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殺人如麻反派女皇(5)(2 / 2)

永不從良[快穿] 驪逐 9593 字 5個月前

蘇曜還未將話語說完,便聽得她似笑似哭的一句。

“畢竟,皇叔,您可是將朕的身子,從頭到尾,絲毫不落地看了遍。”

蘇曜為她拂衾的動作僵硬住,蘇衾在這一刻獲得了主動權,她再度抬起頭來,冷冷問他,眼中忍著恥辱、痛苦的淚。

“皇叔,朕這樣的身子,定然汙了您的眼吧?”

“皇叔——”

她還待再言。蘇曜卻聽不下去了。

他蹙眉,在她說出胡言亂語以前,先她一步,道:“陛下,慎言。”

“慎言?”皇帝嗤笑,她死死看著蘇曜的臉,她發現他一點也沒有感到羞恥,十分平靜,十分淡然的,對她繼續道。

“就算臣看遍陛下的身子又如何,當時情急,難道陛下要因此責怪臣嗎?”

蘇衾一口氣梗在喉間。

她眼中水汽滾了數遍,最後還是沒有落下來,那怒意因暴躁的情緒而變得沸騰,她咬著牙,握著被子的手幾乎要掐出血來。

蘇曜注意到她的情緒,他收斂了所有情緒,輕鬆地為她蓋好被子,如同這麼多年來對她的忽視、厭惡都不存在般,他輕聲說:“陛下,在責怪以前,先保住您的命吧。”

“張婉給陛下服用的藥物,可是損折您的壽命的劇毒之物。”蘇曜眼中冰冷,他似嘲似諷道,“她還真是能夠狠下心來……”

這一句話說得二人齊齊沉默下來。

蘇衾明白了蘇曜對她似有若無的憐憫源於何處了。他過去厭惡她生來肖父,有著陰狠惡毒心思,草菅人命,殺人如麻,不愧是遺傳了燕獲帝血統的男子——可是他卻沒曾料到她是一名女子。

在他印象裡,其他幾位公主都是柔善的性子,他也一直覺得,燕獲帝的子女中,唯有蘇卿一人是這樣殘暴的性子。而他的所有女兒,都是乖巧、懂事的。

對蘇卿的厭惡,是因她為“男子”,因她是燕獲帝唯一的皇子,是他生前就賦予“太子”稱號的人,也因她如此看輕人命,總讓蘇曜想起燕獲帝的殘暴手段。

而他堅持了很久的厭惡在某一刻便失了目標。蘇曜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她年幼無知時被張婉喂下藥,偷龍轉鳳換成太子身份的身世可悲一點,還是她不知為何那麼像她父親的性子更值得痛恨一點。

這種落差、茫然感來自於,他本以為她的狠毒來自於性彆,來自於燕獲帝的血統,卻沒想到,如今事實告訴他,其實她和他認為良善的公主們一樣,都是女子,都該是他設想中有著姣好外表、乖順性子的人。

很快,蘇衾給了他回答。

在他說完這些話,不給她機會反應離開皇宮後。蘇曜從林進寶傳來的消息裡得知,剛清醒過來的皇帝又因宮女沒有及時更換茶水而將人下旨杖責。

蘇曜坐在□□邸中,漠然聽著那些報告,他心說,果然,蘇卿就是能在他稍微心軟下來的時候,做下讓他齒寒的事。

*

蘇衾盯著被杖責後昏死過去的宮女,她轉頭吩咐彆的宮女將她帶下去。

她穿著單薄的龍袍,瘦白的手臂從衣擺中露出,咳嗽聲陣陣,她扶住額頭,強忍著心中燥火。

疼意一點點泛上眼眶,整個頭腦都在脹痛,蘇衾抽著氣,告誡自己彆再發瘋。

她在寢宮足足坐了半天。從蘇曜離開後。

長袍還是明黃色的,她的肌膚白得透明,穿上以後,一點也不覺得威嚴,隻能看出脆弱來。蘇衾收攏領口,喝了一口茶水,她口中的茶水是溫熱的,是戰戰兢兢的宮女換來的。

上一位宮女被杖責,原因很簡單,隻是因為她在進寢宮時探頭探腦,試圖從蘇衾的臉上看出她和蘇曜之間的談話究竟是為何讓她這般動怒。

蘇衾認出她是誰。在這個世界裡,她是是被李拓收買的第一個宮女。

因為皇帝在朝廷間對林大人的惡言相向,林宥甜遭受了世人不少不公言論,李拓在憤怒之下,試圖借自己的力量得到一些皇宮裡的消息。他在中,最後成了攝政王——新皇的心腹之人。

