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恩師?這就是恩師!
甘泉書院,作為這個時代第一流的教育集團,手上擁有的不止是教育資源,就拿上一次嚴明禮舞弊的事情來說,即便是江都城裡最頂級的範家,以及那位刑部的範侍郎,在甘泉書院麵前也不得不低頭,不得不服軟。
因為甘泉書院的教育資源,其中一部分已經“轉化”成了政治資源,戶部的範侍郎隻是甘泉書院勢力的一部分,作為山長的陸安世,在朝堂上也有不少影響力。
不然,他也不可能坐上甘泉書院山長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雖然不在朝廷,沒有官職,但是卻要統籌與甘泉書院有關係的所有人,十分關鍵。
因此,陸夫子這個大腿,實際上要比看起來粗壯得多。
沉毅在對著陸夫子道謝之後,又從陸夫子書房裡拿走了幾本“考試資料”,然後才道謝離開。
沉毅離開之後過了一會兒,陸小姐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把點心放在了陸安世麵前,輕聲道:“爹,我給你做了點糕點,你趁熱吃一些。”
她看向陸安世,又開口道:“還有,您不要老是憋在書房裡,在書院裡是這樣,在家也是這樣,要時常出去走一走才行。”
陸夫子接過點心,吃了兩口之後,對著自家姑娘笑了笑,開口道:“你這個丫頭,管教起老父親來了。”
“您做的不對,當然要管教。”
陸姑娘看了看陸夫子,哼道:“明天不許在書院裡了,我陪您去城裡轉轉,再去成衣鋪給您買兩件衣裳,眼瞅著就要臘月了,您厚衣服都沒有幾件。”
陸夫子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微微搖頭感慨道:“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已經會心疼人了。”
他有些愧疚的說道:“你娘去後,讓你跟著我窩在這書院裡,委屈你了。”
“爹說的這是什麼話。”
陸姑娘坐在父親對麵,輕聲道:“您又沒缺過女兒的吃穿,女兒日子過得挺好的,哪裡受委屈了?”
陸夫子低頭沉吟了一番,然後緩緩說道:“去歲,你趙伯伯曾經給為父寫過信,說讓為父有時間帶你去建康一趟,跟他家的那個小兒子見一見,你如果在江都待的煩了,明年爹就帶你去建康看看。”
聽到這番話,陸姑娘神色一慌,她看向父親,開口道:“爹…您去年不是說女兒還小,暫不考慮這件事嘛,怎麼今年…”
聽到她這句話,陸夫子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頭笑道:“罷了,既然乖女兒不喜歡,那咱們就不去建康了,老實說,爹也不太喜歡他那個小兒子,不喜歡考學倒也罷了,還有些肥胖,為人也輕浮。”
他看向自己的女兒,緩緩說道:“大門大戶規矩多,實在不行,就在咱們江都找一個。”
說到這裡,陸夫子看向自己的女兒,微笑道:“咱們這書院裡,都是一些少年讀書人,乖女兒可有中意的?”
陸姑娘臉色微紅,搖了搖頭。
“沒…沒有。”
陸夫子點了點頭。
“那就再等等,真把你嫁出去了,為父也不舍得。”
…………
次日,甘泉書院裡辦了一桌不大不小的酒席。
除了書院的一些“領導”到場之外,今年府試中試的十四個人當中,來了十個。
因為人多,一共擺了兩桌,至於飯菜,不是書院飯堂的師傅做的,而是謝先生從城裡的飯莊訂做,然後送到書院裡來的,上菜的時候稍稍蒸一下就能端上來。
這場酒宴的主角,實際上是陳長明與沉毅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府試桉首,一個人府試第二,給江都書院掙足了麵子。
陳長明是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看起來十八九歲,比沉毅稍稍大一些,不過他有些靦腆,在酒宴上支支吾吾,顯然很不適應這個場麵。
而沉毅就從容多了。
一來是他的心理年齡擺在這裡,二來書院裡的這些人,應對起來不必動太多心思,隨便謙虛兩句,應付兩句也就是了。
酒宴的時候,府試桉首陳長明與沉毅坐在一起,兩個人互相敬了好幾杯酒,不過陳長明酒量不是很好,喝了兩輪黃酒之後便站不穩了,沉毅主動站了起來,與書院的先生們打了聲招呼,扶著陳長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