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1 / 2)

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璟梧 10110 字 4個月前

“我幫你洗。”

祁言說這話時沒想那麼多,隻單純顧忌到她腿上有傷口, 獨自洗澡不方便, 萬一沾了水極易感染,好不容易擺脫了蛇毒陰影, 不能再出什麼事。可話音剛落, 屋子裡頓時安靜, 陸知喬接到手裡的袋子沒拿穩, “啪嗒”掉在地上,而後抬起頭,驚惶地看著她。

耳尖蔓延開點點櫻色。

祁言怔愣, 後知後覺到話裡曖昧意味明顯,薄唇動了動:“我——”

“祁老師幫媽媽洗澡啊?那不是要看光光了?”陸葳好奇地伸長脖子望過來,打斷了祁言的話, 生生令氛圍愈發引人遐想。

陸知喬擰起眉, 臉頰唰地紅了大片,情不自禁聯想起那個瘋狂的夜晚,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她佯裝若無其事, 彎腰撿起袋子, 小聲說:“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

她這會兒反應過來,祁言也許是好心, 沒想那麼多, 怕她顧忌傷口洗澡不便, 反倒是她,沒來由地往歪處想。自己腦子裡裝著什麼,看到聽到的便是什麼,賴不得彆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彆誤會……”

祁言有口難辨,看向罪魁禍首妞妞小朋友,急中生智:“大家都是女生,你有的我也有,沒什麼好害羞的。”

這小妮子,童言童語險些汙她清白。

誰料,陸葳用力點頭附和道:“就是啊,媽媽,你的腿不能碰水,自己洗澡肯定不方便啊,讓祁老師幫你一下,就彆害羞啦。”

“……”

屋裡一陣詭異的沉默。

祁言心一緊,以為孩子發現了什麼,故作淡定地抬眼望去,卻見小姑娘抱著手機繼續玩遊戲,渾不在意的樣子,稀鬆平常。

這孩子是直的,是直的,是直的。祁言內心安慰自己。

以她見人無數的經驗來看,越是直女,越對同性之間的親密行為不以為意,小時候親親抱抱的女同學都是如此,撩人不自知,引姬佬瞎想。她若是想偽裝,便順著這一特性融合進去,任何時候,友情都能拿來做擋箭牌。

可是,她哪裡能甘心於所謂的友情呢?她還想要更多,迫不及待地想,但同樣的,她須得尊重陸知喬的意願,隻要對方一天不接受,她們就隻能繼續維持“友情”。

“真的不用了。”陸知喬低垂著眼皮,聲音訥訥。“我拿浴巾把腿包起來,不會碰到水的。”

“萬一呢?”眼見她掉以輕心,祁言有些著急,聲音不由自主變大。“感染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才從醫院出來,又想進去嗎?”

在醫院等待的那幾分鐘,漫長如幾個世紀,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了,現在想來仍背後冒冷汗,那種滋味,九歲時嘗過一次,今天又嘗一次,她不想再嘗第三次。

許是被這突然嚴厲的聲色嚇到,陸知喬終於抬起眼皮,看著她,那雙瀲灩的琥珀眸裡憂思萬千,寫滿了後怕,隱隱含著怒意,卻又十分克製,小心翼翼,生怕被看見更深處的在意。

她看見了。

心用力躍了一下,突突地跳到嗓子眼。

她的世界一片荒蕪,乾涸太久。有人在意她,緊張她,便猶如久待的甘霖,淅淅瀝瀝滲入她龜裂的心田,她蠢蠢欲動,本能地渴望,一下子繳械投降。

“……好吧,我去給浴缸放水。”

“我去。”祁言攔住她,把袋子提到廚房,脫掉外麵的防曬衣,轉身進浴室,用洗手液反複洗了兩遍手,又衝洗了下浴缸,才開始放水。

女兒窩在沙發上打遊戲,似乎進入到激烈階段,打得正開心,全然沒注意這邊的情況,陸知喬也顧不得那麼多,身上臟太難受,便一鼓作氣脫掉了短袖和熱|褲,紅著臉進去。

熱水很快放滿了,裡麵煙霧氤氳。

祁言一轉身,就見陸知喬縮在門邊,貼牆壁站著,隻穿了內|y和內|ku,麵紅耳熱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喉嚨忍不住滑動了一下,迅速收回視線,低聲說:“該看的都看過了,你也看過我,咱們扯平,不用不好意思。”

“......”

