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也太小心了一些。”
張簡笑著說道:“你這個身份地位,納個妾也應該,想來陸師叔也不會多說什麼。”
沉毅搖頭。
“她不能跟我回建康,過幾天就要動身回福州去了,這個時候跟青雀說,青雀一定會派人把她接回建康來,到時候反而不太好。”
身為家裡的大婦,一般是不允許家中的妾室住在外麵的,都會接回家裡來。
也隻有沉毅這種“開明”的性子,才會讓葉嬋繼續在福州搞事業。
見沉毅似乎不願意繼續說下去,張簡也就沒有細問,隻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向沉毅:“子恒今天來尋我,怕不隻是為了跟我喝酒罷?”
沉毅點頭。
“再過五六天,小弟安排好淮安這裡的事情之後。”
“要回建康一趟。”
沉毅看向張簡,笑著問道:“師兄跟我一起回去麼?”
張簡皺著眉頭想了想,片刻之後,才緩緩搖頭:“若是大父祖母,還有父親母親都在建康,我便跟子恒你一道回去了,但是他們都回了老家,今年年關,我就不回去了。”
“淮安這裡事情多,我這個新知府,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說到這裡,他看向沉毅,微笑道:“再說了,子恒你不在淮安,我留下來,多少也能幫你盯著一些,這樣淮安這裡出了什麼事,我能第一時間知會你。”
沉毅笑了笑:“師兄就不想嫂子還有我那幾個侄兒侄女?”
“想是自然想的。”
張簡輕聲道:“過了年,為兄想把她們接到淮安來。”
他靜靜的看著沉毅。
“不然,我在這裡做裸官,淮安的父老鄉親便不能信我。”
所謂裸官,就是孤身一人赴任,不帶家卷。
這種官員,隨時有可能跑路,當地的百姓一般不會信任這一類官員。
尤其是淮安府這種,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仗的地方,父母官連個家人都不帶過來,治下的百姓自然不會信任這種官員。
沉毅皺眉:“師兄,淮安不太平…”
“正因為不太平。”
張簡靜靜地說道:“才要把家小帶來,不然城裡的百姓,便時時刻刻想著要拖家帶口逃命。”
張府尊微笑道:“城裡的人要是跑完了,到時候齊人打來,子恒你連臨時征兵都征不到人。”
沉毅還想說些什麼,張簡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我相信子恒。”
“而且,我隻讓夫人帶一個妾室,還有我那長子到淮安來,其餘的家裡人,讓人送回老家去。”
“我家小到淮安,我這個淮安知府,才能好做。”
沉毅聞言,心生敬意,他以茶代酒,敬了張簡一杯,感慨道:“師兄現在,比從前上進多了。”
“這是自然。”
張府尊哈哈一笑:“大父不在朝中,我又不在戶部,不上進一些,將來連你沉子恒的影子都瞧不見。”
說著,他看向沉毅,問道:“子恒這一次回建康…”
“應該還有彆的事情罷?”
“有,自然是有的…”
沉老爺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捧著熱茶,抿了一口之後,吹了吹茶湯的熱氣,靜靜地說道:“小弟的一個下屬,現在在東南征兵,到明年,淮安府這裡將會有三萬兵力,但是缺馬匹,缺戰船,缺甲胃,缺弓弩,缺火藥……”
“小弟回建康,解決一下這些雜事,順便,跟陛下彙報一下這幾個月的戰況。”
張簡聽完,瞠目結舌。
良久之後,他才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好一個雜事。”
“好一個順便。”
這位相門公子,搖頭感慨:“子恒現在說起話來,氣魄好大。”
“與從前的你……”
他打量了一遍沉毅,“嘖”了一聲。
“判若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