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能嫌棄我呢……(1 / 2)

“叔, 這是您的據點兒吧?”羅玄問老胡。

老蔡很快給三人安排好了房間, 方淮心在裡間兒, 老蔡老伴兒陪著。羅玄跟老胡住在外間,老蔡陪著。

“這話讓你說問的,狡兔還三窟的,咱爺們兒還能連這點兒準備都沒有?彆磨嘰了,趕緊眯一會兒。一會兒十二點半咱倆去車站接人。這一宿就彆想再睡了。”還能睡四個小時, 老胡才不樂意跟這小子磨嘰。

“叔,你睡吧,我看著。我年輕,熬一宿沒事兒。我怕過睡過點兒了。”羅玄哪裡敢睡, 睡著了差過接站的點兒, 他爸媽可就要等著了。

“趕緊滴吧,那座鐘一個小時報一次點兒,還能聽不著?”老胡就覺得吧,羅玄這孩子也一時精一時傻的,怎麼連這點兒常識都不知道呢?

“啊?啊……”羅玄讓老胡說得,愣了好幾秒, 看到堂屋地櫃上放著那座鐘,才反應過來, 可不是嘛,那種會報時呢。

麻溜往炕上一躺,那就歇會兒吧。

誰也沒費勁脫衣服,就這麼囫圇個兒滾半宿得了。

晚上座鐘打點兒的時候, 方淮心也能聽到,十二點過後,外屋的人起來、出門,她都知道。隻是沒動,出去接站又用不著她,沒必要再起來折騰。酒館的大門從裡麵插著的,等他們回來敲門的時間,再起來也來得及。

可這一等,過了一點,沒回來,兩點沒回來,三點還是沒回來。直到天都蒙蒙亮,蔡嬸子都起來做早飯了,夜裡老胡讓準備的飯菜還有湯都還在鍋裡熱著呢。人才接回來。

“火車晚點了。”羅玄是這麼解釋的。

這沒什麼稀奇的,這年頭長途火車見站就停,時不常的晚上十分二十分的,從京城大老遠的開過來,晚幾個小時正常,進步鄉又是小鎮,就停兩分鐘,不晚點才不是不正常呢。

“趕緊吃飯吧,坐這麼長時間的車,肯定也累了。”蔡嬸子招呼人吃飯。

“我去買農藥去,順便給農場打個電話請假。咱們回去怕是得中午了。”趁著羅家人吃飯的時候,方淮心還得去把自己的事兒辦一辦呢。

要麼說挺一波三折的呢。前一天還晴空萬裡的,吃過早飯,要上路的時候,卻是烏去密布了。

那也不能不走啊。

老蔡給找了四根木頭杆子,又找出來一塊大油氈布。把車圍了起來,好歹能遮個雨,又給找個一件雨衣出來,趕車的人沒法兒坐在車裡呀!

出發的時候,雨還沒下起來。羅玄說什麼也不讓老胡趕車了。生拉硬拽的搶了駕車的位置,套上雨衣趕車。

羅道士也拉著老胡非讓坐車。老胡沒辦法,隻能讓了。

馬車不小,坐四個人,寬敞得很。方淮心跟羅夫人兩個坐在裡麵,身後也有圍擋,挨不著澆。老胡與羅道士兩人坐在車尾,車尾對外,風大的話肯定潲雨,車上還有一把傘,能擋多少算多少了。

“你就是黃大夫家的心心了吧?真好。”羅夫人慢聲細語的,說話聲音都柔柔弱弱的,人也長得特彆有林黛玉的範兒,纖纖弱質,說的大概就是這種的。長得也是,柳葉變眉很細,杏核眼裡透著溫和,瓜子臉,櫻桃嘴。頭發是盤起來的辮子。人看著非常年輕。

