽不要緊，報酬已經到賬了……”</p>
心如止水的經紀人:“到賬了？”</p>
“啊。”聞楓燃忽然蹦起來，“老師，你心跳變了！是不是藥有效果了！是不是是不是？”</p>
穆影帝放下那一摞合同，沉穩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是這麼一回事，並建議小老板向藥店店主致謝。</p>
聞楓燃興高采烈地衝過去翻手機，給老板連夜發送十條感謝短信並激情好評，揮金如土地一口氣又買了一箱最好的藥。</p>
“係統。”穆瑜在意識裡敲，“我們現在賣掉英模文化，還來得及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