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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肅與他對視良久,最終伸手接過:“我信你,黎家的未來,也需要你。”

黎康勾唇一笑:“放心好了,黎家的未來和小叔的未來,我都包了。”

寒寧到山上的時候,那一帶已經被軍隊圍了起來,入口的地方好多記者,估計是知道有大型墓葬群出土,想要拿到第一手資料,不顧暴雨的天氣也來追新聞。寒寧正想著要怎麼進去,江曾就遠遠的朝他招手,快步跑了過來:“我想著你出發到這裡也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快進去吧,裡麵有臨時搭建的屋子。”

江曾朝著守衛的軍人出示了一下證件,他們就將寒寧給放了進去,一群記者連忙衝過來想要拍幾張照,卻都被擋在了外麵。

雨勢太大,連說話都不方便,直到進了江曾說的臨時搭建房,寒寧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你們不是去查那個女鬼了嗎?”

江曾也將身上的雨衣脫下,不過裡麵的衣服也濕透了,穿了等於沒穿,聽到寒寧的疑問,江曾無奈道:“我真不知道是祖師爺指引我們過來,還是偏偏事情那麼湊巧,王鴻禧查到了那個女人的資料,叫文梓彤,就住在附近的村子裡,這裡地處很偏,沒修路,村裡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和留守兒童,要說窮,這個村子好像也不太窮,村裡的年輕人都外出了,好像發展的都不錯,我們到村裡去的時候,修建的很好的樓房,各種電子設施,跟窮鄉僻壤這四個字一點都不搭邊,不過他們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排外,不管是村裡的老人還是小孩,極其排外,見到外人簡直跟見了仇人一樣,我們還沒開口,就直接將我們給打了出來。”

一般村民如此統一排外,一定是村裡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然後呢?”

江曾道:“我們進不了村,隻能想彆的辦法去查,正打算爬高一點,從大格局的風水上看看村子的時候,一個小男孩找到了我們,帶我們繞路去了後山,也告訴了我們村子裡的秘密。”

寒寧皺眉:“這麼巧?這麼容易?”

江曾無辜聳肩:“巧不巧呢我是不知道,但那個小孩其實隻是想報仇。”

“後山有一個很詭異的墓,村民發現那個墓的時候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這裡的人很多,但窮是真的窮,又因為地勢環境的原因,幾乎家家沾親帶故的,所以遇到一些事的時候,整個村子都很團結,比如說發現了古墓卻沒有上報,而是偷了墓裡的一些東西拿出去賣錢。”

“村民膽小,一次也不敢拿太多,拿的都是一些金銀玉器看起來值錢的,但因為路不好走,所以聯合了幾家年輕人出山,第一次換了一筆錢回來,還買回來了不少的東西,整個村子因為古墓發了一筆小財,但是古墓裡的東西還有很多,於是大家都守著這個秘密,又怕被人發現,打算隔一段時間再去賣一次,隻不過怪事就在這時候發生了,進了古墓的村民是第一批身體詭異腐爛的,腐爛到皮肉都掉光了,但還能行走,後來是碰過那些陪葬品的人,也開始皮膚潰爛,用了什麼辦法都沒用,那些跑下山想要尋求西醫的,也沒有一個回來,封閉的山區十分的迷信,他們覺得這是被墓主詛咒了,所有偷拿陪葬品的都受到了詛咒。”

“後來村子裡死的人越來越多,有一個死了兒子的婦人受不了兒子的死亡以及當時村子裡那壓抑的環境,瘋了,朝著嚷著要下山去,要去將古墓上報,但村子裡還有一批沒有接觸過也沒有進過古墓的人,但賣了陪葬品的錢他們卻是拿到了,窮苦了一輩子,一百塊甚至都沒見過,更何況幾千塊,四五十年前幾千塊很多了,那些人不希望古墓的事被人發現,就攛掇著老一輩的人,將那個婦人拖進了古墓,直接生祭了想要平息墓主的怒火。”

寒寧皺眉,這種愚昧才是最殘忍的。

江曾也對這種行為很厭惡,皺眉繼續道:“令人沒想到的是,生祭了那個瘋婦之後,詛咒竟然停了,已經皮膚腐爛的人慢慢好了,另外一些碰過陪葬品的人也沒有腐爛,村裡也沒再死人,從那以後,村裡人對墓主又懼怕又敬畏,但他們也想發財,後來倒是慢慢摸索出一條發財的路,那就是進去拿了陪葬品之後,直接生祭一個人,就好像跟墓主做交易一樣,一開始是村裡想要離開,不願意同流合汙的人,這些人死光了之後,村裡就開始從外麵買人,買一些漂亮年輕的女孩,村裡的男人享受過之後,就推去生祭。”

“再後來為了方便,有一部分人到山下開了店鋪,專門倒賣這種明器,碰巧有一次,生祭的女孩懷孕了,但是墓裡的秘密已經被女孩知道了,所以不可能放她出去,哪怕懷孕了也不行,將那個女孩生祭了之後,讓女孩懷孕的男人在山下做生意,大賺了一筆。”

寒寧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曾。

江曾緩緩吐出一口氣,這種事真是連說都讓人覺得沉重:“那些人發現了這種規律,後來生祭的女人都是孕婦,隻不過一開始是隻要懷孕了就送進去,到後來隻要懷的是女孩就送進去,男孩就留下來,那個小男孩的意思是,以後這種事不能斷,等他們長大了,這份重擔就承擔在了他們身上,村裡的男人在外麵都有家有口,外麵的妻兒都是不曾受到汙染的,在村裡出生的就是被汙染的,以後為了外麵的兄弟姐妹,等現在村裡的老人死了之後,他們就要繼續守著這個秘密,反正不用他們乾活,村裡的環境也不比外麵差,外麵的人還會經常拿些錢物回來給他們用。”

