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捉蟲) 當廢太子,改立……(2 / 2)

韓信瞧不上天幕吹捧英布,懶懶從天幕收回視線,打個南越周圍的諸多小國用不著他出手,沒得辱沒了他兵仙的名頭,略指點樊噲夏侯嬰幾句,讓他們領兵出征就行了。

隻是這倆人顯然將大軍開拔之際劉邦的囑托放在了心上,一個推脫讓副將領兵,另一個說身體不適,總之要守在魯元營帳,半步不肯分離。

——無趣兒。

韓信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周圍無戰事,便躺在主帳睡大覺,直到他聽到有急促馬蹄聲傳來,似乎是有人來了營地,寂靜的地方陡然熱鬨起來,倒讓他有些不習慣。

——他滿門親眷死於非命,如今孑然一身,除卻與魯元還算有些牽連外,他與這個世界再無關係。

韓信蹙了蹙眉,拿被褥蒙著頭。

但來人似乎是魯元所熟悉的人,熱鬨持續許久才消散,等外麵恢複安靜,他心裡積壓到臨界點的不耐才慢慢散去。

——太吵了!

吵得他腦仁都要炸了!

“快起來,我有事與你說。”

魯元挑簾走進來,上前扒開蒙在韓信臉上的被褥。

被褥被拉下,露出一張極度不悅的臉,魯元眉頭微動,笑了起來,“怎麼了?”

“誰這麼大膽,惹得我們淮陰侯不開心?”

淮陰侯三字說得極輕,像是一陣暖風掃過,若放在平時,韓信則會有些意動,但今日不同,他心裡著實煩悶,便沒什麼好臉色,“除了你誰還能惹我?”

“我可不曾惹你,是你自己脾氣大。”

魯元笑眯眯,把床榻上的韓信拉起來。

大抵是為三軍主將的習慣,自從來了軍營,韓信便和衣而睡,身上的衣服穿得規規矩矩,腳上穿上靴子,就能往外走,她拖著韓信走出來,不遠處是建成侯呂釋之在安營紮寨,而營帳的另一邊,是呂釋之帶來安置在南越的流民奴隸。

“這有什麼好看的?”

韓信興致缺缺。

“你到了就知道了。”

但魯元卻興致很高,仍拽著他往前走。

公主領男寵出來看風景,周圍親衛很有眼色,紛紛低下頭,一路上無人瞧,隻有親衛遠遠跟在後麵,韓信就這麼被魯元拖到營帳外圍。

他行軍打仗多年,對營帳的一切新奇感,被魯元強行拖出來,才勉強往外看了一眼,隻一眼,便讓他瞳孔驟縮,僵立在原地——

那是他的親眷。

呂雉大抵是吸取了嬴政打南越的教訓,打下一個地方,便派出一隊流民安置在那,省得這些地方再起叛亂。

周圍諸多小國差不多完全打下,安置流民的隊伍便絡繹不絕,多是由不如意的官員所帶領,來到南越,便與發配流放差不多,官員們垂頭喪氣,毫無喜色。

但這一支隊伍卻明顯不同,由呂雉的二兄呂釋之親自帶領,軍陣軍容更是嚴整——因為流民裡有他的族人親眷。

他看到那一一張張熟悉的臉帶著劫後餘生的歡喜,好奇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哪怕環境遠不如中原之地富庶,但他們卻十分滿足,他們互相攙扶著,議論著,暢想著未來在南越之地紮根立業的事情。

