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與傷……(2 / 2)

第一個中秋節,都一過吧,熱鬨。

羅玄八月十三就走了,進山陪他父母去了,對外是說老胡給接去了。

除了他來不了,實驗小組的全員都在女知青院過節了。連趙雅麗跟江彩霞,都被方淮心留到吃了是中午飯才給放回家的。

再加其他女知青,十幾個人,院子裡的大鍋燉著魚和排骨,屋裡的小鍋做飯,做素菜。整治出了滿滿的一大桌子。家裡沒有那麼大的桌子,還是林援他們三個去食堂借了兩張桌子回來,並在一起放在院子當中。自己拿自己的凳子和餐具。開吃吧!

其實方淮心之所以要這麼辦,主要的目的還是要感謝夏天。中秋節前不久,夏元又讓夏天轉給兩張房契。才一個月不到,都給了她五張了。還都是好地方。自己給人家那點兒金條,買這些個院子,再是賤賣吧,夏元肯定也沒留什麼。這人情就太大了。說啥感謝的話,反而是見外了。那就加倍對夏天好唄。

隻當家裡又多個孩子不就完了嘛。反正現在林援,胡魁,包括羅玄,待遇都跟自快的哥哥們一樣的了,也不差他一個了。

“夏天,你再給家裡捎東西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兒,我有些東西捎給六哥。”方淮心抱著碗到夏天的身邊兒,跟他說話。

“家裡現在有老六支應著,不用我按月往家裡捎錢捎糧食了。我想等秋收完了再說,你著急嗎?”夏天以為方淮心又要買什麼。

“不著急。”她不買什麼了,就是想著送點東西,表示一下自己領了情了。彆讓人家覺著自己這邊兒死性不懂事兒就行了。

“你這六哥六哥的叫得到是挺順溜兒,咋沒聽你管我叫哥呢?我比老六還大兩歲呢。”夏天就挑理,方淮心可一直是夏天夏天的連名帶姓的叫他的。

“你看你這人,咱不是好哥們兒嘛。叫哥不是遠了嘛!再說了,我要是五哥五哥的那麼叫你,人家不知道的,還不以為咱們是入了啥教呢?”方淮心就懟回去,她還真不是勢利,一起混的同事,叫哥吧,奇怪,林援、羅玄她都是叫全名的。但是哥們兒家的兄弟,那算是親戚,肯定得按親戚那麼叫著呀。

“也是,你要是真叫我哥,我這心裡,還不落底。”夏天就笑,方淮心要是真叫他五哥,他還真不太敢答應,怕辦不了事兒啊。

“說起來巧了,你家六哥跟我大哥,重名呢。不過為啥六哥叫元啊?元是開始的意思,不是應該大哥叫嗎?”也沒啥正事兒,說完了,就閒聊唄,方淮心就想起來夏元的名字了。

“你家大哥叫元,是開始的意思。我家老六,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家老七叫夏寶,你明白啥意思了吧?”夏天憋著笑,就因為這個事兒,老六、老七自打懂事兒之後,就極力避免一起出現的。

“元寶啊!那夏大叔挺厲害呀,提前就知道還能再生老七啊。”這提前量打的,可挺有意思的。

“啥呀,最開始老六生下來的時候,就叫夏元寶。後來我娘又生了老七,我爹一想,我們五個都是單字,就把元寶拆開給他們倆用了。”

“那老八叫什麼呀?”方淮心都好奇了,不光她好奇,兩邊兒聽到的人,都好奇的圍過來聽呢。

“夏富貴。”夏天到是有問必答。

“喲,這也是留著生了老九好拆開用呢吧?”邊兒上一個男知青就來了一句,大家都笑。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娘也沒再生老九。”

“那你幾個哥哥都叫什麼呀?”就有人好奇了,夏大叔這神奇的起名操作,前麵的幾個兒子得叫什麼名字呢。

“東西南北。”

哎媽,這個省心勁兒的。

“那你怎麼叫夏天呢?”方淮心就想著,這名字又有啥典故呢?

“因為我是夏至那天出生的。”

“那怎麼不叫夏至呢?”夏大叔怎麼突然來了才華了呢?

“我太爺爺叫夏至,我就不能叫了。我爸說,夏至過了就是夏天了,就叫夏天吧。我就叫夏天了。”

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片。

這要是不知道這些個背後的故事,人家夏家幾個兒子的名字,除了夏富貴之外,單拿出來,都挺好聽的,還挺有韻味的。可這放到一塊兒,再加上這些個故事,咋就那麼搞笑了呢?

