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對了,喬兄,”半路上,走在一起的曾亮突然出聲問道,“我長你一歲,就直接叫你名字了,不介意吧?”

見喬鏡搖頭,他便笑道:“那好。不知喬鏡你家裡是從事哪一行當的?恕我孤陋寡聞,此前竟不知學校裡還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這話帶了一絲挑釁,但是從曾亮嘴裡說出來,配合他臉上那真心實意的表情,倒讓人半點都生不起來氣,反倒會覺得此人當真是在愧疚一樣。

但喬鏡卻依然不動聲色,甚至還微微抱緊了懷裡的008。

“家中親人均已去世。”他淡淡道,“沒什麼好講的。”

曾亮頓時露出一臉懊惱的神色,他一拍大腿:“瞧我,沒甚提這個乾什麼!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有些詭異的眼神瞥了一眼喬鏡懷中皮毛油光水滑的黑貓,心裡嘀咕著章書旗這舍友還真是個怪人,去喝花酒居然還帶隻貓在身邊。

……而且,這貓好肥。

008怒視他:你禮貌嗎!

但曾亮之所以能夠在京洛大學“名震四方”,靠的就是他那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圓滑本事,因此在知道喬鏡家裡沒什麼背景後,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起來的其他人身上。

一時間,這個小團體內的氣氛被他搞得其樂融融,就連一開始一臉不自在地跟在喬鏡身旁的章書旗,最後也沒能繃住臉,被他用一個笑話給逗樂了。

隻有喬鏡至始至終都維持著那副淡漠的表情,無論是誰來跟他講話,他都隻是抱著那隻黑貓,淡淡地點頭應聲,也完全不主動和人搭訕,讓那些原本還對他挺好奇想要攀談的男生頓感無趣。

一個孤僻又古怪的書呆子而已,沒趣兒的很。

“曾哥,什麼時候到啊?”

等進了內城,有個人實在忍不住了,蠢蠢欲動地問道:“我記得前麵有條窄胡同裡,那麻將館的老板好像在後院還有彆的營生,難道咱們今天是要去那兒嗎?”

“非也,”曾亮連連搖頭,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那地方可都是下九流的醃臢之地,裡麵的女人大多身上帶著病,幾枚銅板一次的貨色,去那種地方,找死嗎?”

他神秘兮兮道:“放心吧,我這次帶你們去的地方,可是貨真價實的溫柔鄉神仙地,保管教你們樂不思蜀!”

但章書旗卻眉頭緊皺,他為難道:“曾兄,萬一被學校發現了……”

“章兄莫不是怕了?”曾亮笑了一聲,斜眼瞥他,“放心吧,隻是去喝花酒而已,留不留下來過夜你們自己選,我隻是帶你們去見見世麵罷了。而且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去那地方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章書旗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一行人跟在曾亮身後,來到了內城一處繁華熱鬨的街道上。

“這裡就是?”章書旗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邊,驚訝地望著兩側的閃爍的霓虹燈光,“我來過啊!可這兒不都是開舞廳和酒吧的嗎?”

“章兄還是太單純了啊。”

曾亮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帶著他們走進了一家會所。

他徑直略過了在大廳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一對對舞伴,也絲毫沒有把注意力分給正穿著紅裙在台上唱著情意綿綿歌曲的女郎,而是找到一位穿著寬大燕尾服、看上去像是這裡經理的精明男士,直截了當地問道:“二樓有沒有包間?”

那一臉精明的經理看著曾亮和他身後帶來的喬鏡幾人,微微一笑,態度很客氣,但明顯不算熱絡:“有的,幾位是要去包間喝酒,打牌,還是聽歌?”

曾亮哼了一聲,知道這人大概覺得他們是學生,怕他們消費不起。

他回頭大聲道:“今兒個我請客,大家隨便玩,看上哪個就直接講啊!”

喬鏡身邊的幾人都歡呼起來,連聲讚美著曾亮出手大方。

這一路上喬鏡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基本都是曾亮手底下的狗腿子,隻有章書旗和另外一個打扮得很周正的男生,才是曾亮真正想要拉攏的對象。

這個曾亮,家裡應該是有些背景的,本人也有一定的學識能力,否則也不可能進京洛大學。隻是把這套官場上人情世故逢場作戲的本事帶到校園裡,未免就讓人覺得有些不適了。

幾人呼啦啦上了二樓的包間,喬鏡挑了一個最偏僻的位置坐下,聽著身旁其他人的歡聲笑語和清脆的碰杯聲,他把目光放空,全靠自製力才勉強讓自己不要從座位上奪路而逃。

當初他為什麼會和景星闌在街上撞見的來著?

哦,對了,就是因為他不想去參加同學會。

正當喬鏡試圖用回憶來打消自己在一群“熟人”中產生的坐立難安感時,那位經理在外麵敲了敲門,領著幾個漂亮姑娘進來了。

“這都是咱們這兒最好的姑娘,唱歌跳舞樣樣在行,小嘴兒也甜。”他笑容可掬道,自曾亮表明自己是家小叔在某某政府要員手底下當秘書官,他的態度頓時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幾位先生,您看,要留下哪幾個?”

曾亮被灌了幾杯酒,正是上頭的時候,聞言,他大手一揮:“全包了!”

經理和包間內其他男生紛紛鼓起掌來,大聲讚歎著曾少爺壕氣,經理見狀,立刻丟給身後的幾個姑娘一個眼色,這些穿著綢緞旗袍、燙著時下最新潮大波浪的姑娘們便心神領會,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過來,挨著客人們的身旁坐下,一個個柔情似水地端茶倒酒,把幾個男生哄得北都快找不到了。

章書旗更是咧著個大嘴巴直樂,跟條二哈似的。

但他目光一轉,看到了坐在角落裡抱著黑貓、緊抿著唇似乎在努力忍耐著某種情緒的喬鏡,立馬一個激靈從溫柔鄉裡清醒了。

章書旗咳嗽一聲,鄭重其事地把已經按在自己胸口上的那隻纖纖柔夷放下來,對著身旁那位穿著綠色旗袍的姑娘正色道:“綠蘿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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