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帝後大婚之日, 坤寧宮裝飾的非常喜慶,入目皆是紅色,大紅的帷幔內,卻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
“我叫你走開!走開啊!”
沈明月拉緊床幔, 聲音中滿是抗拒。
宮人們眼看這大喜的日子, 皇後娘娘卻不讓皇帝進房間門,一時間門麵麵相覷, 不知該如何行事, 明明從前聽聞沈小姐和還是皇子時的陛下感情甚篤, 怎麼會……
“你們都下去吧。”楚旭聲音淡淡, 聽不出來情緒, 宮人也怕聽到什麼秘辛惹惱皇上, 依言退去。
“明月,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眾人都離開後, 楚旭關上房門, 看向帷幔內模糊的人影。
“你這背信棄義之人!我不想看見你!”
“不管你信不信,父皇遺詔中給我們賜婚這件事我事先並不知情,如今父皇駕崩,宮裡宮外形勢不明, 你我自小情誼深厚, 難道你寧願嫁給我那幾個酒囊飯袋的兄弟, 也不願意嫁給我嗎?”楚旭聲音有些澀然,白天他滿心歡喜,現在沈明月的態度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叫他嘴裡發苦。
雖然楚旭態度一直和煦,也沒有自稱朕, 但是沈明月連他說的一個字都不相信,事情已成定局,沈明月也冷靜了下來。
“是,我們自小情誼深厚,如今你已經是皇帝,那我請求你放我出宮,讓我去父親身邊,你應是不應?”沈明月也曾帶兵征戰,西北的局勢她清楚,父親此去幾乎沒有回來的可能,她是沈家女,即便是死也要和父親一樣戰死沙場,而不是被困在這宮廷之中。
“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嗎?”楚旭眼神冷了下來。
“陛下,您把沈家利用了個徹底,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間門,是我眼瞎,識人不清,我認了!可是你已經得償所願,難道連我這點願望也不能滿足嗎?”
楚旭沉默良久,他握緊了手,為什麼如今他大權在握,卻連沈明月一個小小女子都無法把控?他是利用了她和沈家,可是也已經補償給她這世上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地位,可她卻絲毫不放在眼裡。
“既然皇後累了,那就早點歇息,朕日後再來看你。”楚旭摔門而去。
大婚當日,皇帝竟然沒有在皇後宮中留宿,坤寧宮中一片死寂,宮人們意識到,也許他們擠破頭也想在皇後宮中當差,並不是個好選擇。
不管楚旭如何體貼入微,沈明月也始終都沒有給他好臉色,漸漸楚旭似乎是心冷了,不再對沈明月上心。此後半年坤寧宮人心浮動,一些宮女太監有門路的無不自尋出路,一時間門坤寧宮冷清不已,而皇帝的漠不關心,也使得宮人們越發膽大。
一日楚旭宴請大臣,吃醉了酒,身邊服侍的公公問他可要去哪個妃子宮中歇息,楚旭不知為何又想起被他冷淡對待足有半年的皇後了。
沈明月心硬如鐵,他毫無辦法,成婚至今,竟然尚未圓房。
“去坤寧宮。”楚旭揉了揉眉心,因著醉酒有些頭疼。
張公公有些驚訝,但是並不敢多話,陛下繼位半年多,威嚴愈發深重,宮內外都是說一不二的,他悄悄給小太監打個手勢,讓對方先去傳話,免得皇後已經睡下,那就不美了。
“娘娘,方才陛下身邊的小太監來傳話,說、說陛下今夜要宿在您這裡……”和其他妃子身邊的宮女盼著自己主子多多承恩不同,秋容知道這個消息,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
沈明月冷笑一聲,“不必理他,我們自去睡,誰來了都不用理會。”
於是楚旭來到坤寧宮就吃了個閉門羹,又是這樣,自己的皇後,他碰也碰不得了嗎?!楚旭心頭火起,竟硬生生讓人撞開了坤寧宮大門。
秋容驚慌失色,想要上前攔住,卻被楚旭一把揮開,“吃裡扒外的奴才!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嗎?!”
寢宮內,沈明月隻穿著單薄的寢衣,她扶起秋容,擦去秋容眼中的淚水,“彆擔心,你先下去吧。”
很快,寢宮裡隻剩帝後二人。
楚旭麵帶薄紅,他鬆了鬆衣領,淡淡掃了一眼沈明月,“替朕更衣。”
見沈明月動也不動,楚旭冷聲道:“你是朕的皇後,服侍朕是你該做的,沈長風連吃敗仗,朕已經派了監軍過去,你若是再不識趣,彆怪朕不顧念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