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惡意 殺不死(2 / 2)

他彎下腰,一拳重擊在黑皮男的肚子上,黑皮男立刻跪在地上嘔了一聲,他雙臂抬起來,抓住詫的手腕想要拽開,卻被又一拳打在臉上。

拳頭砸在人類身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偶爾夾雜著一兩聲骨頭斷開的聲音,但慘叫聲卻是一直盤桓在地下室的上空。

直到裁判上前判斷黑皮男確認認輸,裁判抬手製止詫,卻被對方一個冷冷的眼神看得後脖子一涼,他咽了咽口水,以為對方打上了頭連自己也要打。

幸好,隻是瞪了他一眼。

詫直起身來,他後退了幾步,用護腕擦掉側臉的血漬,提了提拳擊褲,看向旁邊目瞪口呆的秦旭,“還打不打?打,給錢。”

“我——靠!”秦旭扒著圍欄,一路扒到詫後麵,“你為什麼這麼牛?”

“還打嗎?”秦旭看向身後。

他身後是那群在這堆人當中為中心任務的幾個富一代,也是下注的人,李時黎則一直躺在沙發上玩打火機。

一個穿黑色衛衣的青年心情不算美好的嘖了聲,“我不玩了。”

“輸了就不玩了?”秦旭嚷嚷道。

“弄死你啊,李時黎你管管這未成年,下次彆讓他來了,自己人玩個遊戲怎麼還帶外掛的。”青年從沙發靠背翻過去,腳步猛然頓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問的是拳擊台上的贏家。

秦旭:“他叫小詫,我哥們兒。”

“以後給我當保鏢,乾不乾?”青年長相普通,可笑眯眯的,看著讓人好感倍生的舒服長相。

“保鏢是什麼?”詫問道。

秦旭在中間答疑解惑,“就是他給你錢,你保護他,就是保鏢,隨叫隨到,一十四小時的那種。”

秦旭以為小詫會直接答應,因為小詫就是一個愛錢的俗人,但他沒想到,小詫這次拒絕得這麼乾淨利落。

“我已經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了。”詫摘掉護腕,從圍欄裡麵鑽出來,“我先走了。”

在他拒絕之後,周遭突然鴉雀無聲了一會兒,隨即便響起來爆笑聲,也就幾個人在笑,可在寂靜的室內也十分紮耳朵,甚至還有回聲。

“站住~~”青年懶洋洋地叫住他,“多少錢都不乾嗎?”

“不乾。”

“行吧。”他本來平靜無波的臉上忽然掛上笑容,他揮揮手,“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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詫一個人下山路,他雙手插在兜裡。

走了幾步便開始下雨,路上濕淋淋的,他把夾克脫下來抱在懷裡,這是賞南給他買的一件很貴的外套。

他頭發很快被朦朧細雨給淋濕,像落了一層蛛網,手指摸一遍,蛛網就消失了,雨水全部滲進發間。

“喂!”秦旭撐著傘追上來,他把手裡的傘和卡都塞進詫的手裡,“錢給你,以後有這活兒我還叫你,錢都給你彙進這卡裡。”

“那是我表哥的發小,他人不太好,你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拒絕他,沒給他麵子,他以後可能會找你麻煩,你自己小心點吧。”秦旭說道,“不過我會幫你說幾句話的,畢竟咱倆以後還要繼續合作的嘛,快走吧,不然你就趕不上在天亮之前回家了。”

直到目送詫的身影拐過彎道,看不見了後,秦旭才掉頭回去。

這一段路全是山路,黑壓壓的山林和淅淅瀝瀝的雨聲,半空中飄著白茫茫的霧氣,路燈幾乎都看不見了。

詫走得很快,背影漆黑細直。

他速度要比人類快很多,慘白的臉猶如剛從古堡當中出來,準備開始覓食的吸血鬼一般。

走了約莫一個小時,身後傳來刺耳的汽笛聲,刺眼明亮的燈光自詫的身後而來,按了不止一下,連續的幾聲長鳴,貫穿了整片森林。

詫扭頭的那一瞬間,車頭撞上他的身體。

他懷裡的夾克立刻掉在了地上,身體直接飛了出去,最後撞在護欄上。

詫一身骨頭都像是被撞散架了,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血,手中的撐著的傘早就飛到了旁邊。

他單手撐著地麵,雙腿在地上挪動了幾下,抬起另外一隻手掌,接在下巴下麵,黏糊糊的血液落滿了手掌,又慢慢被細雨給稀釋。

男生揚起頭,不解地看向前方,濃濃的紅色從不遠處的黑色轎車的車頂上傾瀉而出,在雨霧中尤為明晰刺眼,全部撲向了詫。

耳畔的引擎聲重新響起,那輛黑色的轎車打著方向盤,車輪在柏油路麵摩擦出刺耳的動靜,雨水被飛速轉動的輪胎攪得四濺。

轎車加速朝護欄旁邊的詫駛過來。

前麵兩個車輪從詫的肩膀和胸膛碾過去,他手掌扣在地上,身體四分五裂的疼痛早就已經習慣。他眼神木然地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雨水宛如針尖一般劈裡啪啦地落在臉上。

在不斷被車輪陰影擋住的視野中,他吃力地扭頭,脖子好像斷掉了啊。

賞南給他買的夾克掉落在不遠處的草叢旁邊,那裡蓄積了一大汪未能排走的泥水,夾克幾乎有一半都浸泡在泥水當中。

衣服弄臟了。

碾壓了好幾遍,司機沒打開車窗,隻將臉i貼在車窗上,吃力地想要看清楚車外輪胎底下的情況。

這麼大的雨,可彆打車打濕了。

壓了好幾遍,應該死透了吧。

怎麼也該死透了。

撞第一遍的時候就該死了,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小男生身體素質居然這麼強,又爬了起來,表情還一點都不見震驚和意外。

雨水澆在輪胎上,血水順著輪胎紋路往下滑,最後一路流淌到已經看不出人形的那一團物體旁邊。

司機鬆了口氣,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乾這種事情了,他從副駕駛吃力地拿了手機,給少爺撥了個電話過去。

還未接通,他就影影綽綽地看見,那男生細長白皙卻沾滿了草屑泥水的手指在宛如潺潺小溪的雨水當中,動了兩下。

詫重新又坐了起來,它這次恢複速度要比以前快多了。

坐在細雨當中,一身全是鮮血的本應該成為一具屍體的男生緩緩扭頭看向呆若木雞的司機,他白色的毛衣已經看不出是白色的,深深淺淺的紅色掛了一身。

肩膀用肉眼看,都分明已經變了形,比正常的人類肩膀要垮許多,也要扁平許多,因為剛剛被車輪碾壓過。

詫身體外形扭曲怪異,他手掌撐著地,曲著還酸痛的膝蓋,扶著護欄,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