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九十章 那可不是個一般的女人(1 / 2)

女主她兒媳 藿香菇 10893 字 3個月前

元福昌矯情飾行, 假眉三道的。但此處是她的長公主府,裝得再像樣,眾人見此方場景, 又如何不知這一切都是她的手筆?

永城侯夫人已經受驚暈將過去了。

眾人看這一方場景隻覺劌目怵心, 不忍直視的轟地散退了出去, 在院中遮臉捂眼的,神色各異,震然對目, 半晌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才能乾出這種跌破下限的事來!私下裡做了,他們不曉得也就罷了,居然還擺到明麵上來!

人人都知福昌長公主是個橫行無忌的“厲害”人物, 但沒想到她能厲害到這種程度啊!宋駙馬在時,也不過是放狼傷人,這才過了多久,就走到這個地步了??

眾人哪裡知道元福昌早有前科, 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乾這個事兒。

真論起來, 宋修文才是第一個受害者。

隻不過宋修文時, 她還隻在暗裡折騰,做得隱秘,宋修文自己亦羞於啟齒,不敢往外言說,才不為旁人所知。

沈雲西因知道些內情,比起其他人,她還有空兒往內中找了一下方吟兒的影子。

雙目一轉,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看到了瑟瑟發抖,跪縮成一團,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方吟兒。

沈雲西暗自打量,亦心有疑惑。

真論起來,宋修文紅顏遍地,姑娘哄了一個又一個,在外亂來的程度,可比莊晟嚴重得多了,緣何元福昌對莊晟比對宋修文更狠?

總不能是經了宋修文後,元福昌的承受閾值變低了吧?

她思量的時候,賓客裡有人受不住了,最先出聲的是一位國公夫人,她含著震驚又厭嫌的話聲有些破音:“長公主此等行徑,未免太過肆行無忌!”

元福昌卻詫異的一抹臉:“這關我什麼事,他自己有這癖好,偷摸在此亂來,我還委屈呢!”

她一甩袖站直了身,端的是有恃無恐,理直氣壯,手上猛的一指站在人群最後,瞪圓了眼久久沒反應過來的柳鎮:“我算是明白了,書裡肯定寫的就是你和側駙馬,他這癖好,原來早有端倪!”

柳鎮憋紅了臉,他不善言辭,半天吭不出一句來。

柳姑姑卻是大方承認了莊晟逮柳鎮去聽床腳的事,對於眼前發生的這樁子爛事兒,要不是場合不對,柳姑姑都得跳起來拍手稱快了。

他們和莊晟的仇怨大了去了,她侄子九死一生險些喪命,到現在腿腳身上都沒好全,福昌長公主手段下作怎麼了,那關她什麼事,隻要莊晟栽了就行了,她就高興!

“聽到了嗎?”元福昌扯起嘴角,“全是他自己乾的好事兒,少賴到我身上來!”

那國公夫人氣白了臉:“你這是做戲強辯,你問問在場諸人,誰信你的胡言!道德衰亡,亡國滅種之根基,長公主你眼裡還有沒有道德法紀?”

元福昌冷笑抬手逝去掛在下巴上的眼淚,“我說了,不是我做的,你到底要我強調多少遍,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在這裡汙蔑本宮,有那個空兒,先把自己的氣兒順勻吧,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她嗤的一聲:“你有閒工夫在這裡指手畫腳,不如回去管管你自家的男人,聽說花街柳巷的也玩兒得花呢,還有你兒子,也不是多乾淨的玩意兒,你一家子也不見多有德行啊。管不上自家,倒是很會到彆人家裡來指點上下嘛。好心請你來吃個飯,還真把自己當這的主兒了。”

槍打出頭鳥不是說說的,那國公夫人才一開腔,就被元福昌這一通打得兩眼發直,直呼哎喲。

其他人沒好接話,而慣來直言不諱的呂小姐,也一言不發。

要換個人她肯定就仗義執言了,福昌長公主這乾得確實有違禮法,上不得台麵。

可這是莊家的莊晟,那不好意思,她不是官,沒那麼公正明理,斷不了案,也沒那麼高風亮節,舍己為人,她就是個手無寸鐵的路人,可不敢和當朝長公主對嗆哦。

這一場宴會,在各人難辯的臉色中散了,有好心的把暈過去的永城侯夫人也一並帶了出來,出了門嘩地低聲私語。

沈雲西臨走時,卻是多看了一眼前頭搶話直言的男侍,微皺了一下眉頭,與呂小姐等離開。

呂小姐沒有回太傅府,而是去了安侯府衛家,借拜祭秦夫人的名義去見了衛芩,和她說起長公主府之事,衛芩驚得足足半刻鐘沒能合上下巴。

上回莊晟因毆傷柳鎮被關進大理寺,被判杖刑三十。殷白夜有給她支消息,她偷偷在旁觀刑,很出了一口氣。

後來莊晟又被元福昌納為側駙馬,衛芩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前幾日她三嫂的話本子再一出,莊家更丟了大臉,又為她正了名,她已然沒多少怨氣了。今聽得莊晟的遭遇,都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憫了。

