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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無忘告乃翁 芒鞋女 12572 字 5個月前

譚振興揉了揉屁股,翻白眼,“挨打的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了,哎喲...”

譚振業;“......”

有些道理,嚼碎了說不見得有用,譚盛禮不和譚振興言明就是給他反省的機會。

晚間,他問譚振興想明白了,譚振興點頭。

想不明白得挨打,能想不明白嗎?

“明早去街上找點活兒做吧。”檢查功課時,譚盛禮把貼補家用的事說了,譚振興又想說話,想到還在痛的屁股,硬是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好在兄弟連心,譚振學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砍柴賣行嗎?”

“隨你們罷。”譚盛禮沒有說不行,譚振學卻清楚他的意思,不讚成出城砍柴,可是從惠明村到綿州,他們是靠砍柴過來的,突然要他們找其他活兒,譚振學心裡沒底。

等譚盛禮回屋後,譚振學問譚振業,“三弟,你說做什麼好?”

譚振興反手指了指自己,語氣哀怨,“不問我嗎?”

“大哥有傷在身,不能做重活。”譚振學道。

譚振興:“......”這話不是擺明了嫌棄他拖後腿嗎,砍柴他幫不上忙,吆喝叫賣和收錢他能幫上忙啊。

“不如清晨出去看看吧。”這邊離城門說遠不遠,出城後走兩裡地就有山,他更傾向於砍柴,但譚盛禮那麼說必然有他的道理。

清晨,天不亮他們就起了,吃過早飯,譚振興問乞兒,“乞兒要不要隨哥哥們進山砍柴?”

想到那日山林譚振興扶著腰喊痛的情形,乞兒堅決地搖頭,他和譚盛禮說,“等把雞籠搭好,我也去街上掙錢。”

“你年紀小,掙錢的事兒不著急,待會回屋練字,太陽出來了再搭雞籠不遲。”譚盛禮睨了眼譚振興,後者訕訕,識趣的閉上了嘴。

乞兒點頭,說實話,他也沒有營生的門路,他隻會蹲在街邊,麵前放個碗問行人要錢,但他不想那麼做,他道,“那等我再大點我出去找活做。”

“好。”

譚振興撇撇嘴,想說就會花言巧語騙人,鬼才信你的話呢。

天際漸漸泛白,他們拿著繩子準備走了,譚盛禮要他們捎本書,無聊時看看,譚振興想說不用,卻看譚振學回書房拿了書出來,譚振興做不了體力活,書就他拿著,多了本書,他嘴裡又嘀嘀咕咕發了頓牢騷。

走出門,隱隱聽到濃霧裡有腳步聲傳來,厚重有力,譚振興打了個突,“我就說這地陰嗖嗖...”話未說完,就看巷子裡走出個漢子,體格壯碩,比他高出整整半頭,譚振興忙躲去譚振業身後,虛著眼睛瞄那人。

鐵匠沒料到出門會碰到幾兄弟,拱手作揖,譚振興看他手臂粗壯,依稀能看到肌肉跳動的紋理,心裡愈發害怕,戰戰兢兢地拱手。

譚振業嫌丟臉,抖了抖肩膀,主動與漢子寒暄,鐵匠回眸指著霧深的巷子,“我住裡邊。”

竟然是街坊,譚振興更害怕了,要知道,他們買下這座宅子後,院門不曾換新,以這人的臂力,捶幾下就能破門而入吧,念及此,他臉色煞白,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鐵匠沒有和他們多言,徑直往前去了。

譚振興雙手扒著譚振業胳膊,“你看到沒,你看到沒...”

譚振業:“......”

走出巷子,隻看那人走向鋪子,譚振興記得那是個書鋪,忙推譚振業後背,“看到沒,看到沒,定是打家劫舍去了。”

譚振業:“......”

誰知,那人拿出鑰匙,光明正大開了門,然後拿抹布開始擦拭書,譚振興:“......”

書鋪老板是他?

自覺丟了臉,譚振興挺直脊背,佯裝掩嘴打了個哈欠,“沒睡醒,腦子出現幻象了,走吧,砍柴去咯。”

譚振業沒說什麼,隻覺得那人氣質與書鋪格格不入,走出幾步遠,又回眸看,霧氣籠罩,鋪子裡的景象卻是看不清了。

到街口,往南走兩條街,街上熱鬨許多,譚振興深吸兩口氣,想說這才是人住的地方,街上人來人往,煙火氣重,他們住的巷子太安靜了,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再往前走了沒多久就是城門,出乎意料的是,城門擠滿了人,有進城的,有出城的,熙熙攘攘。

譚振興:“......”等他們出城砍柴回來都啥時候了啊?