但在此時此刻,他並沒有什麼資本,李拓也隻不過是在市井裡有幾分名氣的李相國三子。

言情的男主不是扮豬吃老虎,就是真的是老虎。李拓就是前者。看過劇情的蘇衾知道,他擁有著普通人沒有的聰明才智,也正因為這樣,才會在劇情的後半部分,成為新皇的心腹之人,為解決朝政大憂而鞠躬儘瘁。

李拓能想到借助宮中宮女的力量,來得到皇帝的信息,恐怕也是因為他在李相國口中得知了皇帝重病的消息。

他對皇帝的恨意自然沒有劇情裡,蘇卿人品低劣、毫無男人擔當地丟下林宥甜,使得她落胎來得深。隻是他依舊對皇帝扯上林宥甜,害得林宥甜名聲受損,足足數日以淚洗麵而感到憤怒。

李拓借宮女之眼,想看到、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她不好的消息。

傳聞攝政王已經在準備對付傀儡皇帝,李拓又怎麼能不為此而興奮?

蘇衾能怎麼做,她心下的情緒在看到那個宮女探頭探腦之時,就恨不得把她給一刀刀剮了。但她知道此等殘暴念頭是屬於這具身體的,真正的她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至於因為看到宮女就想這麼做。

所以她壓住了,在宮女端茶時,借著不滿她掌茶的溫度,狠狠下令杖責十五。

蘇衾漠然地想,她知道自己在這個皇宮裡,勢必做不成良善的皇帝,她也沒法憑著良心說自己會是個好人。極力壓抑自己暴戾的情緒,已經是她能夠做到的最好程度。

再多的,恕她難以做到。

……

方靄辰為她開的藥方,從蘇曜的手中遞到太醫院裡。

蘇衾再喝的藥,便是方靄辰為她調養身子,減輕體內虛敗之態的方子。

她從那一日,本想借著落水重病,換來蘇曜不得不請來方靄辰看診。而事情發展到,她實在高估自己的身體,昏迷不醒,且沒有及時料到蘇曜居然真的會親自給她更衣起,一切都變得不在她的射程範圍內。

真實性彆,是蘇衾最不想給暴露給蘇曜看的。

因為她不清楚,他究竟會不會在明曉她可憐過往時,對她有幾分憐憫,不因她的性彆而大為震怒,最後強行將她抹去,抹去這個皇室裡虛假的恥辱女皇帝。

蘇衾隻能演戲。演出一場大戲。讓蘇曜對她心生憐憫,對她無計可施。

她賭對了。

但這還不夠。

因為蘇衾還要繼續維持著這具身體的壞名聲——她不可以是一個從良後的皇帝,她一定得殘酷無情,性格暴戾,她不能變好,她隻能更壞。

在這些基礎上,蘇衾還要把握住自己的性命。

因性彆暴露而帶來的恐慌,在蘇曜的反應下,蘇衾暫時放下心來。

而因服用藥物帶來的性命危機還沒有解除,能夠救她命的方靄辰,成了她此時此刻,最不能放開手的人。

蘇衾望著檀香嫋嫋,她雪白手指虛握,她唇邊浮起一絲微弱的笑,她喃喃,把方靄辰的姓名咬得清楚動人。

能把一個人鎖在身邊,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不是權勢——因為蘇曜可以給他得更多。

也不是金錢——江湖裡,無數人想要以重金換來方靄辰的問診機會。

“方靄辰。”

她吐出這三個字,她感受到心臟在劇烈跳動,蘇衾閉著眼笑了起來。

她想,金錢、權勢,他都不缺。

……那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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