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惡意 殺不死(1 / 2)

秦旭坐在副駕駛, 而在駕駛座的男生看起來跟詫差不多大,他咬著煙,車速很快, 他眯著眼睛, 外麵那截煙都被吹得快折斷了。

詫沒一點坐彆人車的不自在,他將手伸出去, 任晚上的風從指縫間快穿過。

他看了眼兩旁已經模糊不清的景物,腦海以及眼前浮現出許多車禍場景,或輕或重,血淋淋, 碎裂的肢體和身體碎片漫天飛,落在臉上的濕涼就是一道道紅色的血水,甜腥的味道自唇角滑過時短暫停留。

光隻是想象,就已經令人感到歡快了。

如果就在眼前實現的話……

秦旭還在和表哥李時黎形容詫賭博有多厲害,“你是沒看見那天,小詫一把都沒輸,我跟我爸專門去賭場玩兒, 都沒見過這麼厲害的, 太他媽牛逼了!”

“小詫還特彆能喝, 那威士忌都能被直接點燃了,他咣咣直接灌了好幾箱,喝完跟沒事兒人似的,比咱家那幾個酒鬼可能喝多了。”

李時黎往身後看了一眼, 說道:“今晚好像沒有玩牌的局吧。”

“那玩什麼?”秦旭大腦一下子宕機了, 他跟詫約好打大殺四方,反正他是為了炫耀來的,他答應給詫錢。

可玩彆的, 他不知道詫會不會啊。

“本來是要玩限製級的,但不是因為你要一起玩兒,你沒成年,所以他們就說隨便玩玩兒,都帶了人的,喝酒唱歌跳舞玩點健康的小遊戲。”李時黎將油門踩到了地,車速和他淡定的表情沒有任何相符的地方,他從後視鏡中掃了眼後座的小詫,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很奇怪的一個名字。

從看見小詫的第一眼,李時黎便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年紀也不大,看著卻城府極深的樣子,不苟言笑的臉上不是小男生刻意耍酷的表情,而是他本身好像就不把一切放在眼裡。

聽秦旭說這小孩是孤兒,後來被一個同樣沒爹媽的男的給收養了,他哪來的資本狂成這樣。李時黎倒真是好奇了。

“有個業餘的拳擊場,你問問你朋友想不想玩兒。”李時黎說道。

秦旭把頭扭向後座,“打拳擊,你會嗎?”

詫搖了搖頭,在秦旭露出失望的表情之前,他道:“我可以學。”

秦旭立刻喜笑顏開,“那我按照約定好的給你錢,一十萬,要是你贏了我再給你翻倍。”

“臨時學?”李時黎驚訝道,“秦旭,你他媽開什麼玩笑呢,雖然我說是業餘的,但你彆請來的人都當業餘了,那都是在國內打過比賽又回這兒來的,就算是真業餘,你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去對打?”

“彆怪我沒提醒你,玩死了人,我就告訴你爸。”

秦旭立刻指著李時黎嚷嚷,“哼,你又不是沒玩死……”

“閉嘴。”李時黎吼了秦旭一聲,秦旭看出李時黎真要翻臉了,立刻噤了聲。

車內的氣氛怎樣變化,詫都不關心,他隻想要拿到錢,但如果這兩兄弟因為爭執,而導致車禍,當場撞死,也是他樂意看到的。

但想到秦旭所說的四十萬,詫又猶豫了。

沒有人類不愛錢的,他給賞南越多的錢,賞南肯定就會越愛他,越不會拋棄他。

“我可以打,”詫手掌搭上副駕駛的椅背,他湊過去,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前麵兩人一大跳,他低聲道,“我可以打,死了算我自己的。”

惡意,根本就沒有死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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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睡得沉,14在清理檢查一遍係統之後重新開始運轉,一上線,它就發現房間裡沒有詫的蹤跡,整個房子裡都沒有。

