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雙更合一 永生難忘(1 / 2)

女主她兒媳 藿香菇 12547 字 3個月前

莊晟的心理和想法, 完全不在元福昌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挖空心思把人弄進公主府裡,是為了自己快活的,可不是捧個寶貝祖宗進來的。她能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 已是極大的紆尊降貴了。

這位福昌長公主從駙馬宋修文身上領悟到了一個道理,太把男人當回事兒, 會變得不幸的。

她不想變得不幸, 那就隻能讓彆人變得不幸了。

元福昌摟挽起肩臂上的華錦披帛,閒悠悠的瞟向莊晟, 見他是直眉楞眼, 神色恍惚, 也不以為意。

飲冰堂內,燭光不太明亮, 特意營造出了一種朦朧旖旎的光色,照得人影綽綽。

元福昌見莊晟久久呆滯,失了耐心,便親點了一人, 被點到的那男子步行出列,剩下的諸人便都行了禮,退下去了。

留下來的男人到榻前躬身將元福昌扶起,她搭手起身,扶了扶髻上的金珠釵, 對莊晟勾唇一笑:“莊郎啊,我這便要去休歇了,你還發什麼呆?莫不是今夜便想留下來, 提前履行你作為側駙馬的職責吧?”

莊晟一個打抖,緩過氣兒來了。元福昌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刺激,讓他再也控製不住翻湧的心緒了, 什麼規矩尊卑儘被拋諸腦後,猛地抬起頭,雙目裡湧出火光,怒目而視。

又冷又熱的,什麼叫冰火兩重,當下他身上的便是了。

元福昌不悅了,她覺出了冒犯,也冷下臉了:“你什麼身份敢這樣直視本宮!不識抬舉,還膽敢以下犯上。你放肆!來人,教教莊二公子規矩。”

丟完這話,元福昌便嗬了聲,無情的與身側的男侍相攜而去,公主府的下人則應聲上前,將莊晟拖到了外間雪地了,將人按押跪下。

一個年老的,身穿厚棉襖子的中年仆婦就立在廊廡下,手捧了一本書冊,對他冷漠說道:“莊二公子過不久就是側駙馬了,咱們這個府裡是要講規矩的,奴婢現下就把府裡的條條例例說給您聽,您要聽仔細了,聽明白了,對你是有好處的。”

那老婦便灑灑念起這方府邸裡以公主為尊的規矩,又在諸多下人的眼目下,教授他往後該如何伺候公主,讓公主歡喜。

雪花和老婦的訓詞一起打在身上臉上,也打在了莊晟身為男人的自尊和傲氣上,他一開始還被氣得心口起伏不定,可後來就冷得發木了,連呼吸都費勁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婦終於念完了冊子,才大發慈悲讓人將他扶進了屋來。

莊晟在房殿裡直待到身子回暖,才踉踉蹌蹌的離去了。

公主府的人也沒有阻攔,任他走了。

從公主府出來,莊晟木然的臉又驟的變得猙獰起來,他沒有回永城侯府,而是徑自去了大理寺監牢,花了一大筆銀錢打點後,直接衝到了宋修文的牢房前。

他手背上青筋鼓動,緊抓著牢欄柱子,使力的把腦袋懟到了空隙處,對著牢內戟指怒目:“好你個惡賊,你我無冤無仇,你究竟何故害我!”

宋修文睡得正香,正做著能出去了的美夢。

被這一喝,他醒了來,見莊晟眥裂發指,登時便知事兒成了,忙爬了起來,喜得連做了三個禮:“恭喜,恭喜莊二公子得尚長公主,從今往後你就駙馬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有莊晟頂位了。

也不知削他駙馬之位的旨意什麼時候下來,哎呀,他好激動,他終於要擺脫“元福昌丈夫”這個身份了。

莊晟被他這無賴樣氣得臉一黑,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倒是路過巡邏的獄卒,抵著腰刀支了臉過來說:“宋駙馬,你搞錯了,你還是駙馬,這位莊二公子被長公主殿下納做側駙馬了。長公主對宋駙馬你還真是情深意長啊。”

莊晟羞憤欲死,又恍然大悟,不敢相信:“宋駙馬?你是宋修文?!”這個囚犯居然昔日的無雙才子,元福昌的丈夫?

宋修文則是嗌住了:“……”等等,什麼側駙馬?

啊??不是,這不是古代嗎?

側駙馬是個什麼玩意兒?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

哈哈哈的笑完,又蹲下來抱頭痛哭。

元福昌,這女人真的就是死也不放過他!不惜讓侯府公子做偏房,都不肯大發慈悲休了他。

哎,不對,他為什麼要用“休”這個字??

宋修文哽咽的哭完,又跳將起來指著莊晟大罵道:“天天裝樣兒的,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東西。老子給你出了那麼多主意,你都哄不住元福昌的心,連駙馬的位置都坐不上,得了個側駙馬笑掉大牙,你說你有什麼用,你去村口挑大糞挖蛆吧,你個臭廢物!”

莊晟素來就是根冰棍兒,惜字如金,被宋修文罵了個狗血淋頭,嘴裡隻氣蹦出來:“你、你……”的字樣。

宋修文氣急敗壞的:“你什麼你,瞪什麼瞪!老子是駙馬,就是你大哥,你個偏房該跪下來,給老子叩頭敬茶!你個沒用的垃圾玩意兒。”廢物廢物,大廢物!

