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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無忘告乃翁 芒鞋女 11217 字 5個月前

綿州書院的山長,老師,學生,齊齊出動,給足了譚盛禮麵子,但譚盛禮仍然無動於衷,拱手道,“譚某心意已決,還望眾人諒解。”

陽光普照,院子裡的學生們的紛紛看向自家老師,老師們亦看向韓博源,韓博源老臉掛不住,“世侄總這般嚴苛...”

譚盛禮再次作揖,“還望諒解。”

來了這麼多人,卻沒有說動譚盛禮,韓博源不免覺得無趣,客套話都懶得說,滿臉不快地走了,來時和藹可親,離去時麵容難堪至極,心情可想而知,譚盛禮倒是沒什麼表情,送眾人出門,態度彬彬有禮,進退有度,不曾有半點不周之處。

他進院時,忽看譚振興從書房竄了出來,擔憂不已地問自己,“父親,你不給他們麵子,會不會惹來麻煩啊?”

譚盛禮此舉,算是把綿州城裡最有名的讀書人得罪完了,日後還怎麼在城裡生活啊。

“人生在世,無愧於心就好。”譚盛禮表情淡淡的,譚振興知道他無心進書院教書,眨了眨眼,咬著唇問,“父親,不然讓二弟去吧,也算咱們給書院麵子了。”

綿州書院名聲在外,以和為貴有利無弊。

譚盛禮又斜眼了,眼神陰沉沉的,譚振興脊背冒汗,訕訕道,“我就問問,問問而已,今天還沒去挑水,我先挑水去了啊。”

這件事,不到半日就在綿州傳開了,人各有誌,不值得人討論,卻不想輿論多偏向書院,指責譚盛禮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讀書人罵人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譚振興不屑與他們為伍,恃才傲物也是譚盛禮的能耐,有本事他們也恃才傲物試試啊,典型的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經過此事,譚振興愈發覺得綿州風氣不好,譚盛禮拒絕進書院是正確的,以免邪氣入體,傷身傷心。

而且好多人落井下石的嘴臉太難看了,幸虧他們父親不是譚盛禮,否則回家就等著挨打吧。

到鹿鳴宴這日,關於譚盛禮的流言蜚語數不勝數,讓譚振興驚訝地是,就事論事就算了,竟說譚盛禮克妻,娶的兩任妻子都死於非命,天地良心,他娘是死於病,積勞成疾不治而亡,真不是譚盛禮克妻,至於長姐的娘,他不知道不予置評。

外邊傳得神乎其神,就差沒說譚盛禮克父克母了。

然而抹黑譚盛禮還不算,還把譚振業推向了風口浪尖,早先傳他被人陷害坐監錯失了縣試時間,如今則是他性格衝動,愛打架鬥毆,活該被送去坐監,可恨他沒有被判重點,這樣就和科舉無緣了。

朝廷律法規定,隻要不是什麼大罪,都能參加科舉考試。

那些人是希望譚振業把劉明章打死嗎?

在劉明章之後,譚振興算再次見識到了讀書人的惡毒!

擔心譚振業想不開,這天,譚盛禮他們去路鹿鳴宴後,他就陪著譚振業,語重心長的開導他,“剛聽說父親送你去坐監,我心裡為你抱不平來著,如今來看,父親是對的,劉明章是秀才,咱們鬥不過,你雖吃了些苦頭,但光明正大把那件事揭過去了,外邊人說什麼你都彆往心裡去,父親是舉人了,再出事,他能護著我們了。”

“大哥說的是,我和他們計較作甚。”

譚振業站在屋簷下,望著灰蒙蒙的天,突然問,“大哥,今天就不挑水了吧。”

“好。”說什麼譚振興都滿足他。

“大哥,隨我去個地方可好?”譚振業又說。

“好。”

烏雲籠罩,巷子裡灰撲撲的,譚振業往裡走,去了徐家,徐冬山在打鐵,聲音霹靂哐啷的,火紅的鐵看得譚振興心驚膽戰,看到他們,徐冬山擦了擦手,和譚振業道,“你說得對,確實有好些人有意在平安街開鋪子,不過近日又退卻了,你怎麼看?”