原以為四十幾歲的胡大嬸看著像三十歲就很年輕了,這位,據說不到四十歲了,可看著連三十都沒有。說是稍大齡一點兒的大姑娘,都有人信。

“這姑娘是好,老胡,你甭惦記了,跟你家兒子沒緣份。”方淮心還沒接話呢,羅道士倒是插話了。

“哥,啥意思?”羅道士一這麼神神叨叨的說話,老胡就有點兒緊張。

“沒啥意思,這是老羅家的人。”羅道士洋洋得意。

“那我兒子咋辦?”老胡下意識的就這麼問了出來。

“你兒子子孫滿堂的,你急什麼?明年你就做老公公,後來當爺爺了。”羅道士抬起來右手點了幾下,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點什麼,然後就神叨叨的點評胡魁的姻緣。

“是吧,哎媽,那可太好了,太好了。”老胡就笑。

方淮心坐裡麵,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這羅道士也是的,一點兒都不考慮一下她本人的感受嗎?當著麵兒就說人家是他們羅家的人?

怎麼就羅家的人了?

她跟羅玄?

彆逗了,他們就沒有心平氣和的說過幾句話,好吧。再說了,她對羅玄,第一印象就不好,二流子似的,後麵也是沒皮沒臉的,她能看上他?瞎了嗎?人家喜歡的可是文弱書生型的好吧!

沒辦法,隻能當自己正那幾秒鐘聾了,啥也沒聽到。

“您二位有什麼打算呀?是直接去胡大叔嗎?以後該怎麼稱呼你們呀?”趕緊換彆的話題吧。

“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兒呢,回去以後,還得麻煩小方你一趟,就說咱們在回來的路邊上撿到的兩個討飯的,餓暈在路邊兒上了。咱還得去找一趟黃大夫,讓她給下了醫囑,確定是餓暈過去的。然後我再給接到江灣屯裡去安置。”老胡順著方淮心的話說,他們早就想好的安排。

“我俗家名字叫羅有餘,以後就反過來叫餘有,你就叫我餘叔,叫你嬸子吳嬸就行。”羅道士也把早想好的假名告訴方淮心。

“好。餘嬸兒,那您先靠著我休息一會兒吧?路上還得好幾個小時呢。都坐了這麼長時間火車了,我看您挺累的。”方淮心的醫術才學了一個皮毛,從脈像上也看不出來啥來。隻能從氣色看,羅夫人一臉的疲憊。

“嗯。”羅夫人到是很聽勸。她身子本來就不是健壯型的,之前又吃了假死藥,傷了身子,養了兩個月才算是好了,就又坐了三天的火車,身子到底還是虛,累得不行。

羅夫人眼睛一閉,方淮心立馬也跟著往閉眼睛,雨已經開始下起來了,打在氈子上,聲音不小,再加上風,都是土路,連也快不來了。

羅道士與老胡兩個也沒法兒頂著風聊天了,儘可能的用傘和草席子擋一擋風雨,忙活著呢。

遇到不好的路,兩人還得下去推車。這就是兩匹馬,要是一匹馬,方淮心與羅夫人兩個也得下車挨澆的。

原本中午就能到的路程,因為下雨,一直走到天黑才到。也沒再到江灣屯休整,直接上船過了江,又頂著雨步行走到林場。

這雨也是粘乎,下了一天了,不大小小的,就是不停。

黃芪看著呱呱透的幾個水鴨子站門口,都不知道說啥了。

“快進屋來,把衣服換了,我這就熬薑湯去,可千萬彆感冒了。”黃芪就拉著人進屋,把方淮心與羅夫人留在她的臥室。讓羅道士與老胡兩個往醫務室那邊兒去。

羅道士兩口子隨身帶著一個皮箱,換洗的衣服都有呢。方淮心在農場林場兩頭住,這邊也有她換洗的衣服。至於老胡和羅玄,就得先用胡魁與黃芪兩人的白大褂將就一下,換下來的衣服,到灶台上烤乾了再穿了。好在是大夏天,不冷。

換好了衣服,羅玄就跟方淮心兩個在灶台邊兒燒火,鍋裡煮著薑湯呢。也不找擾大人們講話。

“老哥接下來怎麼打算的?是在江灣屯安頓嗎?”黃芪就問。

“江灣屯到是沒什麼,都是原來寨子上的人。隻是農場跟林場都離屯子太近了,幾千口子,人多嘴雜的,傳出去總是不好。我想著,最好是不要跟羅玄還有胡老弟扯上關係。容易讓人聯想。”羅道士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