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九十章 那可不是個一般的女人(2 / 2)

女主她兒媳 藿香菇 10893 字 6個月前

元福昌帶來的人自都聽她的,在莊晟一連聲的“放肆”中,強按了人。

而方吟兒也被拎住了手臂,她是又慌又惑。

當下除了他們幾人外,還有小廝仆從十數人,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亮堂堂的解衣除裳,她豈有不慌之理,便是青樓也還有兩扇門房呢!

而疑惑的則是長公主的話,什麼叫“也來聽聽床腳”?這是何意?

方吟兒心頭大惑,且又惶急,一個使力竟直接掙開了人,往前急行了幾步,將元福昌攤開的那一頁,收入眼底,正是莊晟抓柳鎮來的那一段。

方吟兒瞪圓了眼,一個跌坐,將莊晟手中掉落的那一本抓到手中來,前頭的大不必看了,直接翻到了她絲毫不知的那一段,細看起來。

她這般動靜倒叫元福昌來了興趣,暫時撥退了眾人。

方吟兒渾身發戰,她不敢置信地望向莊晟:“這上麵都是真的,我們親熱,你叫鎮哥來聽看?你瘋了,你把我當成什麼?!”

這對方吟兒打擊是極大的,她從前會假死離開,就是因為莊晟拿當她貨物一般拱手與人。

她當小丫頭的時候,在麵對莊晟愛得卑微,但暗藏的心氣兒卻是很高的,她原以為他們兩心相知了,原來到頭來竟還是隻把她當個玩意兒!

他考慮過她的感受嗎?他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的羞辱嗎?

莊晟忙的要解釋:“不是的……吟兒,你聽我說……”

元福昌還以為他們要說什麼,結果就這,不耐煩的一擺手。下人又將莊晟捂住了,見勢又將方吟兒也重新拉扯起來。

方吟兒終於從激動悲憤以及無儘的難堪中回過神來,認清了自己當下更難堪的處境。

她看莊晟儼然是個不中用的,忙的向元福昌懇求:“長公主、長公主,內中我並不知情,您饒了我吧。您看……書裡也寫我不知道的!是他自作主張!”方吟兒急急的將書遞給元福昌看。

元福昌乜斜她:“不知道又怎麼樣,你們背著本宮在這裡苟且,想來應該是喜歡刺激的,本宮如今滿足你們,你倒不願了。”

那男侍也在旁敲鑼鼓助陣。

方吟兒眼見自己和莊晟都被扒得隻剩一件褻衣了,還有人要去熬藥來助興,羞憤欲死,又暗恨不已。

要不是莊晟非對鎮哥動手,也不會進到大理寺的監牢去,不進大理寺,也不會碰見那個宋駙馬,也不至於受他哄騙撞到福昌長公主手裡,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事了!

說來說去,全賴他!

危機關頭,方吟兒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力,她掙開捂嘴的婆子:“長公主長公主奴婢有話要說!”

能設計一出完美周全的假死,她腦子本就不差。而今急中生智更是靈光了,她雙膝咚的一跪,大呼道:“側駙馬、側駙馬他要害殺您呢,奴婢留在側駙馬身邊,原是為了給長公主殿下您收集消息的!對,對!就是這樣的。”

方吟兒的反水讓元福昌都呆住了,更彆說莊晟了。

其實要沒有聽床腳這回事兒,方吟兒不至於在大難臨頭的點兒和莊晟分開飛。

但偏這事兒真正的挑起了她內心裡的委屈和不忿,再加上情況緊迫,一急就給禿嚕出來。

莊晟口不能言,露出的兩隻眼鼓瞪充血,吟兒!

元福昌也緩過神來,她眯起眼,和宮裡的慶明帝彆無二致:“你說,他要害殺我?”

元福昌勾起冷唇:“好姑娘,你有這份孝敬心,本宮很高興,來,你細說,你仔仔細細說給我聽。”

如今是箭在弦上,方吟兒權衡利弊之下如何敢隱瞞,當即便將莊晟計劃哄得元福昌傾心,叫元福昌懷孕,然後動手的事一一說稟了。

“他日常給長公主送的湯菜都是助於有孕的……”長公主府規矩嚴苛,想要下藥投毒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元福昌,是大難事,這法子雖進展慢,但一旦功成,是一本萬利的。

方吟兒在莊晟血紅雙目的瞪視下,結結巴巴的倒了個乾淨。

這事兒才是真的叫元福昌升起滔天大怒了。

萬嬪,死後被加封為儀惠太後的她的生母,就是在生她時故去的,所以她才是慶明帝這個哥哥親手帶大的。

元福昌對此一直有應激反應,男侍又在旁煽風點火,惡氣直上心頭,衝的頭昏腦脹,這才有了今天之事。

..

