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新婦入門(2 / 2)

惡毒嫡妹紀事 九月流火 13212 字 4個月前

楚漪在婆家的待遇已經比她想象中好了太多,雖然婆母確實很強勢,小姑也實在很受寵,但是好在這兩人都是明理之人,而且丈夫也對她儘心儘力,楚漪已經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等日後生下宸王府的嫡長孫,那就更好了。

但楚漪到底才嫁人半月有餘,突然被問道和容顥宗的相處情形,發問的人還是丈夫的妹妹,楚漪怎麼可能不臉紅。好在容思勰沒有糾纏這個話題,很快就說起其他事情。

容思勰問出口後也覺得尷尬,好在她臉皮厚,愣是撐住了場麵。容思勰覺得自己盯著長兄和長嫂的新婚生活,簡直像個變態,好在楚漪的表現確實不像受了委屈,容思勰得到了答案,就趕緊轉移話題。

就在這兩人都感到淡淡局促的時候,一個雪團嗖的一聲,精準地砸到了容思勰身上。

這個雪團力道還不小,容思勰吃痛地揉了揉後腰,憤怒地轉身尋找始作俑者。

容顥真沒想到自己真的打中了,看到容思勰那吃人一樣的眼神,容顥真拔腿就跑。

容思勰怎麼可能讓他跑掉,容思勰不顧自己滿頭的珠翠流蘇,立刻向容顥真追去。

跑到半路,剛好碰到蕭謹言。蕭謹言手中握著一隻梅花,看到容思勰飛奔,疑惑地把她攔下來:“下雪路滑,小心摔倒。你跑這麼快,要去做什麼?”

眼看容顥真那個小混蛋就要跑遠了,容思勰來不及細說,將自己的鬥篷和手爐都扔給蕭謹言,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就跑沒影了。

侍從想上前結果蕭謹言手中的鬥篷,被蕭謹言製止。蕭謹言單手抱著還帶著容思勰體溫的白色鬥篷,看著容思勰在雪地裡和容顥真打鬨,不經意露出笑來。

這時候楚漪也追了過來,看到蕭謹言手裡的東西,她的神色越發耐人尋味。

楚漪狀似無意地問道:“七娘心性通透活潑,真是讓人豔羨。”

蕭謹言與有榮焉地點頭。

楚漪心裡的疑問愈發大了,但無論心裡怎麼猜,她也不能任由蕭謹言抱著容思勰的衣服而毫無表示。楚漪正打算讓侍女接過蕭謹言手裡的東西,卻發現蕭謹言的目光突然凝聚到一處。

順著蕭謹言的目光,楚漪果然看到容思勰朝他們跑來。容思勰凍得手臉通紅,回來和蕭謹言要手爐。

蕭謹言將手爐放回容思勰手裡,伸手拂去容思勰肩上的落雪,然後讓阮夜白將鬥篷披在容思勰身上。

“知道自己怕冷,還跑出去玩雪。”

容思勰縮在狐裘裡,忍不住打哆嗦:“我沒想到幾日不見,容顥真進步了那麼多,我都打不過他了。”

自從容顥真提出要去參軍後,宸王對容顥真的訓練力度加大了許多,現在容顥真另在一處地方習武,已經許久不和容思勰一同廝混了。

所以容思勰才會誤估容顥真的武力值,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贏,容思勰乾脆自己回來了。

看容思勰凍成這個樣子,正好此處離嘉樂院不遠,蕭謹言提出去嘉樂院暖暖,順道和王妃請安。

容思勰自然點頭應允。

容思勰和蕭謹言走出兩步,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接過蕭謹言手中的梅花,遞到楚漪麵前。

“大嫂,王府西南種了一片梅花,如果你有空,不妨去那裡看看。”

楚漪隻是掃了一眼,就回絕了:“我屋裡已經插了許多梅花了,這一支還是七娘你收著吧。”

蕭謹言親手摘回來的梅花,楚漪心道她才不會收。

可惜容思勰並不知曉楚漪在想什麼,她沒有多想,轉手交給阮夜白收著。

楚漪雖說剛從嘉樂院出來,但現在這個情況,肯定要將容思勰送到黎陽那裡的。他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朝嘉樂院走去。

到達嘉樂院後,蕭謹言和黎陽請安,沒多久就告辭了。

而容思勰縮在狐裘裡,緩了很久才活過來。

容顥真仿佛完全不怕冷,還在外麵玩雪,把嘉樂院鬨得人仰馬翻。

內屋的幾個人早就習慣了容顥真的鬨騰,完全不理會他。楚漪看到容思勰及黎陽都是一派從容的神色,她也放下心,不去管還在外麵吵鬨的容顥真。

黎陽在安排過年的事情,年末了,需要給交好的人家送節禮,禮物不能輕也不能重,這可是一項技術活。除此之外,王府灑掃、除夕宴、朝會、祭祖等事都需要她來安排,下人們忙了一年,打賞也少不得。

這大概算是黎陽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了。

容思勰和楚漪雖然幫不上忙,但是站在黎陽身後,也能學到許多。

楚漪在家中也給母親打過下手,學過如何管家,但是和黎陽一比,那就差遠了。

容思勰看著黎陽將諾大的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許多事情黎陽略微思索片刻,便能拿出主意來,容思勰心中感慨,看來自己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啊!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今日是朝廷各部工作的最後一天,從明日開始,就是正經的年假了。除了啟吾衛,其他的官僚一到時間點,立刻都跑沒影了。

容顥宗也因此能早回片刻。

聽到侍女通報容顥宗回來了,楚漪的心立刻就不在此處了,黎陽也不耽誤他們新婚夫婦團聚,揮手放楚漪離開,容思勰也被順帶趕走。

容顥宗進來和黎陽請安後,就帶著楚漪和容思勰去次間說話,不打擾黎陽忙碌。

幾人坐下後,容顥宗突然對楚漪說:“你肩膀上怎麼有泥點,被外麵的雪濺到了?”

