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這種鬥爭失敗被趕出京城封藩的宗室,到最後往往死的莫名其妙,可能因為一場大火,可能因為一次疫病,也可能被皇帝一道申飭的聖旨嚇到,用不了多久,就會暴病而死。
而且,往往都沒有後人。
趙楷是皇家子弟,自小讀書,這種例子,自然看了不知道多少,聽到了這裡,他已經明白了兩個人的意思,淡淡的說道:“既如此,就照嚴相說的辦理。”
他回頭看了看周元朗,開口道:“周先生,你一會兒親自去一趟翰林院,查問清楚。”
趙楷長歎了一口氣。
“我要弄清楚,父皇到底是怎麼去的。”
說罷,這位太子殿下轉身離開,上了轎子之後,依舊有些傷心,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趙楷離開之後,嚴禮看了看就在原地的周元朗,輕聲道:“恭喜周公子,自此魚躍龍門了。”
周元朗連忙低頭。
“相國取笑。”
“沒有取笑。”
嚴相笑嗬嗬的說道:“自此之後,新朝誰也不敢瞧不起周家了。”
“古往今來,從龍之功,一直是最大的功勞。”
周元朗苦笑了一聲,歎息道:“晚輩僥幸而已。”
“老夫猜到了一些。”
嚴禮捋了捋胡須,開口道:“周公子,應當是為了周大將軍,才以身涉險罷?”
周元朗抬頭看著老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周公子賭贏了,周家在大齊的地位,已然很難動搖。”
周元朗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一口氣:“南邊的戰事,恐怕已經糜爛了。”
“至多丟幾個州府而已。”
嚴相淡淡的說道:“兩國交戰,看的從來不是兵鋒之利,而是國力如何。”
“我大齊國力,勝過南朝不少。”
“哪怕不去剿滅他們,隻派兵駐守一些大城池,耗個幾年,他們也就慢慢打不動了。”
這位北齊宰輔,慢悠悠的說道:“若是靠兵鋒之利,就能征伐天下,當初大行皇帝,早就興兵南下了。”
“南朝的淮河水師,又不是真的那麼牢不可破。”
“隻是國力不足以吃下南陳,因此我朝才遲遲不曾動手。”
嚴禮笑嗬嗬的說道:“周公子瞧著罷,打個幾年,南朝那幾個年輕色的熱血熄了,便乖乖回建康享樂去了。”
“到時候,周大將軍依舊可以執掌征南軍。”
嚴禮看著周元朗,笑著說道:“周公子你,將來成就,恐怕要遠勝周大將軍。”
周元朗連忙低頭:“相國抬舉晚輩了。”
嚴禮伸手把他扶了起來,老人家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周公子,太子入城以來,殺了多少人了?”
周元朗想了想,回答道:“除守城的兵丁之外,岐王…佟儉還有馬誠,都在宮裡伏誅。”
“加在一起,到現在恐怕已經殺了五六千人了。”
“還不夠。”
嚴相淡淡的搖了搖頭,開口道:“周公子,這個時候,需要有一個人來當惡人。”
“你也好,郎大將軍或者周大將軍都好。”
“反正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
周元朗低頭:“請教相國,怎麼個做法?”
“從今天起。”
嚴相聲音平靜:“朝廷裡,凡有支持岐王,或者公開詆毀太子的。”
“俱是佟馬一黨。”
周元朗聞言,心中一凜。
隨即深深低頭。
“晚輩受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