“本宮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他竟包藏如此禍心呢。”元福昌挑起她的下巴,衝她一笑:“所以本宮得賞你……”

方吟兒屏住了呼吸,帶著一絲僥幸,在聽到她說:“你既愛慕側駙馬久矣,本宮便全了你一番癡心,這樣吧,就允你往側駙馬身邊伺候,要寸步不離。”

方吟兒眼淚都快下來了,她揭了莊晟的算計,叫他今日受此之辱,去了莊晟身邊又安有好命。

方吟兒失了全部力氣,卻還是撐著一搖一晃的,苦著臉強笑謝恩。

飲風堂中男侍奴仆儘被打發了,隻有貼身伺候的夏荷心存憂慮,長公主這兩日被挑在氣頭上,她沒能勸住,今日之舉實在隱憂眾多,後患無窮。

元福昌不在意的吹了口茶湯上的水汽,“我說了,那是他自己的癖好,和我沒有乾係。”旁人信不信有什麼關係,隻要皇兄信她一切就好說了。

沈雲西也估計溺愛親妹的慶明帝會包庇回護,然而事態的發展卻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永城侯夫婦麵聖,一個撞柱一個磕地,朝堂上奏疏一本一本的上,慶明帝一直按壓不發,明裡暗裡把所有責任往莊晟身上帶。

然而突地某一天,慶明帝他變了,他變得大中至正,連發兩道聖旨。

一邊重賞撫慰永城侯府,將精神恍惚的莊晟送回了莊家;

一邊命元福昌親往永城侯府賠罪,並褫奪元福昌的福昌長公主封號,回收食邑,留公主位,禁公主府,兩年之內無詔不得外出。

前麵的旨意尚好理解,後麵的就叫人吃驚了。那可是福昌長公主,聖上最疼的親妹妹啊!

連元福昌自己都沒想到,她一聽完旨意就從地上驚起躥立,語聲尖短急促,將停棲在影壁圍牆上剔翎的麻雀都嚇飛了:“這不可能!皇兄不可能這麼對我,我要去見皇兄!”

來傳旨的是大太監田林,這可是彆人難有的待遇,但元福昌可不領這個情。

元福昌的反應在田林的意料之中。

他不慌不忙的在拂塵柄上摩挲了一下杏花刻紋,輕的一擺,將眾人揮退,才唉聲的對元福昌道:“殿下,陛下說了,旨意一到立即封府。這兩年您就在府裡好好反省吧。”

他壓低了嗓子,“奴才實話告訴您吧,陛下新得了一位美人兒,寵愛得很。那位主兒是個高潔如月的性子,聽聞了您做的事兒,厭評了兩句,哎喲,可不得了,之後陛下一轉頭就下旨了。”

元福昌隻覺可笑,還有點茫然無措:“他為了討一個女人歡心,他就不要親妹妹了!”

她喜愛男人,也沒說不要哥哥的啊!

田林怪笑了兩聲,表情詭異道:“殿下哎,那可不是個一般的女人。”

..

沈雲西抱著大布貓坐在小榻上,俏臉繃了繃:“你說父皇他怎麼想的?”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衛邵給她削棗子皮,笑說:“他最近新得了個美人,正討人歡心呢。”

沈雲西一歪頭,杏眸一動,奇怪的噯了一下。

衛邵正欲細說,外間門簾子被撥欹開,季六月突往內來傳話:“殿下,殷少卿使人來,說是宋駙馬出獄了,來接他的人似有幾分厲害手段,掃了行蹤,咱們的人追丟了。”

福昌長公主失勢又失去了自由,沒了她虎視眈眈,宋修文出獄很正常,但有人特意來接,衛邵的人還特意去跟,就很奇怪。宋修文這人有那麼重要嗎。

沈雲西心想著,吃著棗子,伏在桌幾上,微抬起眼,就見對麵衛邵手上動作一停,長睫垂覆,良久露出淡淡的笑來。

他看向沈雲西,闐黑的眼珠凝注了許久,才支過指尖,撫了撫她吃東西時候一鼓一鼓的粉白臉頰,徐徐歎說:“朝朝,看來有人想要我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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