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1 / 2)

十點半, 顧山雪在結束完交際的工作之後,正在家裡的書房看文件。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看見是未曾備注的同城號碼,顧山雪點擊接聽, 客氣的問好:“你好。”

那邊響起了一個陌生的女音:“請問是顧山雪嗎?”

顧山雪:“對,我是, 請問你是?”

“我是闕以凝的朋友啦, 她現在喝醉了, 鬨著要給你打電話找你呢,你能來接一下她嗎?”

喬雨初深諳說話的藝術, 要說就要把情況弄的誇張一點,不然怎麼能讓那邊的人過來。

她看著安靜的靠在她身上的闕以凝, 對著那邊繼續開口:“她現在正蹲在馬路上急著找你呢,我有點拉不住她了,她也不願意回家,能請你過來一下嗎, 拜托了。”

那邊的顧山雪頓了一下,似乎想象不出來闕以凝急著找她的場景。

喬雨初看對方好像沒有強烈過來的意願的時候,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喝醉的闕以凝。

姐妹你不行啊,怎麼每次追人都是毫無進展, 人家都不肯過來接你!

喬雨初:“姐們求求你了,快過來吧, 闕以凝都在哭了, 我這邊真的搞不定了!”

迷迷糊糊中的闕以凝感覺旁邊的人好吵, 推了推她:“閉嘴。”

喬雨初:“……”

該配合我演出的你,居然在拆台。

那邊的顧山雪聽見了闕以凝的聲音,倒是有幾分相信喬雨初的話了。

顧山雪:“你們在哪兒?”

喬雨初發現有戲,心裡大喜:“在春朝,上回顧茜茜邀你的那個地方,你可以導航一下。”

顧山雪:“好。”

喬雨初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把闕以凝的手機塞回了她的衣服裡,拍了拍闕以凝的肩膀。

喬雨初:“不用謝我,爭氣一點就行。”

闕以凝揮開了她的手,醉眼朦朧。

顧山雪很快就到了,下車的時候,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女人。

還未靠近就聞到了闕以凝身上傳出來的濃濃的酒味,那張漂亮嫵媚的臉布滿紅潮,連眼神也迷離不清,靠在旁邊的人身上,看起來喝了不少。

喬雨初看見顧山雪來了,把人往前扶了兩步,把這個醉鬼交給了顧山雪。

喬雨初:“她就拜托你了,我就先走了啊。”

喬雨初的車停在那邊,司機已經在等著了。

喬雨初溜的很快,顧山雪還來不及問什麼,喬雨初已經坐上了車子走了。

顧山雪看著軟軟的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隻能把人扶進了車裡。

醉酒的闕以凝並不難纏,她隻是有些茫然的坐在了副駕上,眼神盯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山雪彎腰替她係好了安全帶,正準備起身的時候,手卻被人抱住了。

闕以凝嗅聞著喃喃:“你身上好香。”

她像是在確定自己的判斷,在顧山雪的身上不斷的聞著,高溫滾燙的臉蹭到了顧山雪的麵頰。

顧山雪不打算和醉鬼對話,抽出了自己的手,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她本來是打算帶闕以凝去酒店,讓闕以凝在那裡休息一晚的,但是她沒想到,當她把人扶下車,準備開房間的時候,闕以凝卻表現了極大的抗拒。

闕以凝的腳步踉蹌,跌撞的朝著門邊走,戒備的看著靠近的顧山雪。

闕以凝的腦子一片混亂,前世今生交錯不清,她分辨不出麵前的人是誰,但是對於一些字眼下意識的神經敏感。

一個漂亮的女人在龍潭虎穴裡虛與委蛇有多難呢,就算她身份不俗,也總有各種各樣下流的視線,其中不乏有讓她用身體作為資本交換的人,但闕以凝怎麼會讓他們如願。

所以她異常小心,就算是不小心喝醉了,也對一些環境一些字眼一些對話分外警惕,下意識的想要逃脫。

顧山雪對於她的反應有些錯愕,她對著前台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房間了,朝著門口靠近闕以凝,擔心她會走到馬路上。

她原以為今晚吃飯的時候,她所了解到的闕以凝,就是闕以凝有彆於傳言中的另一麵,但是她發現自己可能想錯了,現在的闕以凝,才更為陌生。

不是傳言中的樣子,也不是她往日裡見到的自信漂亮的樣子,像是剝去柔軟外殼露出的冰涼利刃,甚至覆著毒性。

闕以凝臉上依舊滿是暈紅,神情也並不清醒,烏黑的眼眸裡藏著狠厲,似乎她要是再靠近,就會被她撕碎。

顧山雪隻得停在安全距離裡,對著她伸出手:“闕小姐,我是顧山雪,對你沒有惡意,可以走過來嗎?”