呂施和衛芩兩姐妹在房裡說話,沈雲西的馬車也路過了安侯府,她從車窗裡望了一眼掛著喪幡白綾的府門,很快就放下了簾子,並沒有多加心神,反而是整理起和元福昌觸碰後得來的異能記憶。

而另一頭的長公主府,眾人一走,歸於寧靜。

元福昌接過婢女夏荷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轉身在上首坐下,看都沒看早已昏迷的莊晟,而是支了支手:“你,過來。”

方吟兒知她是在喚叫自己,並不敢起身,一路膝行至跟前來,白慘慘的臉上扯出一個尤為戰戰兢兢的難看表情來:“長、長公主……”

元福昌看她那一副駭懼的樣子,一挑眼,說:“怕什麼,你是有功之人,本宮要獎勵你的,要沒有你,本宮還被瞞在鼓裡呢。”

方吟兒哪敢領什麼獎賞,她怕這元福昌怕得要死,若時光能夠倒流,她隻盼自己從沒回京來過,在鄴州也好,在其他地方也罷,總不至於摻和這一場禍事裡!

卻說那日元福昌看得話本子,雖看出來了裡麵的永日成是莊晟,但其實並無多大火氣。

有宋修文在前,她接受的能力其實比較強了。

話本子裡寫的都是從前的往事,她管天管地,也管不到那以前去,最多就覺得自己看走了眼,費心費力精挑細選半天,結果還是弄了個不乾淨的進門兒來,實在膈應得很。

元福昌當時就對莊晟生了厭,原本是想把莊晟就此打入冷宮的,但她身邊慣來挺寵愛的男侍奉上茶來,吃驚的提道:“原來側駙馬竟私養外室,我道他平日裡怎麼總往外跑,合著是看顧外頭的嬌娘去了,駙馬這會兒也不在,說什麼出門交友,莫非隻是打著幌子往北城那處去了?”

那男侍是個口齒伶俐的,他原就討元福昌喜歡,後來莊晟過府後,將他冷落許久,莊晟又愛擺派頭,對元福昌後院的男人極看不上眼,他對莊晟早有積恨,經人一挑撥,自然想把人往死裡整。見今日是個好機會,便用力的吹起耳旁風來。

元福昌無火也被挑動三分了,想著是該給莊晟這不安分的男人一點教訓,當即就著人備上車馬,往北城而去。

莊晟確在北城。

長公主府於他而言,如囚籠獄牢無異,隻是方吟兒這裡,才是他所認為的靈魂的歸處。

元福昌到了北城的院子,著人敲響院門,待房門一開,便徑直領人湧入,捆了院中仆從,堵了他們的嘴,一路如入無人之地,直至寢房門前。

她是有經驗的,至前並未聲張,而是靜聽裡頭動靜。

莊方二人正在言語。

那莊晟正哄著使氣的方吟兒:“我不能天天來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福昌長公主是個什麼樣的難纏貨……”又說什麼夜叉星之類的,一通貶排之詞。

元福昌早是氣得不行了,她有自知之明,但偏不耐聽彆人貶低她的這些爛話。

她欲要將門推開,哪曉得莊晟接下來竟還有言語:“她那樣的人,死了就好了,死也是死有餘辜。”

“想要本宮死,我看你有多命長!”

元福昌再忍不下了,一腳踢開門進去。房內莊晟和方吟兒齊齊一駭,雙雙抬起頭來,便見門框前的女人逆著光,冷色沉沉,麵目陰厲。

莊晟變了臉:“長公主?你怎麼……”

“側駙馬是想問殿下怎麼來到這裡吧。”

那男侍隨著元福昌進門來,不屑的說道:“側駙馬沉浸在溫柔鄉裡,恐還不曉得,你與這位圓姑娘的事,今兒這一天都快傳遍了。”

莊晟有點懵:“什麼圓姑娘?”

那男侍將隨身帶來的書本往他身上一扔,莊晟忙打開來看,心越看越驚,麵越看越白,他與方吟兒的事被戳穿,又想現下被元福昌正捉在場,不由得額冒冷汗。

那男侍尤嫌這場麵不夠亂,笑誇了一下方吟兒,又裡裡外外的讚說起這處院子的精致,還挑出了幾樣來自公主府的擺置。

火上澆油,油中添水,不外如是。

幾方相加,元福昌也是怒上心頭。

她怪有些歪門邪道的治人本事,將那話本子一翻,往椅子上一靠,芙麵浸了冷霜:“好個恩愛的野鴛鴦,給本宮剝了他們的衣服,讓咱們也來聽聽床腳,看看他們這對好鴛鴦是如何叫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