“現在還住在村子裡的那些老人,就是當初發現古墓的那些人,再上一輩該走的也都走了,那個男孩的母親就是被拐賣進村子裡的,不過因為生了個兒子,被留了幾年,那女人原本為了兒子都不打算再逃了,畢竟村裡的環境還可以,除了不允許她跟外麵聯係,也沒什麼苦活累活讓她做,隻是沒想到,女人後來又懷孕,帶出去檢查是個女孩,女人還想著,一兒一女正好湊個好字,結果在快要生的時候,女人被人帶進了墓裡,再也沒有出來,男孩也就是那時候發現了村裡的秘密,又聰明的慢慢從自家爺爺嘴裡套出了更多。”

寒寧皺眉:“那個文梓彤,就是這樣的犧牲品?”

江曾點頭:“那對小夫妻見到文梓彤的時候正是她被帶出來做檢查的時候,檢查結果是女孩,文梓彤被帶回了村裡,推進了古墓,大概是當初看到那對恩愛的小夫妻一直念念不忘還是什麼原因,死後的一口怨纏上了那對夫妻,偏巧他們在房間裡還掛了風鈴,更加提供了怨寄生的地方,不過她對那對夫妻也沒有什麼惡意,大概是羨慕,所以每晚才會坐在床邊看著那個夏穎,但並沒有做什麼傷害過他們,在電梯裡心臟病發而死的老人,純粹是意外,不是那隻怨所為。”

“那個古墓,就是這次的三十六關煞之一?”

江曾道:“對,因為這麼多年古墓被掏空了,又多次進出,加上這次暴雨泥石流,直接被衝開了大半,當初泥石流發生的時候,那些村民還阻撓外麵的人上來統計傷員,可是泥石流那麼嚴重,幾乎衝毀了半座山,國家怎麼可能放著不管,結果暴露了古墓,但那些村民做的事還沒暴露,沒有證據,死在裡麵的人直接被陣煞給化了,相當於屍骨無存。”

寒寧道:“村民的事倒是不怎麼重要,該有的報應,總歸會來的,現在有沒有商量出什麼辦法破解這個大陣?”

江曾搖頭:“現在上麵已經集結了好幾位老祖宗,有人說以身化陣去鎮壓,可是再怎麼樣我們也是□□凡胎,就算所有玄門天師都投身進去了,也擋不住這麼大個陣的爆發,具體對策還沒商量出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一大早我帶您上去,幾位老祖宗早就想認識您了。”

寒寧點頭,想到那個小鬼,於是多問了一句小傑的情況,江曾道:“小傑的事情好解決,小傑本身就沒有什麼怨恨,我們在梅凱他們夫妻的屋裡發現了鎮壓住小傑的法器,已經破了,而且報了警,小傑的屍體也被發現了,他的繼父被逮捕了,具體審判還需要時間,沒那麼快,不過就是可憐小傑的母親,他繼父將小傑殺死之後,謊稱小傑出去玩根本沒回來,小傑的母親以為小傑走丟了,這些天到處找,後來警察上門抓捕小傑繼父的時候,小傑的母親才知道真相,一下子受不了打擊,整個人精神方麵有些不太好。”

寒寧對小傑的母親不想評價,隻有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轉而問道:“那顧宇呢?”

江曾看了眼寒寧一眼:“顧宇那天直接被送進了醫院,具體情況我是不太知道,畢竟忙著小傑的事情也沒顧的上他,不過後來我倒是有問過,好像半身癱瘓毫無知覺,顧宇的父親好像想要把他送到國外去檢查,但是顧宇拒絕了。”江曾說著,又看了眼寒寧。

寒寧挑眉:“看我做什麼?”

江曾道:“沒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奇怪,顧宇好像沒有對他家裡人說,是您...”

寒寧輕笑了一聲:“他啊,等著他家厲鬼回來報複我呢。”

江曾帶了幾分擔憂:“那個厲鬼,是不是很厲害?”

寒寧道了一聲還行:“差不多準鬼王的實力吧。”

鬼王,可以說是過了明路的鬼物,能稱一聲王,那絕對是極難對付的,若有天師遇見,恐怕都要拜山頭,絕對是能不招惹絕對不招惹的,不過鬼王也不會招惹陽間的人,這算是一種不成文的協議吧,但是據說人間破除迷信之後,就再也沒有鬼王出沒了,如同那些消失的神靈一般,沒了蹤跡。

聽到對方有準鬼王的實力時,江曾頓時一驚,寒寧看了他一眼,笑道:“怕什麼,準鬼王畢竟不是鬼王,而且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他的。”

江曾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好多說什麼,商定好了明天上山的時間後,江曾就穿上雨衣離開了。

寒寧剛把乾淨衣服拿出來,準備洗個澡換一身乾爽的,黎康就從外麵冒頭進來:“嗨,小天師。”

寒寧微微皺眉:“你怎麼來了,這裡大陣詭異,天師聚集,你莫要仗著實力高就不將那些天師放在眼裡。”

黎康勾唇一笑:“沒辦法啊,我不來,我小叔就要來,你應該知道我小叔的命格,他來這裡,豈不是找死,為了我小叔,我拚死也要護好你啊。”

寒寧一頓,進到裡間浴室,沒搭理黎康,隻不過黎肅那雙沉靜卻又深邃的眸子,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