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安樂公主 葉卡捷琳娜二世,沙俄版的漢……(1 / 2)

第九十三章

是重規矩重禮法如孔家人的血脈被外人混淆,還是如天幕所說,男人根本沒有傳宗接代的能力,綿延子嗣其實靠的是女人?是因為千年來地位的碾壓,所以讓男人奪走了本該屬於女人的東西?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騙局,是天幕說出來騙他們的,其用意是用來打擊他們身為男人自尊,借此拔高女人的地位?

好讓安樂公主的上位變得理所應當,讓女人成為繼承人變得順其自然?自此徹底開啟女人徹底走上政治舞台的新格局?

可天幕沒有理由騙他們。

天幕甚至沒有偏心女人的傾向,對於奠定大唐盛世基業的太宗皇帝給出了相當高的評價,同時對於被後世史書抹黑的高宗皇帝乃至中宗李顯都給予肯定與澄清。

如果天幕真的偏心女人,她大可照搬後世的史書,說高宗李治一無是處推鍋朝臣,說中宗李顯軟弱可欺隻知道拱手送江山,而不像現在這樣,宗宗件件掰扯清楚,讓天下百姓知道他們的皇帝究竟是怎樣的,他們雖不如太宗皇帝那般英武聖明,但也都是有為之君,他們促進了九州四海的繁榮,他們有容人之量,敢於放權,當妻子乃至女兒有野心有能力之際,他們不會拘於世俗眼光,將她們當做自己的附庸看待,而是真的敢將萬裡江山拱手托付。

天幕在欣賞這些皇帝。

而對於皇權之下的皇後公主們,她大多是報以同情的態度來描述,仿佛她們生在這個時代是極為不幸的事情,若是到了天幕的時代,她們必然能大放異彩,而不是因為她們女人的身份而被詆毀抹黑,甚至連有野心都是一種大錯特錯的僭越。

所以天幕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抬高女人的地位便編出孔家後人有可能與孔聖人沒有血緣關係的話來騙他們。

這件事情在天幕時代的確是個地獄笑話,所以她在說的時候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種幸災樂禍的忍俊不禁——

看,你們供奉著的、視為神祇的褒聖公,其實與孔聖人沒什麼關係。

他隻是一個趴在孔聖人身上吸血的水蛭,一個跳梁小醜,一個與你們沒有任何區彆的普通男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水蛭,一個跳梁小醜,竟被你們奉若神明,被天子們不斷封賞,淩駕在天下人之上,近乎能與天子比肩。

天子若做得不好,還能罵天子是昏君,還有揭竿而起把天子趕下皇帝寶座的事跡,但褒聖公們完全沒有這種風險,他高高在上享受著天下人的供奉,世代香火不斷,哪怕改朝換代了,他依舊是新朝天子的座上賓,甚至因為新朝天子要收攏人心,還要對褒聖公們大肆封賞,以此來彰顯自己是仁者之君的寬以待人。

所以千年來王朝有更迭,但褒聖公沒有更迭。

然而諷刺的是,被他們這般推崇的褒聖公,似乎與孔聖人並沒有血緣關係。

更為諷刺的是,他們最為瞧不起的女人,才是傳宗接代中起作用的女人,所謂的男尊女卑,女子隻能依附男子而活,其實不過是男人打壓女人用來維護男人權威的自欺欺人的手段。

九州天下徹底炸開鍋——

“這不可能!”

“褒聖公怎麼可能不是孔聖人的後人?!”

“男人沒有傳宗接代的能力,那我的兒子是誰生的?!難道不是我嗎?”

“那是你夫人生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天幕說得對。”

“子女明明是女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女人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到最後女人卻沒有傳宗接代的能力,男人才能傳遞香火,這不是欺騙是什麼?”

“家業不能傳給女兒,沒有兒子也要從外麵保養一個,傳給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兒子,這不是荒唐是什麼!”

“歸根結底,還是女人不能入仕為官的原因。”

“如果女人能跟男人一樣當官做宰,能跟男人一樣出去做事,那誰還會重男輕女,把家業傳給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都不傳給女兒?”

·

“若科舉選仕之際女人也能施展身手.....”

武皇聲音悠悠一笑,鳳目輕輕眯了起來,“婉兒,迅速將家中沒有兒子隻有女兒的所有官員乃至有名望的富商全部統計出來。”

——她看到一條能讓她的武周天下傳承下去的一條路。

這條路會很難。

甚至會比她之前走過的所有路都要難,但隻要走通了,便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由她親手開創的世界!

“是。”

上官婉兒應聲道,“婉兒這便統計,半個時辰後呈給聖人。”

“再召所有公主郡主......”

武皇聲音微微一頓。

不,不能這麼快。

心急吃不到熱豆腐,而心急,也會將原本中立的官員全部逼到她的對立麵。

這種改天換日的製度若推得太快太絕,這種製度頃刻間便能反噬到未來的公主身上。

在沒有自保能力下而被賦予權力,眼紅權力的人足以將她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需要三五代人的積累,才能把這個製度推下去。

武皇閉了閉眼,“召顯兒香兒與裹兒。”

·

“裹兒,你總算回來了。”

長寧鬆開楊慎交的手,快步走到安樂麵前,拉著安樂的手道,“你方才去哪了?我快急死了。”

“沒什麼,不過是去了一趟姑母那裡。”

安樂看向永泰所在的房間,“阿姐怎麼樣了?”

長寧輕搖頭,眼圈紅得厲害,“情況不大好。”

“你方才讓人送過來的穩婆比原來的穩婆厲害,可,可也保不得孩子——”

“孩子有什麼重要的?”

安樂打斷長寧的話,“隻要阿姐能平安無事,孩子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

楊慎交攏了下長寧肩頭衣物,順著安樂的話安慰長寧,“裹兒說得對。”

“孩子總會有的,當務之急是仙蕙的性命。”

“姐夫來得正好,我有幾件事拜托姐夫。”

安樂收回看向永泰房間的視線,對楊慎交做一個請的姿勢,“姐夫借一步說話。”

長寧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推了一把楊慎交,“快去吧。”

“我與裹兒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得多幫點裹兒。”

“放心。”

楊慎交拍了拍長寧的手,跟著安樂來到僻靜偏殿。

但到偏殿之後,他一改長寧在側時與安樂親親熱熱一家人的態度,而是近乎對待上峰的恭敬,壓低聲音問安樂,“裹兒有何吩咐?”

安樂眼皮微抬。

——她這位姐夫的確是識趣兒又可靠。

“吩咐不敢講,但我若坐了那個位置,阿姐必享親王待遇,而阿姐與姐夫的孩子,則世世代代永享供養。”

安樂拋出自己的橄欖枝。

【咱就是說,李顯韋後執意立安樂在當世人看來這是一個極其荒謬的決定,但從後世的眼光來看,這其實沒毛病,兒子的孩子未必是他們的親孫子,但安樂的孩子身上絕對流著他們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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