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對於徐州失落的事情,極為不滿,將周世忠貶官三級,但是依舊留原職,將功折罪。
限周世忠,在三個月之內奪回徐州,否則罪加一等,押送燕都問罪。
周世忠父子,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接過了這封詔命。
接了聖旨之後,周元朗扶著老父親站了起來,然後把傳令的太監拉到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美玉,遞在這太監手裡,陪著笑臉說道:“公公,軍中沒有帶太多財物,這塊玉是早年在燕都古玉齋買的,花了五六千兩白銀,您拿去把玩。”
這公公三十來歲,不動聲色的把這塊玉收進了袖子裡,看向周元朗,臉上露出笑容:“周公子送這種重禮,咱家可擔待不起…”
周元朗陪著笑臉,低頭道:“公公,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問一問,皇上什麼什麼情況…”
“喲,可彆提了。”
這太監連連擺手,開口道:“周公子不知道,徐州丟了的事情,傳到皇上那裡之後,皇上氣的咳了一個晚上,聽人家說啊…”
這太監看了看手裡的玉,壓低了聲音:“聽說咳血了。”
聽到這句話,周元朗神色微動。
讓他動容的點,不是皇帝咳血。
而是…這些宮人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如果這太監說的是真的,那麼也就是說,皇帝陛下很可能已經失去對宮闈的絕對控製的,也就是說…
“周公子這話,可不要傳出去啊,傳出去,咱家也是不認的。”
“公公放心。”
周元朗低聲道:“您沒有說,我也沒有聽見。”
“將來有機會回燕都,再拜訪公公,送上厚禮。”
這太監頓時眉開眼笑,轉身下去了。
好酒好菜接待了一番之後,才送走了這些燕都的太監,等到送走了他們,周元朗才來到了父親麵前,微微低頭道:“爹,兒子想回一趟燕都。”
周世忠抬頭看向周元朗,皺眉道:“這個時候,正要你留下來幫忙,你現在回燕都做什麼?”
周元朗靠近了一些,低聲道:“爹,一來孩兒要回去,把家裡安排妥帖,二來…”
“兒子要去燕都跑跑關係了。”
周世忠皺了皺眉頭,正要說話,周元朗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周世忠聽了,麵色微變,低聲道:“屬實麼?”
“不知道。”
周元朗搖頭道:“所以兒子得回燕都打聽打聽,如果那幾個太監說的不假,那麼咱們大齊之後一段時間,關鍵就不在淮河邊上,而是在燕都城裡了。”
“爹,為了咱們家不被朝廷遷怒,這個時候得賭一把…”
周世忠沉默許久。
“你想要去燕都押注?”
“是。”
周元朗點頭道:“這個時候不押注,將來咱們家連本錢都沒有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爹,既然沉七不願意出來,那麼我大軍就這麼圍著,您在這裡時不時去攻一攻徐州,做給朝廷看看就行。”
周世忠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那你回燕都,準備押注在誰身上?”
“現在還不知道,得先回去看一看。”
周元朗聲音低沉:“沉七已經成了氣候,很難處理,此時,隻有從龍之功,可以救得了周家了!”
周世忠思索了許久,最終長歎了一口氣:“你祖父留下來的家業,現下已經風雨飄搖了,罷了罷了,你自去就是。”
他站了起來,拍著兒子的肩膀,開口道:“不管你選誰,周家都站在你身後。”
周元朗跪了下來,給父親磕了幾個頭,轉身離開帥帳,騎馬北上。
而就在周元朗離開的當天,周世忠領近八萬兵馬,開始緩緩靠近徐州,開始了征南軍的第一次攻城。
此時,徐州城上空,烏雲密布,雷霆陣陣。
頗有一些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味道。
在周大將軍的號令之下,徐州城四麵八萬多兵力,幾乎同時抵達了徐州城下。
數十上百輛投石車,也都推到了徐州城下。
慣例派人一陣叫罵之後,周大將軍騎馬走到陣前,大手一揮,大喝道。
“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