而送他們過來的衛士們,也顯然極為照顧他們,年老者有馬車,年幼著有零碎小玩意拿在手裡。

或許是得益於衛士們一路上的照顧,他們並不顯得風塵仆仆,女眷們甚至還有心情在鬂間簪著釵子,絲毫不擔心會有歹人將那些東西全部奪去。

——他們過得很好。

富足,安逸,欣欣向榮。

唯一不好的,是這裡距中原之地千裡之遙,終其一生,無法踏入故土,無法再見他這個害得他們遠走邊疆的所謂親人。

韓信呼吸一緊,幾乎不受控製般,抬腳向前走去。

可他的靴子剛落在地上,他又慢慢地,慢慢地收回。

——與全族性命相比,背井離鄉算不得什麼,親人餘生能不能再見,則更不重要。

重要的事,呂雉沒有殺他們,而是將他們安置在南越之地。

韓信轉身回頭,魯元仍是輕笑著看著他,“怎麼樣?”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

他的聲音帶著點鼻音,甚至還有點說不出來的啞,他執起魯元的手,把她的手攏在自己手裡,她手的溫度暖著他掌心,他忽而發現此時自己還活著,於是他長舒一口氣,抬眸看著她的眼睛,“謝謝你,公主殿下。”

“不是謝我,你該謝我母後。”

魯元任由他攏著自己的手,“母後說,此事待她百年之後再告訴你,說是我苦苦相求,她才勉為其難放了你的家人。如此一來,你必對我死心塌地,終其一生,絕不叛我。”

“可是我的將軍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不忍心。”

她靜靜看著韓信的眼,那麼驕傲卻又那麼陰鬱脆弱,“我不忍心你數年之後才知曉,我想你現在便知道——”

“你的族人,過得很好。”

“而你,也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她從韓信掌心抽出手,抬手去揉韓信緊蹙眉頭。

從她在偏殿第一次見韓信起,韓信便一直蹙著眉頭,脾氣大,很少笑,哪怕笑,也是冷笑嗤笑居多。

她不喜歡他這樣。

——用兵如神的淮陰侯,當是她第一次見到的舍我其誰的驕傲又漂亮的大公雞啊。

“以後不要總是不開心了。”

她揉開韓信眉頭,笑盈盈說道,“你值得開心,也值得世間一切美好。”

韓信心跳陡然停止。

半息後,他卻突然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洶湧著,叫囂著,仿佛要跳出胸腔。

而他自己似乎也受心跳的牽製,整個人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他顫抖著,緩緩把魯元抱在懷裡,但這樣似乎還不夠,他把臉深深埋在她脖頸,她的氣息迎了他滿麵,卻不能阻止他慌亂無章的呼吸。

“公主殿下。”

“終其一生,我不叛你。”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最好如此。”

魯元的聲音仍帶著笑意,“若不然,我定不饒你。”

韓信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如果方才他那一步邁出去,那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她沒有受過完整的教育,也不懂什麼帝王心術,她隻知道,一把不能為自己所用的神兵利器,縱然再怎樣鋒利,再怎樣削鐵如泥,也要狠心毀去。

因為不能為己所用,便意味著會攻向自己。

她在亂軍之中學到的最大教訓,是生而為人要先保全自己。

——那是父皇親自給她上的一課,刻骨銘心,永不敢忘。

【他們兩個但凡有一個能活到呂後執政時期,匈奴與南越在呂後時期就能平定,根本不用拖到武帝時期才能解決。】

【這個時候的漢朝雖然羸弱,但對外作戰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匈奴也不是後來的匈奴,沒有武帝時期這麼強大,我弱你也弱的情況下,兵仙領兵,up主覺得應該不在話下。】

【至於後來武帝時期的帝國雙星,武帝的最強對戰外掛,他們沒有匈奴打可以打其他的嘛!】

【——拜托,誰能拒絕不學英語的誘惑啊!】

“英語?”

呂雉挑眉看著求見自己數次卻被自己拒絕數次,而今終於勉為其難相見一麵的陳平,聲音不辨喜怒,“曲逆侯知道什麼是英語嗎?”

“臣不知。”

陳平整個人伏在地上,極儘恭敬卑謙,“但娘娘若想知道,臣必有法子讓娘娘知道。”

“正如娘娘心中所想,臣也必能做到。”

他抬頭,直起背來看向主位上的呂雉,“公主先平南越,後收周圍小國,此等戰功前所未有,豈能因女子之身而拘泥於世?”

“臣以為,當廢太子,改立公主為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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