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姝心裡翻白眼,誰一天到晚想著玩,又是誰羨慕得不行還跑到我這裡來叨叨?
她抬手屏退了室內丫鬟,也不管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坐下來就道:“律令太難了,妾身隻會骰盤令,陛下您就陪著妾身玩幾把,就幾把。”
最後三個字特意強調,十足的認真。
李瑜仿佛被她笑顏如花的樣子燙了眼,移開視線故作冷酷道:“你是武將之家出身,不通詩詞歌賦倒也怪不得你。”
花宜姝:……
是誰當初一首打油詩做得亂七八糟?又是誰一天到晚抱怨太傅給的書太難懂今天看了明天就忘?
不過小處子表裡不一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花宜姝如今都懶得一一追究了。她晃了下骰盅,一粒骰子在其中滾來滾去,發出清脆的動靜。她聲音溫軟,“陛下,玩不玩?”
明明花宜姝說的隻是玩不玩骰子,可也不知是她聲音中彆有意味,還是夜深人靜氛圍曖昧,李瑜喉結滾了滾,終於點頭應了。
【雖然朕也很想玩,但這可不是朕主動提出的。是花宜姝她求朕,求了朕好多次朕才答應的!】
【骰盤令骰盤令,還是骰盤令好,那些律令都是酸臭文人搞的文字遊戲,朕還是喜歡骰盤令,玩起來才夠爽快!】
花宜姝:……
她心裡嗬嗬噠,表麵卻還是溫柔地笑,“陛下,妾身玩骰盤令很厲害的,您輸了可不要不認賬。”
李瑜微微一昂下巴,看起來萬分矜持,“你隻管用全力。”
【你想多了,朕才是此道高手!到時候你輸了喝得酩酊大醉,可不要求著朕抱你回去。】
花宜姝:……
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高手風範!
花宜姝原本隻是為了安撫李瑜,讓他過過癮免得晚上打擾她睡覺,但看李瑜這樣自信,她也被激起了勝負欲。論權勢論出身論武力我比不過你,我就不信在自己的老本行還能輸給你!
現今流行的酒令有三種,分彆是律令、骰盤令和拋打令,律令是文人們最愛玩的一眾,根據出題人的意思,或是對對子或是寫詩應和,誰寫不出來誰就喝酒,玩的就是文字遊戲。
而骰盤令則簡單粗暴多了,或是丟骰子或是搖骰子,對比搖出來的數字,誰低誰就喝酒。
花宜姝自認是高手,是因為在青樓裡,行酒令也是女妓們的必修課,隻因男人們應酬喝酒時,哪怕不去青樓,也會找幾個女子在旁助興。這些女子自然不可能是正經良家女。
女妓們去了以後大多充當行酒令時的裁判,客人們有要求時自然也得下場一起玩。她從小到大,見多了被逼得喝到吐血的女人。小時候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沒有確切的認知,她隻知道自己生得美,可究竟如何美,能將人迷到什麼地步,她並不知道,畢竟那些被折磨得形容枯槁的女妓,一開始也是極美的。
那些喝到吐血的女人,有的休養一陣就好了,有的則就此香消玉殞。那時候的她多害怕啊,怕自己有一天也被這樣折騰死,既然逃不開這命運,她就隻能拚了命地去學,盼著將來有一天遭遇這種情形時,她能在酒桌上應對自如,而不至於輸到隻能被一杯杯往下灌酒。
雖說長大後這項技能就不怎麼用到了,畢竟憑這一張臉就能讓男人們爭著搶著替她喝酒。不過學過的東西是忘不掉的。
她笑語盈盈地把骰盅推到李瑜麵前,“你先來。”
李瑜就拿起骰盅搖了搖,等他放下揭開時,隻見那象牙骰子上五個小紅點。
【嘿嘿,朕厲害吧!】
在李瑜的目光下,花宜姝故作為難地拿起骰盅搖了搖,當她揭開時,那骰子上赫然是六個紅點。
李瑜:!!!
花宜姝故作驚訝地掩住了唇,“天,妾身竟然比陛下的大,我贏了!”
自覺高手的李瑜第一把就輸了,他心裡覺得丟麵子,麵上卻淡定依舊,不聲不響舉杯喝酒。
【哼,運氣而已,下一把一定是朕贏!】
第二把:李瑜五點,花宜姝六點。
李瑜:……
【一定是因為今天花宜姝運氣有點好。】
在花宜姝的注視下,李瑜喝了第二杯酒。
第三把:李瑜四點,花宜姝五點。
第四把:李瑜三點,花宜姝四點。
第五把:李瑜六點,花宜姝六點。
第六把:李瑜三點,花宜姝四點。
接連喝了六杯酒,李瑜的臉已經被自己打得啪啪響。
【幸好,幸好花宜姝聽不到朕的心裡話,要不然朕的臉豈不是丟光了!】
花宜姝:……嘻嘻嘻。
【不過,花宜姝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難道她真的是高手?】
花宜姝:……六把了,每一次都故意比你多一點,你現在才發現嗎?
李瑜不能接受花宜姝是個骰盤令高手的事實,他眉頭一擰,已經酒意上頭有些微醺地他將酒杯用力放在桌上,“繼續來!”
花宜姝:……好好好,小處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然後是六把又六把,六把又六把,李瑜滿盤皆輸,屋子的幾壇酒全進了他的肚子。
喝到最後他眼神都變了,再沒有往日的冰冷漠然,七分醉意三分不甘地抓住花宜姝,“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贏!”
聽著他憤怒的指控,花宜姝心裡嘖了一聲,暗道不必難過,畢竟凡人比不上高手沒什麼可丟臉的,麵上卻是一臉無辜,“啊,我也不知道,想必是我運氣格外好吧!”
李瑜信以為真,想到自己居然輸在了運氣上,不由悲傷地留下了一滴眼淚,他對著花宜姝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頭一歪就昏睡了過去。
花宜姝拍了拍他的臉,發現這人是真醉死過去了,就讓人進來把他抬到床上去。
侍女問是否給他洗漱換衣。
花宜姝心想讓侍女給他換衣裳,那小處子不就被她們看光了?當下立即搖頭。可若是不換,這一身酒氣的可太熏人了。
花宜姝左右一琢磨,讓人都退下,自己把李瑜的衣裳都扒了,還給他擦了擦身子,這一通做下來累得她微微氣喘。
都怪李瑜,死沉死沉的。
原想給他把衣服換上,但想想李瑜那沉重的身體……
花宜姝: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她把被子往上一拉將人蓋住,自己也累得不行,倒在旁邊就睡了過去。
結果睡了沒兩個時辰,她就被吵醒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花宜姝:……
她猛地睜開眼,正和光溜溜的李瑜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卡文遲到太久了,明天有補償的雙更。
昨天我才貸款,今天你們就給我還上了,嗚嗚嗚我就知道我們之間不是隻有冰冷的金錢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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