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惡意 我好喜歡你(1 / 2)

司機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的手指連帶著整條手臂都因為恐懼而瘋狂震顫著,手機掉在了車座底下,他彎著腰撿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撿起來。

電話還沒撥出去, 那組數字就在眼前,身後傳來輕輕地一聲“啪”,司機身體陡然僵硬如石,他扭頭看向自己背後的車窗。

隻看見雨勢變大, 傾盆大雨下, 窗外出現筆直身影, 白色毛衣上掛著血色瀑布。

外麵的人彎下了腰,他扭曲的手指鬼爪一般, 敲了敲車窗。

司機驚恐的慘叫響徹了山林。

彆墅的地下室裡,幾個青年圍坐在沙發上,四周跳舞喝酒的人也沒影響他們說話。

“你跟那窮小子計較什麼?輸了比賽臉上掛不住,就殺人?”李時黎旁邊的人就穿了件短袖, 他手指捏著一根自己卷的煙草, “也不怕有一天玩出事兒來。”

“山高皇帝遠, 能有什麼事兒, 再說了,”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青年直到此刻,臉上也掛滿了親切的笑容,“誰告訴他比賽結束了?”

旁邊兩個人豎起大拇指,“你是這樣的, 但你沒提前告訴人家規則。”

“他要是知道規則, 還能來這兒嗎?”

秦旭本來在旁邊和人搖著骰子,也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越聽越心驚, 他直接抓起幾顆骰子丟在了那黑衛衣青年的臉上,“操你媽,你是殺了小詫嗎?”

青年也沒生氣,他隻看向李時黎,“你不管管這個小蠢蛋子?”

“操你媽我操你媽!”秦旭跳上茶幾對著青年便是一頓拳打腳踢,他個子不高,被後麵的人直接攔腰抱了下來,秦旭知道這些人混賬,但不知道他們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他給了抱著自己的那兩人一拳頭,瞪了李時黎一眼,“我走了。”

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剛認識的新朋友,走的時候,忘了拿傘和包,牙齒都害怕得在上下打架。

李時黎歎了口氣,取了傘和外套去追。

“李時黎,讓你弟弟把嘴巴閉緊,不然我對他也是一樣的不客氣。”

已經走到一半的李時黎腳步一頓,他直接返了回來,一腳踢在茶幾上,坐在中間門的青年膝蓋被撞到,他臉上輕鬆的笑容驟然消失。

李時黎卻笑了,“你儘管試試,試試會不會是你先死我手裡。”

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室內雅雀無聲,過了半晌,青年才抬了抬手,“繼續玩啊大家,好兄弟嘛,哪有不吵架的,繼續玩吧。”

一輛破破爛爛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彆墅門外,一隻肥胖的手推開車門,之前在半山腰的胖司機看起來麵色如常,隻是臉色差了點兒。

看起來像是被凍得太冷了。

他縮著脖子,把傘收了掛在玄關的鐵架上,雨水順著傘麵彙聚成一股,全流在了地毯上。

司機乘著電梯下了地下室,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在電梯裡不到一分鐘,司機的腦海裡全是女兒的樣子,本地的大學畢業,她說想考研,考研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這時少爺跳出來,他說就讓她在自家公司工作,給了很好的職位和很高的薪水。

女兒隻正常工作了一個月,到第二月便開始魂不守舍,半夜驚醒後躲在床角發出慘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著女兒一日一日消瘦下去,他最後和女兒的一通電話是她在電話聲裡的慘叫,她說“爸爸救我。”

她被幾個富二代玩死在了俱樂部,但他拿到了快五百萬的補償和封口費。

誰能對這麼大一筆錢不心動?但失去女兒的心痛和悲傷也不是做戲,他雖然有了那一份錢,並且在這件事情之後,少爺對他明顯的器重,他獲利許多。

可他仍然無法忘記那聲“爸爸救我。”

他一直深受折磨。

和少爺報告工作已經完成之後,他收到了十萬塊的轉賬,他腳步沉重地走到地下室的倉庫。

“感覺你家司機怪怪的。”

“他一直都這樣,又愛錢又想當聖人。”

臉色慘白的司機從後備箱裡搬出幾桶備用汽油,全倒在了地下室的各處,他臉上的皮肉已經垮了,白骨森森。

汽油味開始在室內彌漫,一開始隻有酒保聞到,最後湧入到了每個人的鼻息。

當各個角落都充斥著汽油味道時,司機顫抖著手指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他今天就要為囡囡報仇,他笑著笑著,下巴掉在了腳背上。

衝天的惡意從彆墅上空出現,一隻黑色的貓咪蹲坐在黑色轎車的車頂上,它優雅地舔著爪子,吸食著從人類體內散發出來的惡意。

它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挖出他們的陰暗肮臟,他們自己的惡意足以將他們本身完全吞噬掉。

地下室的火光無法升騰到地麵,但慘叫聲依稀傳入到黑貓的耳朵當中,它的毛發已經濕淋淋的,雨水從它身體表麵流淌下來,帶著淺淺的血色。

它仰頭,舒適地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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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下雨時,賞南就醒了,他在家裡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詫的蹤跡。

最後隻能躺回到床上。

聽著外麵的雨聲,就在他又快睡著時,黑貓從房門底下那個被它之前刨出來的大洞裡走進房間門,它渾身濕透了,一步一個爪印。

它輕鬆一躍,便跳上了床,冰涼的水珠甩了賞南一臉。

賞南:“……”

雖然有些無語,但賞南憋著沒睜開眼睛。

它在自己手臂旁邊踩了幾腳,估計是在找適合睡覺的位置和姿勢,它身上一定全是濕的,賞南感覺自己的睡衣都被沾濕了。

當耳畔傳來貓咪的呼嚕聲時,賞南睜開眼睛。

他沒開燈,14反應極快,給他提供了足夠亮堂的光線。

他小心翼翼地扭頭,扯著自己睡衣,他睡衣是白色的,若被打濕,那一塊也隻會變得透明如膠色。

但隨著被打濕的地方逐漸出現在賞南的視野當中,賞南眼睛不受控地瞪大。

很淺淡的粉色,像桃花花瓣那樣的顏色,前提是沒有血腥味。

賞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黑貓暫時還沒動彈,它蜷縮在枕頭邊上的位置,被打濕的麵積已經大過於它的體積,它像蜷縮在一片血泊當中,怡然自得。

“詫?”賞南喚了對方一聲。

黑貓掀起眼簾,綠瑩瑩的眼神看了賞南一眼,又閉上了。

“你受傷了嗎?”賞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