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1 / 2)

花宜姝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張太醫,然後把曹得閒叫到了跟前,問他知不知道六年前陛下遭遇刺客一事。

曹得閒跟在天子身邊十年,這件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回憶了一番後才道:“咱家記得當時是陛下前往護國寺祈福的路上出的事,那年鬨旱災,流民進不了城,就都擠在城郊,陛下出城沒多久,就被一群流民圍住了。”

花宜姝奇怪道:“侍衛呢?就那麼看著陛下被流民圍住?”

曹得閒道:“當時陛下看流民可憐,想要舍些銀錢給他們,誰料流民中混入了喬裝打扮的刺客……也幸好陛下的後腦比常人平一些,陛下也躲得快,才隻是削掉了一層薄薄的皮肉,否則隻怕當時就沒了。”

花宜姝捏著扇子的手一緊,追問,“後來呢?”

曹得閒:“後來陛下養好了傷,又追查出了刺客背後的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花宜姝:“誰那麼大膽敢刺殺一國太子?”

曹得閒就歎氣,“還能是誰,不就是貴妃及貴妃身後的人。”

花宜姝了然,又是這幾個原書中連名字也沒有的惡毒炮灰,她道:“陛下後來養好了傷有說什麼麼?”

曹得閒搖頭,回憶道:“養好傷後陛下就再也沒提起過這事兒。”

花宜姝想問問李瑜知不知道自己那個地方不能再長出頭發,還未開口就把話咽了回去,畢竟這一直是她和李瑜的秘密,這些下人並不知情,她也不想叫他們知道。於是便換了個話頭,“那後來貴妃一黨是什麼下場!是不是被推出去斬首淩遲了?”

曹得閒不知道夫人為何問起這個,如實答道:“這倒沒有,貴妃娘家皆下獄流放,貴妃一直活到先帝駕崩,一杯毒酒殉葬了。”

花宜姝一驚,什麼,刺殺太子這麼大的罪過,竟然還能平平安安活到小處子登基的時候?他這也太心慈手軟了,要換做是她,非得把那膽敢派人刺殺她的賤人推出去活剮了不可!

也許是花宜姝麵上的怒色表現得太過明顯,曹得閒忽然福至心靈,道:“當年貴妃受先帝寵愛,哪怕她犯了這樣的大事,先帝也沒舍得殺她,隻是將她禁足宮中,等到先帝駕崩,陛下登基時,倒有些還惦記著那件舊事的臣子上奏將貴妃車裂而死,陛下卻沒準奏,隻是下令讓她給先帝殉葬。”

曹得閒提起這事時還滿臉崇拜,顯然是覺得陛下胸襟寬廣非常人能及,花宜姝卻隻覺得李瑜是個傻子,那個貴妃從小就在陷害他,把他關進黑屋子裡放蟲子放老鼠,還讓人扮鬼企圖嚇瘋他,在他被封為太子後又多次派人刺殺,但凡他運道差些,屍骨都早就涼了。要換做是花宜姝,非得先將人關進黑屋子讓她好好體會一番曾經做過的壞事,再按照次數派人刺殺她,她要是能一一撐過去,再賞她個體麵的死法。

一來麼,是狠狠出一口惡氣,否則她夜裡睡覺都不安穩;二來麼,自然是殺雞儆猴,叫所有人都看看,膽敢越雷池一步,就是這麼個下場。

她現在可算是明白為什麼曹得閒之前敢自作主張那麼多次了,遇見這麼個心慈手軟的主子,膽子可不就大了?

從前李瑜越是心軟她越是高興,畢竟這意味著哪怕她將來不慎暴露,也不至於結局太慘;但是現在,花宜姝心裡隻剩一個恨鐵不成鋼,她覺得李瑜蠢,太蠢了!簡直是要氣死她了!