可它也叫不醒賞南,除非賞南自己醒來。

距離小城市內足有幾十公裡的一套山景彆墅裡,地下室一層用燈紅酒綠來形容也不為過,大部分富一代都聚集於此,他們會攜帶專門服務自己的人員。調酒師,侍應生,荷官等應有儘有。

幽暗的地下室亮著紅紅綠綠的彩燈,煙酒味道刺鼻,室內中心則搭了一個麵積不算大的拳擊台,四周擺著好幾張黑色皮麵的長沙發。

除了沙發上坐著的人,不少地方還站著人,乍一看看不出誰是主角誰是中心,但憑借聊天時的口吻可以判斷。

詫已經看完了兩場比賽,他的嘴裡被工作人員塞上護齒,他咬了咬,讓護齒更加貼合齒麵。

秦旭跟在他屁股後麵,直到他鑽過圍欄,秦旭趴在圍欄上,“你可以一定要贏啊,我他大爺的下了一百萬注,要是咱贏了,我分你一半,加上之前答應的四十萬,我給你湊湊,給你一百萬。”

一百萬?

詫垂著眼皮想了想,他之前在工地幫人乾活,雖然沒拿到工資,但他知道一天是兩百塊錢。

對於金錢,他有概念,越多越好。

“好。”他應下後,他的對手也跳上了台。

他的對手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身形高大壯碩,他手臂搭在圍欄的膠繩上,肌肉呈塊狀分明鼓起,脖子上的汗水滑進胸膛黑幽幽的毛發當中,他的拳頭看起來有沙包那樣大,粗壯的大腿如石柱一般穩健。

打量了詫幾眼,他輕哼一聲,完全沒把這種小雞崽子一樣的小男生放在眼裡。

沒人覺得詫能贏,但幾乎所有人都在為詫加油,歡呼聲和空氣中的酒精味道一樣濃重,極易將人哄騙得頭暈目眩,像興奮劑一樣注入弱者的體內,讓他上前拚殺,被打成一張肉餅。

大家都期待著這個畫麵,為強者歡呼沒意思,看弱者被扭斷身體,卻為了榮譽和尊嚴垂死掙紮,那才有趣。

詫將護腕纏上手腕,用牙齒咬住另一邊,仔細纏緊後,他學著前麵的人那樣原地跳了跳,做了簡單的熱身。

裁判站在中間,看了看黑皮男,收到對方信號後,看向詫,詫點頭表示自己也準備好了。

裁判才吹響哨聲。

黑皮男大吼一聲,直接舉著拳頭朝詫撲過去,他雖然體型看起來笨重,可速度很快,詫上身後撤躲過對方的拳頭,同時一個左勾拳用力錘在了對方的臉上。

對方的護齒被從嘴裡打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落在了裁判腳下。

這一記重拳將黑皮男打得連續後退幾步,他眼神驚愕地看著這個雖然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可不管是肌肉含量還是體型,都相差巨大的年輕男孩,他不敢相信,這樣的重拳,能是對方打出來的?

周圍的歡呼聲更大,詫掃了眼,鮮紅的氣體源源不斷地從他們的頭頂升騰而起。

他們不在乎輸贏,他們隻在乎刺激不刺激。

這些惡意都主動彙聚給了詫,不僅他們喜歡,詫也喜歡這裡,野蠻、暴力、血腥,可能還會有殺戮。

詫抬起眼,他迅速移動到了黑皮男跟前,舉起拳頭,一拳砸向他的麵門。

黑皮男慘叫一聲,但拳擊手耐痛力和其他人不一樣,下意識反擊,卻被詫用小臂擋住,詫連身形都沒晃動一下,他完全接下了這一次反擊。

他手腕一轉,扣住黑皮男的小臂,往後一折,“哢嚓”一聲,這比某些人手中的打火機點燃時的聲音可要響亮多了。

黑皮男這次發出的慘叫痛徹心扉,但詫卻捂住了他的嘴,男生冷漠的半張臉在白熾燈底下不見血色,可眼底的墨綠卻興奮狂湧。

他碎發長長了,沒剪好,狗啃一樣,落在額前,幾縷長的擋住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