不說還好,一說,陸知喬反倒往那方麵想,臉燙得燒手,恨不能立刻逃出去。然而祁言已經拿著浴巾過來:“把傷口包上。”

極力控製自己不看她,眼睛卻不聽使喚。

陸知喬平常看上去纖瘦,柔柔弱弱的,實則該胖的胖,該瘦的瘦,(和諧)骨架子輕細,給人小鳥依人的感覺,(和諧)但應該不大健身,肌肉線條略鬆,棉花糖一樣。

有股熱意,沿著脊椎線燒上來,她連忙退開些,假意去試水溫。

見她規矩,陸知喬也鬆一口氣,利落除|去剩下的,用浴巾包住傷口,打了個結,走到浴缸邊欲下水。

“慢點。”祁言怕她重心不穩摔著,扶著她細瘦的胳膊,讓她大半的重量都倚著自己。視線不由自主往偏移,堪堪掠過茂盛的叢林,眸光忽而晦暗。

兩人挨得極近,聞見彼此發絲間的香味,而水汽本就悶熱,燥意湧上來則更加,陸知喬敏|感極了,心臟在嗓子眼裡激烈地跳著,既不自在,又有些難言的興奮。她微微偏頭,薄唇不經意碰到祁言的耳朵,可以明顯感受到這人僵了一下。

但,誰也不敢玩火。

陸知喬一隻腳入水,另一隻腳半截搭在浴缸沿上,坐下來,偷偷瞟了祁言一眼。

祁言始終目不斜視,規矩自持,視線不挪半分,隻盯著包住傷口的浴巾,還十分善解人意地說:“你自己洗,我不看,要挪動或者要拿東西跟我說。”

“……”

誰讓你看了。陸知喬腹誹,抿緊了唇,沒理她。

蒸騰的水汽愈來愈盛,推拉玻璃門霧蒙蒙的,祁言凝神望著浴巾,像個木偶似的一動不動,她表麵越是平靜,內心就越是翻江倒海——聽著耳邊潺潺淅瀝的水聲,情不自禁浮想聯翩,實在是折磨人。

偏偏出來玩,同住一屋,她沒帶小玩具。

於是不得不轉移注意力,想中午的事,想著雨林,蛇,鮮血,還有死亡的恐懼,漸漸走神,也就好受些。

.

洗完澡,祁言去收拾食材做飯,陸知喬站在陽台上吹風。

太陽已經落下地平線,天幕暗沉沉的,晝夜交替之際,月亮爬了上來。沙灘上遊人依然很多,有的搭帳篷,有的烤肉串、喝啤酒,好不熱鬨。

微信收到許多新年祝福,陸知喬挨個回複,左右都是些客套話,溫子龍給她發了紅包,她收下,轉手發一個更大的過去,而後心血來潮,給祁言也發了一個。

那人在做飯,應該看不到手機。

暖風吹散了些臉頰熱意,陸知喬轉身進屋,手機擱到一邊,輕手輕腳走到廚房門口,看到祁言在裡麵忙碌的聲音,不自覺上前:“我來幫忙吧。”

鍋裡燉著湯,祁言正切土豆,聞聲側頭,眉眼展開溫柔的笑:“不用,你快去休息,等吃飯就好了。”

陸知喬沒動,伸手去翻食材袋子,嘴裡問:“都買了什麼?”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看見隻要有的,就各買了些。”祁言斂眸,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時悲從心起。

她不是第一次給陸知喬做飯,每次,她做什麼,陸知喬就吃什麼,無論早餐的粥、點心,還是午餐的炒菜,夜宵的麵條,這人幾乎都不挑。前兩天她特地用有限的食材和出具,做了幾個口味不同的菜,飯桌上想觀察陸知喬吃哪樣菜最頻繁,可這人每樣菜都吃得很平均,不多一口,亦不少一口,好像完全不挑食。

沒有偏好口味的人,是最難琢磨的,她根本無從下手。

陸知喬手一頓,心口有股電流激蕩,細長的指節顫抖著蜷了蜷,小聲說:“你可以問我。”

“那我現在問你。”

“好。”

“你喜歡吃什麼蔬菜?”祁言停下手裡的刀。

“土豆,金針菇,冬瓜,空心菜,毛豆。”

“葷菜呢?”

“牛肉,雞肉。”

“海鮮?”

“魷魚,基圍蝦,生蠔。”

“水果?”

“草莓,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