***

巫州,鬼樓。

楊靖本身武藝不弱,又曾經被孫太傅教導過,算是個文武全才。在鬼樓當中,像他這樣的人實在罕見。

畢竟讀書習武本就不是尋常人家能供得起的,那些能供得起的人家,也早早給兒子選好了路,要麼考科舉要麼考武舉,極少會犯事流落到鬼樓這樣的地方,更彆提楊靖這種文武雙全的了。

正巧鬼樓好幾個堂口被毀,正是急缺人才的時候,因此楊靖一來就受到越不凡重視,而在證明了本事後,更是被封了個副使的位置。

鬼樓首領自然是樓主越不凡,其下是左右二使,二使下邊是四位副使,這些人就是鬼樓最位高權重的了,而鬼樓下邊各個堂口的堂主,都要聽從副使的調遣。

一般人進入鬼樓,都是先從灰衣殺手做起,立功後能升做各個堂口的副堂主,再慢慢往上爬成為堂主、副使、左右二使……哪怕是從副堂主升做堂主,少說也要幾年功夫,楊靖一來就是副使,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嫉恨,尤其是原本在競選副使之位的那幾名堂主,更是將楊靖看做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後快。

短短數日間,楊靖已經或是主動或是被迫接下了十幾人的挑戰,雖然沒有一次敗下陣過,但身上也不免掛了彩。

這一日他又一次贏下了一名堂主的挑戰,那人被他打得鼻青臉腫,他卻也被踢傷了的膝蓋骨,走起路來微微有些跛。越不凡坐在上頭觀戰,見楊靖又一次贏了,他立刻拍手叫好,“好!不愧是楊副使!”又對左右諸人道:“如今你們可服氣?”

鬼樓諸人對上越不凡的視線,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麵上都浮起了笑容,齊齊說服氣楊靖成為副使,又異口同聲說楊靖文武雙全,有他加入,鬼樓必定能更上一層。

越不凡幾步過來拍拍楊靖的肩背,很是體貼地避開了楊靖身上受傷的地方,低聲同他道:“楊兄弟,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也看到了,他們桀驁不馴,並不是每一個真心服我這個首領。自從那幾個堂口被朝廷鷹犬端了之後,底下更是人心惶惶,今後可就要靠你多多幫襯了。”

楊靖心道你就做戲吧!倘若沒有你默許,那些人會這樣明目張膽找我麻煩?真當我是那些頭腦簡單的武夫?

然而麵上,楊靖卻是道:“首領放心,既然上了這鬼樓,我已彆無退路,自然要儘心儘力幫著首領做事。隻是……”他些微露出些不滿來,“之前說好的美人什麼時候給我?城裡妓館我都逛膩了。”

聞言,越不凡露出個了然的笑來,“放心,人已經送到你屋裡去了。”

楊靖半信半疑,“當真?有沒有嫂子一半漂亮?”

越不凡哈哈一笑,“我怎麼能虧待兄弟,自然是比你嫂子還要漂亮!”

楊靖也哈哈大笑起來,“我信首領這話!”

說罷他就急匆匆返回了,渾然一副急不可耐的色鬼模樣。

越不凡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心中懷疑終於放下。

楊靖剛開始被招攬進鬼樓,就是衝著錢財和美人來的。越不凡為了籠絡他,當然是一一滿足,隻是錢財好得,美人卻不好尋,好在這楊靖也沒見過什麼世麵,巫州城裡的青樓就能滿足他,越不凡派人跟了他幾日,見楊靖每隔一日下山都是去城裡逛窯子,再沒有彆的算計,這才稍稍放心。

隻是前幾日,越不凡的暗衛忽然發現他在蕭青的小樓附近轉悠,越不凡就此起了疑心。蕭青是他費了大功夫才能到手的人,他不會容許任何人覬覦,楊靖要是有賊膽惦記蕭青,他第一個就要殺了他。然而今日聽楊靖主動提起蕭青,言語間一片坦蕩,越不凡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也對,楊靖好色,蕭青又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楊靖好奇探究也是尋常。

另一邊,楊靖腳步加快地離開了大堂,一直到感覺不到越不凡的注視,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來到鬼樓統共還不到一個月,真要表現得忠心不二,越不凡必然不可能信他,畢竟他當初就是衝著錢和色來的,一開始進鬼樓,他很謹慎地沒有任何尋找蕭青的舉動,而且為了打消越不凡的懷疑以及聯係朝廷的人,時不時就下山逛一逛城中妓館,頭先幾日,他能感覺到有人能暗中跟蹤,一開始還以為是朝廷的人,結果在留下記號後久久不來相見,越不凡才猜測是鬼樓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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