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婉眼珠子都瞪大了。
丫鬟看著她, 笑了起來,語氣癲狂,
“你想說,我怎麼敢?我怎麼不敢。燕姐姐也是跟著你長大的丫鬟,結果就因為她長得太漂亮,比你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你嫉妒了。她隻是犯了一點小錯,你尋了借口把她送去給那些乞丐糟蹋,她死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閉上。
我怎麼不敢的?!我怕我日後也是那般下場, 為何不能先下手為強。
你想要當臧家的夫人,想要當這城裡最尊貴的女人, 怕是不行了。小姐, 你沒機會了,你會肮臟下賤, 就像你瞧不起的其他女人一般苟延殘喘的活著,像你害死的那些姑娘們一樣死在罵名中!”
宋婉婉看著自己曾經的貼身丫鬟, 完全沒想過她在心裡竟然這般恨自己,更沒有想過她竟然有一日會栽在這些丫鬟手裡。她不甘心的扭動著,發現身上的繩索綁得太緊,她壓根就掙脫不開。
丫鬟看著她掙紮的樣子, 又笑了起來,“小姐,彆掙紮了, 這是我專門為你綁的繩子,你不可能掙脫開的。”
門口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丫鬟立即閉上了嘴。
宋婉婉眼裡卻是迸發出光亮來,以為是有人發現上花轎的人不是她, 專門回來尋她了。
丫鬟看了宋婉婉一眼,又去聽門口的動靜,臉上神色嚴肅。直到聽到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那聲音還格外的有規律。
丫鬟眼睛亮了一瞬,收起了戒備,打開了房門。
等看到走進來的宋穎兒時,宋婉婉眼裡還帶著幾分希冀的光,直到宋穎兒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並且朝著丫鬟道:“可以送她出去了,現在花轎要出門了,他們都去前麵看熱鬨了。”
“嗯。”丫鬟點了點頭。
宋婉婉瞪大了眼睛,怨恨的看著宋穎兒,拚命的掙紮想要抵抗,但是被喂了藥的身子,那裡抵抗得了。
宋穎兒和丫鬟合力將宋婉婉抬了起來,朝著後門走去。
路過庭院時,宋婉婉聽到了喜慶的鎖啦聲,那是新嫁娘出門的聲音。那華麗的花轎裡,坐著的本該是她,馬上要成為臧家夫人的人本該是她,日後該享受榮華富貴的也該是她。現在,她卻要被這些賤人報複,被毀了希望。
門口鑼鼓喧天,那是喜慶的熱鬨,宋婉婉在心裡呐喊,想要求人來救救她,卻始終無人應答。
*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終於趕在約定的時辰到達了臧府。
花轎落在門口,許久不見裡麵有人出來迎接,原本喜慶的隊伍突然生出了幾分詭異的安靜。
喜婆探頭探腦,眉頭皺得都快要夾死蒼蠅了,她隻覺得今日這一趟實在是走得煎熬,怕是這次回去要休息上好幾日才能緩過來。
喜婆沒有了辦法,扭頭看向了跟來的宋君豪,這好歹是新娘家的親家公,想必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宋君豪現在算是明白了,臧亞是壓根就不想娶宋婉婉,今日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給她下馬威。可是今日這臧家的門,無論如何,宋婉婉都是要進去的。
宋君豪一咬牙,讓人去問問臧老夫人。
那人應聲,轉身就往裡麵跑,結果才跑了兩步,裡麵就傳來了動靜,緊接著便是幾聲高呼,“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
宋君豪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露出笑容去迎接。
結果,在看到臧亞的瞬間,宋君豪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去。
隻見臧亞身上衣服鬆鬆垮垮的,整個人還散發著幾分慵懶的氣息,更絕的是他脖子上還有幾分曖昧的痕跡。
都是男人,宋君豪自然知道那都是什麼痕跡,想到剛剛侍從一並帶過來的消息,他更加確定臧亞就是剛剛從那夫郎的床上下來。
馬上就要成婚的新郎,這才剛剛從彆人身上下來迎親,這對於誰家來說都是莫大的羞辱。
宋君豪自然也不例外,可當臧亞過來詢問是不是可以接新娘進去時,他還是僵硬著擠出幾分笑容,回答了是。
周圍議論的嗡嗡嗡聲四起,顯然是對於臧亞現在的狀況有所猜測,對於宋家的羨慕中多了幾分鄙夷。
臧亞卻是無視了那些議論,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顧,無禮的掀開了花轎的門簾,朝著裡麵坐著的新娘喊道:“走吧!”
旁邊還準備開口喊禮儀流程的喜婆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裡,差點因為喘不上氣而卡死。
眼看著臧亞這般,喜婆剛想要開口喊這不合規矩,結果就看見新娘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直接走了出來,然後牽起了喜帶的另一端,任由新郎牽了進去。
喜婆無法,腦子轉動得飛快,終於在臧亞牽著新娘進門時,長長的喊了一聲,“新婦,進門!”
裡麵霹靂吧啦的燃放著鞭炮,新人在眾人的簇擁下,一步步朝著中間的高堂走去,熱鬨極了。
上首坐著臧科和尤夫人,臧科旁邊則是臧老夫人的位置。
臧科麵無表情,尤夫人一副看戲的樣子,唯有臧老夫人臉上帶著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