容思勰這才發現楚漪的右肩上確實有一顆小黑點,估計上方才在回廊上,被雪水濺到了。

容顥宗非常自然地伸手拂去楚漪肩上的泥土,容思勰也識趣地低頭。

再抬頭的時候,容顥宗還是一副從容冷靜的神色,楚漪雖然鎮定,但容思勰總覺得大嫂臉頰有些紅。

容思勰非常體貼地主動開口:“大兄,你知道進士科要怎麼考嗎?”

容顥宗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好奇起容思勰此問的動機來:“家裡有沒有人要考科舉,你問這個做什麼?”

容思勰莫名不想說出來:“沒什麼,就是問問罷了。”

容顥宗怎麼會相信容思勰這樣拙劣的掩飾,他想了下最近造訪王府的人,目標漸漸鎖定在一個人身上:“蕭四郎明年要參加科舉?”

既然被容顥宗猜到,容思勰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承認了:“我就是好奇,聽說進士科很難,以往有沒有十五六歲就考中進士的例子?”

容顥宗沒有說話,良久,才說:“你替他問?”

容思勰毫無所覺地點頭。

容顥宗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看向楚漪,楚漪朝他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

容顥宗心裡暗罵容顥南,這個引狼入室的笨蛋,他托蕭謹言照看容思勰,結果就是這樣照看的?

發現容顥宗臉色不太好,容思勰還覺得很奇怪:“大兄,科舉不能問嗎?為什麼你看起來有些生氣。”

楚漪低著頭,輕輕地笑。

容顥宗收斂好怒氣,儘量平靜地說:“進士曆年隻取十幾人,不光要熟讀三經,寫一手錦繡文章,還要對時政有所了解。蕭謹言能不能從眾多舉子中脫穎而出,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容思勰更加擔心:“聽說蕭四兄從小記性好,書也讀的好,他參加科舉,應該沒問題吧?話說承羲侯也真是的,為什麼非要讓蕭四兄自己去考!”

容顥宗不說話,楚漪隻能出來圓場:“早就聽聞承羲侯府對後輩管教甚嚴,這是好事,嚴師才出高徒啊!”

容思勰自然知道這個理,她也就是隨口抱怨罷了。容思勰剛點頭應下,就聽到容顥宗說:“既然蕭謹言這幾天在我們府上備考,你就不要成天往二郎屋裡跑了,讓蕭謹言安心溫習去。”

容思勰覺得有道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大兄的語氣突然非常不客氣,但還是點頭應是。

楚漪側過臉,偷偷笑了。

他們在這裡說了這麼久的話,黎陽那裡還是沒有忙完。容思勰感慨母親的忙碌,容顥宗也對楚漪和容思勰說道:“這幾天母親事情多,你們儘量多幫襯一二。七娘,你也該學著管家,這幾天不要去找無關的人,跟在母親和你嫂子身後,多學些管家之道才是正事。”

容思勰就知道自己會被訓,她乖乖點頭應下。就算容顥宗不說,容思勰也想接手管家的事情了,黎陽和楚漪都是現成的老師,此時不學,更待何時?

說道此處,楚漪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四娘現在還沒回府,這該如何?”

容顥宗和容思勰的神色一下子冷淡下來。

容顥宗說:“不必管她,王府豈是她想走就走,想回便回的地方?既然她願意和襄平交好,那我們王府就當沒有她這個人。”

“嫂子,你不用替四娘操心。” 容思勰也應和,然後問向容顥宗,“大兄,四娘和趙恪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容顥宗沉著臉搖頭:“他們倆有問題。四娘似乎對你頗有敵意,和襄平說了許多不實之言,你自己小心。”

“我明白。”容思勰說。

“你人手還夠嗎,用不用我再撥給你一些?”

“不用。”容思勰拒絕,自從四月行刺之事後,容思勰身邊的守衛驟然變密,宸王擔心刺殺有一就有二,所以給容思勰配備了許多護衛,現在容思勰身邊除了近身伺候的丫鬟,其他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隻不過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在暗處保護容思勰。所以說起手下來,容思勰現在完全不缺,她能做到的事情,也隨之擴大了許多。

容顥宗的話沒有出錯,後來過年時,在公主府龜縮了許久的容思青到底覺著不妥,想要回王府守歲,可是到最後,她都沒人踏入宸王府一步。

過年那天襄平公主自然要進宮,因為複寵而氣焰頗高的容思青,隻能待在冷冷清清的公主府,度過了陽朔十五年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