譚振興聽不懂他的話,茫然地看向譚振業,譚振業波瀾不驚道,“無事,總有眼光獨到的人,我們先去見見,見了再說。”

鄉試期間,譚振業問譚佩玉要錢在街上租了兩間鋪子,說是租給譚佩玉做小買賣的,實則不然,他是租來轉手租賃出去的。

賢人出沒,追隨者不計其數,他相信隻要譚盛禮在,平安街會日益熱鬨起來的,這不,鄉試放榜,就有不少生意人在街上閒逛打聽鋪子的價格了,譚振業和徐冬山道,“你看棺材鋪的位置怎麼樣?”

棺材鋪是年前搬來的,生意馬馬虎虎,徐冬山遲疑,“你想買?”

譚振業搖頭,“走吧,我們先問問再說。”

譚振興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聊什麼,隻看徐冬山收拾好工具,回屋換了身乾淨清爽的衣衫,餘光撇過他時,眉間有憂色,“被譚叔知道,你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譚振業無所謂的聳聳肩,譚盛禮想撐起門戶,有的事必須有人做。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走吧,我儘量幫你。”

兩人說著往前走,完全不管原地的譚振興,譚振興:“......”

“你們要不要和我說說什麼事,如果要挨打的話我就不摻和了......”後邊的話沒說完,譚振業退後兩步,摟住了譚振興胳膊,“大哥,你是譚家長子,這件事乾係重大,不能沒有你。”

譚振興頓覺責任重大,凝重道,“到底什麼事啊?”猶記得上次譚振業說他是長子,委實挨得不輕呢。

“去了就知道。”

徐冬山天天會去書鋪,又是土生土長的城裡人,來往打聽的人都了解些,譚振興跟著他們,看譚振業去了書鋪,出來時換了身裝扮,玄色長袍,眉眼冷峻,瞧著像變了個人,譚振興疑惑,“三弟?”

“走吧。”譚振業走向譚振興,低低交代了幾句,譚振興聽得腿軟,譚振業和他說什麼?要去見生意人,把租的鋪子轉手租出去......

在譚盛禮眼皮子底下還敢肆意妄為,譚振興腿軟,後悔沒去鹿鳴宴,他要去鹿鳴宴哪會栽進坑裡啊,他勸譚振業,“三弟,你想好了,被父親知道,恐怕會打得你下不來床的。”

“咱們不說,父親不會知道的。”

道理是這樣,可譚振興對自己沒信心,他艱難的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問旁邊徐冬山,“你縱著他,不怕日後挨打?”

徐冬山笑得溫和,“不縱著還能怎樣?”

哎,無儘的心酸啊,譚振興歎氣,罷了罷了,姐夫都縱著了,他作為兄長不能落後啊,他向譚振業保證,“我儘量吧。”

他們先去找的布莊,綿州有四大布莊,在最繁華的街上,譚振業年紀雖小,但儀表堂堂,身邊又跟著個高大魁梧的壯漢和秀氣書生(賬房先生),和大戶人家的少爺沒什麼兩樣。

縱使麵孔陌生,掌櫃的亦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地上前行禮,“不知公子此來何事。”

譚振業斜眼,伏低狀的譚振興上前,彬彬有禮地拱手道,“此來找你們東家商量點事。”

照譚振業的原話,他要說‘我家少爺有生意和你們東家談’,但直覺告訴他,這句話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彆看譚盛禮現在不在,耳朵靈著呢,傳到譚盛禮耳朵裡,譚振業被揍得下不來床,他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所以,他沒有按照譚振業吩咐的說。

能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麼非得往譚盛禮木棍下撞!為自己留線生機不會錯的。

掌櫃的皺眉,但看譚振業氣宇軒昂,眼神卻極為冷淡,與平日來的公子哥截然不同,看著就不是好惹的豬,他愈發恭敬,“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譚!”譚振興捂著嘴,刻意壓低了聲音。

掌櫃也算見多識廣,自認沒聽說城裡大戶人家有姓譚的,然而譚振業氣勢淩人,他不敢小覷,直言,“東家不在鋪子,不知公子所來何事。”

“自是...的事..”譚振興嘴瓢,生意兩字直接跳過。

掌櫃:“......”什麼事?他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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