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對著沉毅搖頭道:“七郎如果能把家學辦起來,請一個合適的先生過來,不用七郎你出一個銅板,咱們沉家各家,也都能出得起錢。”
“那就這麼定了,我來籌辦家學。”
沉毅頓了頓,開口道:“而大伯您,以後也不要再族人麵前提什麼甘泉書院的事情了,不然傳出去,有礙我那嶽父的名聲…”
“蒙學幾年之後,所有本事,自然能進書院讀書。”
說著,沉毅看了看沉徽,開口道:“而大伯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跟三哥三嫂說好了,他家裡的那個兒子,將來就由我來給他蒙學,我親自教他。”
沉陵的兒子名叫沉昭。
這會兒也就一周歲零幾個月,還不會說話,但是已經能夠伊呀學語,再過一些日子,就能跟在沉毅身後喊七叔了。
沉徽有兩個兒子,但是大兒子隻給他生了兩個孫女,因此沉昭是他的大孫子,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沉徽神色有些激動。
他看向沉毅,問道:“當真?”
沉毅微微一笑:“這還能有假?”
話說到這裡,伯侄二人的關係終於緩和了不少。
兩個人又閒聊了幾句之後,沉毅咳嗽了了一聲,開口道。
“大伯您既然在江都當家,侄兒有件事就不得不叮囑您了。”
沉毅拉著沉徽的手,沉聲道:“咱們沉家的人並不少,但是範家的成例在前,大伯一定要約束族人,萬不能在江都為惡,您也看到了,範俢一個刑部侍郎,尚且護不住族人…”
沉徽緩緩點頭。
“你放心,我們沉家人,跟範家不一樣…”
…………
這頓年夜飯,吃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等到很晚的時候才散去,這會兒江都城裡四處在放鞭炮,放煙花,火藥味隨處可聞。
這天晚上,沉毅帶著陸若溪一起守歲,兩個人度過了成婚之後的第一個年節。
次日,也就是大年初一。
小夫妻倆早早的起床,然後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放上馬車,帶著蓮兒一起,回書院去看孤寡老頭去了。
到了書院之後,陸若溪陪著老父親說了不少話,相依為命的父女倆,這麼多年是第一次分開過年,說著說著話,兩個人就都紅了眼睛。
很快,陸若溪擦了擦眼淚,跟蓮兒一起下去給老爹做飯去了。
而沉毅則是坐在了老頭對麵,笑著說道:“等明後天,學生去牙行給您找個丫鬟過來,貼身伺候您,免得青雀不在您身邊,您身邊沒個人照應。”
陸夫子微微搖頭:“不必,我能照顧自己。”
他抬頭看向沉毅,問道:“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去建康?”
“沒有事情耽誤的話,就正月十六動身,如果有事情耽擱了,就再晚一些也行。”
“江都還有什麼事能耽擱你?”
“家學的事情。”
沉毅把要辦家學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然後笑著說道:“嶽父認不認識教書教的很好的先生?”
“老夫倒的確認識一個。”
陸安世輕聲道:“隻是這個人沒有功名,恐怕你們沉家瞧不上。”
沒有功名,意思就是秀才都不是,最多就是個童生。
“既然是嶽父推薦的,那肯定有其過人之處,管他有沒有功名。”
沉毅微笑道:“嶽父您說罷,這人是誰?”
“回頭我給你寫封信。”
陸夫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你照著信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