她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隻覺得這樣的闕以凝有點讓人覺得難過的可憐。

她倒寧可對方一直是那美豔不可方物的凜然不可侵的模樣了,看起來永不落下風。

這個名字喚起了闕以凝所剩不多的記憶,她在原地遲疑著,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

顧山雪試探性的一點點縮小距離,拉住了闕以凝的手。

冷香將闕以凝簇裹著,她似乎是感覺到了麵前的人沒有惡意,並沒有將人推出去。

顧山雪看她沒有抗拒鬆了口氣,將人朝著自己車邊走近,打算將闕以凝帶回自己家。

她重新給闕以凝係上了安全帶,將車駛向自己家。

車裡暖氣充足,讓闕以凝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闕以凝被扶上車之後也沒再動彈,盯著車裡的掛件發呆。

那是一個小小的四角形香囊,上麵繡了‘平安’。

闕以凝用手指去撥弄著,車外的光將她的眼睛照的透亮,像是藏著星星。

“平……安……”

闕以凝眯著眼睛辨認著,念完之後去看旁邊的顧山雪。

顧山雪並未反應過來,直至闕以凝拉了拉她的衣袖。

顧山雪看著她看著自己的模樣,有些迷茫。

醉酒的人的行為和想法總是讓人摸不透,顧山雪一邊注意著路況,一邊看著闕以凝。

闕以凝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看著顧山雪。

顧山雪有些哭笑不得:“嗯,平安,你念的對。”

闕以凝這才移開了視線,又去撥弄彆的東西。

顧山雪把人帶回了自己家,開門的時候,扶著闕以凝去沙發上休息。

闕以凝不僅頭痛還難受,她拉住了顧山雪的手不讓她起身。

“我好難受啊,為什麼不舒服……”

顧山雪虛虛的壓在她的身上,看著她委屈的模樣有些想笑。

“闕小姐,你這是喝了多少,怎麼喝成這樣了。”

闕以凝回憶了一下,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就這麼一點,這麼一點點。”

顧山雪:“那看來是很多點了,你先把我的手放開,我去給你倒杯牛奶好不好?”

闕以凝像是聽懂了,鬆開了手。

顧山雪舒了口氣,當她起身的時候,腰卻又被人抱住了。

意料之外的被人帶著下拉,顧山雪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實打實的壓在了闕以凝的身上。

她們之間挨的極近,顧山雪甚至能看清那雙因為乾澀而被主人覆上淋漓水光的紅唇。

身下按壓的過分綿軟,讓顧山雪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到自己曾經看見過的雪白起伏。

顧山雪想要撐起身,闕以凝卻像是抱住什麼大型玩具一樣,也不管身上被壓的沉不沉,就是不放手。

顧山雪隻能再聲音輕輕地哄著她:“闕小姐,你先鬆開我好不好?”

闕以凝望著她的眼:“為什麼要鬆開?”

她露出了笑容:“抓到了,就是我的了。”

蠻橫又理所當然,透露出來的神采讓顧山雪有一瞬間的懷疑,覺得闕以凝其實是清醒著的。

試圖和醉鬼講道理是不可能成功的,顧山雪隻好自己去拉開闕以凝的手。

但是醉鬼的力氣也大的驚人,顧山雪隻好想了下下策。

微涼的指尖挑過厚厚的衣物,顧山雪手指動了動,看見闕以凝一縮。

“哈哈哈哈你彆撓哈哈哈好癢啊。”

闕以凝一下失了手上的力道,發出了無法控製的笑聲。

闕以凝的腰是絕對禁區,癢癢肉就在那塊,她笑的不能自已,在沙發上滾了滾。

顧山雪得以自由,毫無誠意的說了抱歉,去給闕以凝用微波爐加熱牛奶。

顧山雪把牛奶放進微波爐的時候轉身,看見闕以凝的動作心裡一緊。

她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可以看見客廳,客廳接連著小陽台,此刻陽台的門開著,欄杆沒有防護窗戶,闕以凝趴在上麵,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這裡可是三十四樓,一旦發生意外,不存在有救回來的可能性。

顧山雪趕緊走了過去,拉住了闕以凝的手。

闕以凝看著她,臉上帶著疑惑,像是不明白顧山雪為什麼要拉著她。

顧山雪:“闕小姐,我們去裡麵吧,這裡太危險了。”

闕以凝另一隻手在空氣中晃了晃,搖著頭說:“這裡多舒服啊,有風,可以飛。”

顧山雪抓住了她另一隻手,將她一點點拉開危險的邊緣:“很容易掉下去。”

闕以凝:“掉下去?會死嗎?”

顧山雪:“會。”

闕以凝‘撲哧’笑了起來,弧度偏小的笑意變得張揚起來。

“那我不怕,我不怕死啊。”

她哼著歌,笑的滿足又愉快:“我不怕呀。”

可她又很快的變得苦惱起來,掙開了顧山雪拉著自己的手,拍打著自己的手臂。

“可是很痛啊,又燙又痛……”

那像是無法熄滅的火,在她的靈魂裡記憶裡反複來回灼燒著。

顧山雪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含在眼裡的淚珠,看著她那難以言表的深沉的哀傷。

她抬手擦去了她的眼淚,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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