吃完了飯,晚上女知青們一起包餃子,還有一個豬後腿的肉沒吃呢。這天氣又放不住。高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弄的一把吉他,可下子找到了展示他才華的機會,就在院子裡開上了演唱會了。一首接著一首的,大家都會唱,吉他大合唱,不倫不類,但是大家高興。還把沒來的男知青還有農場的好些個年輕人都給招過來了,更熱鬨了,你講個故事,我跳個舞的,年輕人在一起,總是很歡樂的,笑笑鬨鬨的,直玩到了後半夜,才一個個的意猶未儘的各回各家。

之後的好長一段裡,這一場小聯歡會,都是年輕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沒參加的,扼腕不已,參加的,就越發的有談興。

中秋節過後,男知青們就開始忙了,秋收的時候,拖拉機是主力,他們這些個司機,得提前把車保養好了。該修的修,該換的換,油都加滿。

羅玄很快就回到了農場,情緒明顯不對。方淮心算了一下,他總共就走了五天,滿打滿算能在山裡待一天。發生了啥事兒了?沒聽到啥風聲啊。

“怎麼了?”方淮心就直接問了,沒必要藏著掖著的。

“慕易家裡出事兒了。”羅玄回道。

“很嚴重?”都這樣兒了,肯定輕不了。

“他爸媽自殺了,前些日子,他小姑就因為受不了迫害臥軌了。老爺子還在勞改農場裡,沒人敢告訴他。那麼大歲數了,打了大半輩子的仗,剩下的還在身邊的就這一兒一女了,現在又都是這麼個結局。讓他老人家知道了,怎麼受得了?”羅玄是又氣又無奈。他們這樣的子弟,現在是人人自危了。

“那慕易呢?現在怎麼樣了?”方淮心就問。

慕家的老爺子,七十多歲了,那是真正的老爺子,建國的時候,人家就是老爺子了。雖然不在黨,但是地位非常超然。戰亂的時候,幾個孩子,因著各種原因,隻剩下一兒一女。兒子就是慕易他爸,兩口子都是大學教授,教哲學的,有大學問。小女兒才二十多歲,在國外大學畢業之後回國,做翻譯。也是有名的才女。慕老爺子這樣的,是小將們鬥的重點對象,是會下死手的。老爺子彆看沒入獄,在農場的日子肯定也很艱難。能熬到幾時都不一定的。

“還能怎麼樣,那些人,連讓他給他爸媽收屍都不讓。就把他下放到西北最偏遠的石場開山去了。走之前給我寫的信,這會兒估計人都到了石場了,那地方,我爸知道,說是光到那兒,就得輾轉半個多月,根本就不通車,得步行好幾十裡才能進山。那石頭都是人背馬馱的運出來的。可要遭大罪了。我就怕他想不開……”十八、九歲的年紀,就遭遇這些個事情,不把人逼瘋了,都是輕的。

“那要實在不行,等秋收忙完了,你請假去看看他?”方淮心想了一下,也沒彆的辦法。馬上走不現實,秋收要開始了,他現在離開,肯定不行的,他又是電工,好些個機器都得用電呢,離不了他。

“哎。建國現在也是難,要不然他還能先過去看看。我就這兩個哥們兒……”羅玄心裡憋得不行,再不找人說說,他要瘋了。還不能跟他爸媽說,之前問那石場的事兒,還是說有同學被分到那兒了。羅道士與慕家老爺子關係非同一般,那是生死之交,他現在都已經是死人了,讓他知道,也做不了什麼,跟著乾著急,再急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所以,收到信這些天,他都自己憋在心裡呢。

“對了,實在不行,你跟夏天說一說吧?他六弟現在是高層了,說不定有辦法呢,看看能不能把慕易調到咱們這邊來唄?實在不行,給調個不那麼苦的地方也成啊!”求人也分什麼事兒,這種事情,實際上,並不好辦。有半點差池,可就要把人家夏元的前程給耽誤了。這跟買院子還不一樣,那頂多算是私下裡牟利,牟利的多了,誰也彆說誰。可要是跟慕家那樣的粘上,那才是大事兒呢!

“不行,不能害了人家。人家剛幫你買了院子,回頭又讓人家辦這樣的事情,沒有這麼辦事兒的。還是得從下麵兒想辦法。哎,現在就是走不了,急死我了。我還就不信了,拿著金條,我還趟不出一條兒道來!”羅玄就咬牙,他從來都不是規規矩矩的人,自打他爸跟他說了一些外麵的人和事兒,他就明白了,能辦出那些個喪良心的事兒的人,都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黑著呢。

但凡是有點良心的,哪怕是麵上隨著大溜兒,私下人,也都是能鬆鬆手就鬆鬆手的。

黑好啊,黑了就有所求,有欲。有欲就好辦!

就是,現在他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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