宋修文對莊晟大失所望,罵話就跟炸鞭炮一樣,劈裡啪啦的,聲音炸響話還密,莊晟毫無還嘴之力了,麵皮漲得紫紅。

他想要還手揍人,又隔著監牢,以至於來大理寺這一趟,沒討到半點好不說,還挨了一頓臭嘴。

在長公主府和大理寺,接連受這兩口子折磨,莊晟一回到永城侯府就病了。

沈雲西聽說永城侯府連叫了好幾次大夫。

莊家和長公主府的這些趣事,讓梁京這個年節過得更熱鬨。

連宮中除夕夜宴,當著上首太後帝後的麵,眾人低聲說笑的時候,都免不了提說兩句,由此可見一斑。

花萼相輝樓內,花燭兩列,洋洋百枝,點照火光,亮如白晝。

不管周邊怎麼熱鬨,沈雲西隻專心乾飯。

衛邵就更不摻和了。

他們夫妻倆算是在場所有人裡知道內幕最齊全的,完全不需要和彆人交流情報。

這種吃瓜吃明白,不用抓心撓肺的感覺,就特彆的舒坦。沈雲西心想。

時下的宴會流程都大差不差,沈雲西填飽了肚子,才擱下筷子,四下轉了轉眼。

她本來是往郡主娘那邊看的,不料正好掃到了對麵左下方的安侯府的席案。

衛老夫人今日沒來,倒是許久不見的秦蘭月現身了。

自衛智春事出後,秦蘭月輩分又漲了一大截,成了衛家的老夫人,她就再也沒出現在人前過。這幾月來,幾乎銷聲匿跡了。

秦蘭月會來宮裡參加除夕宴,很出人意料。殿中有不少在關注她。

當時的安侯府之事,論震人耳目,可一點也不比永城侯府公子做側駙馬差。

因有一段距離,看不大清楚,沈雲西遠望過去,隻依稀見她身子消瘦了許多,即便穿了較厚的冬裝,披著不顯身的厚絨鬥篷,也還是瘦條條的一個。

沈雲西隻瞄了兩下便收回了眼,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除夕宴後,群臣告退,而皇室諸人按往年習慣則往太後宮中守歲。

太後宮中襲地鋪滿了紅氈,擺了漆色大椅,鳳凰彩屏,點了九華燈,懸了九色帳,宮人也都換了喜慶一色的宮裝,笑請眾人落座,上茶水點心並各色宮裡宮外的小食。

殷皇後扶了太後和皇貴太妃上坐。

眾人先做禮,一片金鈴玉佩聲後,方才落座。

宮妃裡隻有位列四夫人九嬪的幾位,其中齊淑妃在靖王府照看兒子,沒有歸宮來,而晚輩這邊,亦也隻缺了元域和薑百誼。

“皇帝呢?”殷太後叫人取牌來,卻發現少個人。

殷皇後道:“留了幾個大人說話罷,要晚些來。”

“那算了,不管他,我們自己說話。年節時候,也都不要拘謹,熱鬨好。”

有殷太後發了話,底下諸人也都一個個的開了話頭。

越德妃先開口笑說:“賢妃家那侄兒阮小郎君不是回京敘職來了嗎,聽說,有大才啊,本朝千餘縣內,獨他所領的雲中縣,政績卓然,立在魁首。”

沈雲西越德妃提起她老大阮何適,眉頭動了動,吃點心的動作都慢了一些,豎起耳朵。

衛邵轉頭看了一下。

而阮賢妃聞言眼皮一跳,就聽越德妃又繼續笑說:“阮小郎君定親了沒有,年歲不算小了吧。說是還要外放所曆練幾年,你這個做姑姑的,也不趁空兒幫忙給定下來。我家裡頭就有一個侄女兒,和他年歲相當呢。”

沈雲西恍然,哦,這是想給她老大做媒。

她眨了眨眼,但這好像不成啊,她老大,不能娶姑娘吧?

阮賢妃忙說:“哪裡好耽誤你家侄女兒。姐姐不知道,我那侄子是個笨木頭,說是先立業後成家,死活不肯說親。我們阮家就我侄兒這一個獨苗,他又有主張,我們不好做他的主,免得家裡鬨起來,都不好看了。”

越德妃隻得作罷了。

衛邵垂睫用茶,內殿裡又說起閒語。沈雲西伸手在他身邊晃了晃,他才將茶盞放下,扭頭一看,原是慶明帝到了。

慶明帝打外殿進來時,隻著了一身龍袍,並未穿擋風禦雪的織羽披風。

他習慣性的眯著眼,也不知是被什麼纏了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走往上首,挾裹著一股風雪涼氣,在殷太後身側那張設了彩繡雲龍的大椅上坐下。

殷太後老人家最受不得凍,受慶明帝的影響,手立時往手爐子上搭了搭。

殷皇後瞧見了,斜挪了過眼,便問田林:“你就這麼伺候的,冰天雪地的,就由著皇上穿這一身兒來,凍壞了陛下龍體你擔待得起?”

主要吧,凍壞了慶明帝這老狗是小事,叫她姑母受風生出不適,該怎麼是好。

大太監田林忙的連連告罪。

慶明帝將其揮退下去:“今為歲除,是高興的日子,不過一點小事,哪裡犯得著做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