“還是父親看得清楚,砍柴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去城裡看看有沒有其他活吧。”譚振業思索道。

照這速度,出城晚了不說,砍柴回來就更晚,鄉試在即,理應以看書為重,如果天天花許多時間砍柴,溫習功課的時間必然會少。

他沒什麼,譚振興他們不行。

他當機立斷,“走,我們去集市轉轉。”

集市熱鬨,賣什麼的都有,以婦人居多,譚振興堅決不肯在集市營生,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他想好了,他在街上擺張桌子,給人寫信什麼的,不用掙太多,有進項就成。

他把想法和譚振業說,譚振業道,“天冷風大,你在街上坐著吹風染了風寒怎麼辦?”

來的路上,譚佩玉隔幾日就給他們熬藥喝,就怕不留神染了風寒,再治費的時間就久了,便是大丫頭都有喝,這麼冷的天,譚振興去街上擺攤寫信,不是自討苦吃嗎?

況且,譚振業知道,父親要他們找活做並非要他們掙錢,更是想磨練他們。

“咱看看再說。”

四人圍著長街走了半個多時辰,然後,譚振興驚人的發現,來錢最輕鬆的竟是酒樓前的乞丐,進出酒樓的少爺公子闊綽,隨手灑就是幾個銅板,酒樓生意好好,片刻功夫就有幾撥人進出,要知道,這會兒是上午,等晌午人更多。

見他望著乞丐入了神,譚振業皺眉,“大哥想和他們搶錢?”

“你把大哥想成什麼人了...”君子不成人之美何況與乞搶食了,傳出去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他想的是,何時他也能如那些少爺公子般,豪擲銅板......

不知為何,後背又隱隱作痛了,他歎了口氣,“大哥想的是天下乞者何時能有容身之處,不用露宿街頭,仰仗人鼻息過活。”

想起乞兒,譚振業難得沒潑他冷水,父親寬厚仁愛,誌存高遠,收留乞兒定有用意在的。

因譚振興發了通感慨,他們在酒樓門前多逗留了會,然後有書生迎出來,問他們是不是來參加詩會的,初冬已至,天氣寒冷,邀他們進樓坐,譚振興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大堂,如實道,“閣下看錯了,我們兄弟四人偶然經過而已,未曾收到詩會的請帖。”

說罷,推著譚振學他們急忙離去。

該死的,出門又穿了這身縫補過無數次洗得泛白的衣衫,早知道,就該把他應酬時的衣服穿上。

也不至於到了門前無臉而走人了。

看他們儀度不凡,書生頓了頓,邀請道,“沒有請帖也無妨,有朋自遠方不亦說乎,聽兄台口音是外地人,可是為綿州書院的進士課而來?”

進士課是邀請進士來給學生上課,年後就是鄉試了,今年的進士課格外受關注,不僅綿州,其他州書院的學生也有來。

譚振興滿臉迷茫,進士課,什麼進士課?

他粗心慣了,走在街上少有注意旁人聊什麼,譚振業上前行禮,“進士課請帖難求,我們兄弟自知無望,就不湊熱鬨了......”

話完,再次拱手,竟是走了。

走出去老遠,譚振興問起進士課,譚振業說了幾句,譚振興頓時眼冒精光,“我們不去,能否在外邊等候,請他幫忙看看文章就好。”他實在太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希望了,問過譚盛禮,譚盛禮說不知,除了這位進士老爺,他不知還能問誰。

“不知,大哥功課若有疑惑何不問父親?”

他雖不知進士老爺博學到何種程度,但感覺譚盛禮不會差了。

“父親也不能為我解惑。”譚振興沮喪。

譚振業狐疑,“你問什麼了?”

“問我鄉試可否有希望。”

譚振業:“......”這種問題隻能去廟裡問,問父親實在多餘,譚振業鼓勵他,“無愧於心足矣。”

四人繞著街上走,掙錢的活計不少,有些他們不喜歡,有些譚盛禮不喜歡,四人非常謹慎,晌午回家時,經過處石板堆砌的井邊,譚振興靈機一動:“不如我們挑水賣吧。”

城裡大戶人家院子裡有井,尋常百姓家少有挖井的,多是自己出門提水喝,如年輕漢子不在家的,隻有花錢買。

平安街許多人家都買水喝吧,因為買宅子時衙門衙役說他們眼光好,周圍宅子,就他們住的有井……

“你們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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