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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振業語氣寡淡, 眸光冰冷,完全不像少年書生該有的神色, 男子意識到不對勁,張嘴大喊救命,聲嘶力竭地喊了幾聲都無人應, 切齒痛恨道, “洪氏, 你與外人串通謀害我, 我爹娘不會放過你們母子的, 識相的趕緊把我放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說不定還能...”

後邊的字未出口, 譚振業直直踹向他心窩, 疼得他倒地哀嚎, 譚振業嫌他吵,索性撩起他長衫, 揉成團塞進他嘴裡。

屋裡頓時安靜了, 男子瞪著眼, 嗚嗚嗚大叫,然而譚振業不搭理他,又去後院找了繩子將其綁在房柱上,前後打了好幾個結, 哪怕他解開手腳的繩子也無法逃走,覺察到自己處境的男子斂了脾氣,可憐兮兮的向譚振業求饒。

無意間掃到樓上那抹灰色長衫, 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嗚嗚嗚哭了起來,眼淚順著灰撲撲的臉頰浸濕了衣衫,劇烈掙紮著,譚盛禮回過神,蹙眉喚,“振業,上樓來。”

譚振業渾身一震,拍了拍手,低頭看向流鼻涕麵露凶光的小男孩,揉揉他的腦袋,“不能放開他,否則會埋下隱患的。”

小男孩鄭重地點點頭,攥著木棍的手慢慢收緊,譚振業安慰他,“彆害怕,我會替你收拾他的,往後再也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了。”

譚振業的聲音不大,卻讓樓上的譚盛禮再次蹙緊了眉,他看了眼依偎進婦人懷裡的小男孩,轉身進了屋,卻見乞兒在旁邊站著,不知何時牽著他的手,“譚老爺,彆打振業哥好不好。”

譚盛禮頓了頓,輕聲道,“好。”

門大敞著,屋裡的蠟燭熄滅了,借著走廊的光,譚盛禮進了房間,有人先他兩步走向桌邊,重新點燃了蠟燭,光線漸漸明亮,譚振業噗通聲跪了下去,“父親,兒子自知有錯,還望父親責罰。”

他跪在那,低眉垂目,濃密的在睫毛在眼瞼投下圈陰暗,譚盛禮問他,“怎麼回事?”

譚振業善於鑽營算計,少有正麵與人起衝突,今晚這般行徑,比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更像與那男子有私仇,仇從何來,想想是譚振業提出露宿客棧的,譚盛禮眉頭攏得更緊。

譚振業輕聲開口,“兒子受人之托探望女兒...”他不確認老板娘是不是那人的女兒,但在官道旁邊開間望父客棧是那人的心願,應該不會有錯,譚振業道,“父親可還記得縣衙關在最裡麵牢裡的犯人?”

譚盛禮想了想,“是那個獵戶嗎?”

那人踢斷了女婿的命根子,被判了十年,現如今還在監牢待著,因他情節最為嚴重,張縣令害怕他欺負其他人,就將其單獨關押的。

“客棧是他的?”

譚振業誠實道,“兒子不知,後來兒子去監牢,約莫聽說了譚家的事,那人要見我,沒彆的請求,就讓我有機會去郡城院試的話,注意官道旁有沒有新開的客棧,說他女兒或許在那等著他回家。”

獵戶不是桐梓縣人,女兒遠嫁,他已萬分不舍,因路途遠,他少有上門探望,偶然發現女兒手臂上有傷,覺得不對勁,偷偷溜去女兒婆家看個究竟,發現女兒在婆家遭丈夫毒打,受儘虐待,理由是女婿懷疑女兒和彆人有染,兒子是彆人家的,獵戶生得魁梧,進門與其理論,動怒之下傷了人。

那人報官後,他拒不認錯,張縣令以態度惡劣為由,將其關押了十年。

“還有此事?”

“嗯。”譚振業頷首。

那人對當官的都存著怨恨,在他看來,讀書人成材日後會做官,所以那人瞧不起他們,許是聽到他又回監牢的消息,改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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