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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新家月餘,這個空蕩蕩外表體麵的房子從未給過徐一風任何期待, 卻沒想到, 突然某天早上迎來了驚喜。看著隔壁院中拿著食物喂流浪貓的寒寧,徐一風這才知道, 原來他們不僅是同座,還是鄰居。甚至還有幾分懊惱的想著,要如果不是他之前每天早上都走太早了,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不過又想到寒寧對他冷若冰霜的態度,忍不住歎了口氣,什麼時候能夠得寒寧一個笑臉,感覺就是一場裡程碑式的進步。

殊不知他此刻的想法, 簡直猶如寒寧那些後宮迷妹整天期盼跟男神偶遇的想法如出一轍。

大概是對方的視線太過強烈, 寒寧抬頭朝著視線來源的方向看去, 隔壁小洋樓露台上的徐一風瞬間僵直了身體, 下意識抬手朝他揮了揮。

寒寧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表情漠然的收回了視線,隻是在徐一風看不到的角度, 麵朝著那些都要將身子鑽進食盆的貓咪們笑了笑,唇角泛著溫柔,上一世他怎麼就沒發現,青少年時期的徐一風,這麼傻呢。

徐一風見寒寧看到自己,連忙轉身下樓, 想著去打個招呼,關係嘛,不就是這樣一點點拉近的。不過等他到了院子裡,就隻剩幾隻正在舔著爪子洗臉的貓咪,一見到他這個陌生人,甚至飛快的逃竄開了。

徐一風無奈,也不急著進屋了,直接在後院的長椅上坐下,看著因為不曾打理過雜草叢生的院子,想了想掏出手機,在網上買了一些種下就會長出貓咪的植物。寒寧會喂貓咪定然是因為喜歡,等種一排的貓草,引來更多的貓咪,不知道寒寧會不會更喜歡。

已經上了樓的寒寧從走廊的窗戶往外瞥了一眼,見到大太陽下的人,無奈的搖搖頭,真的是,傻乎乎的。

知道自家鄰居是寒寧,徐一風起了個大早,將頭一天買好的食材一一拿出來,寒寧現在連午飯都讓他買,那多一個早餐想來也是會接受的吧。

清晨的陽光帶著夜間還未散去的涼意從窗外傾灑了進來,徐一風不自覺的帶著輕快在廚房忙碌的,這個新家雖然比不上在L市本家,甚至因為他那個好大哥的刻意,房子給他安排的體麵,卻連個打掃的傭人都不給,但徐一風依然覺得舒服。在那種壓抑的環境中生活久了,彆說這隻有兩層樓的小洋樓,就算給個幾十平的小房間那過的也是舒坦的。所以被迫點亮自力更生的生活技能對徐一風而言,也變成了生活的情趣。

手裡拿著準備好的早餐,感受著清晨的微風,徐一風隻覺得心情好極了,聽到隔壁大門傳來的動靜,徐一風連忙站好,見寒寧背著書包推著自行車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寒寧!”

寒寧抬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徐一風一手拿著自己做的卷餅一手拿著溫熱的牛奶遞給寒寧:“早餐。”

寒寧這才將視線轉到他的身上打量起來。

徐一風連忙道:“我就住隔壁,之前都不知道原來我們是鄰居,以後我給你帶早餐吧,你早上起得晚,小賣店裡的那些麵包漢堡都不衛生也不健康。”

說著微微抿唇,有點怕聽到寒寧拒絕的追問了一句:“可以嗎?”

寒寧看了兩眼他手上的東西,明明是很溫柔的聲線,卻因為他毫無起伏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清冷:“拿到學校一樣冷了。”

寒寧一說徐一風才意識到,寒寧如果不起早床,那早餐怕是永遠都吃不到熱乎的東西了,這種卷餅三明治放冷了倒是也能吃,但總這麼吃涼的,對胃也不好,想了想,將手上的東西塞到了寒寧的手上,自己回到屋內,推出一輛有後座的自行車,大長腿一跨,一腳蹬在腳踏板上,一腳踩在地上:“我載你。”

寒寧眯眼打量:“這麼好心?沒下毒不會故意顛簸摔我甚至將我半路扔下?”

徐一風早就習慣了寒寧這樣的說話方式,寒寧似乎也隻是習慣這樣懟他一句,因為懟完之後該吃吃該喝喝,單車後座該坐坐。

道路平坦,自行車自然不顛簸,寒寧吃幾口卷餅喝口奶,在徐一風的背後表情相當愜意,要不是自行車後座這種地方實在無法安放他的大長腿,應該會更加令人舒服。迎著初秋的風,寒寧才真正的找回了一些曾經年少的青春。這樣吃著早餐被徐一風帶去上學的日子,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感受過了。

而且徐一風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在跟徐一風熟識之前,他一度以為徐一風也是那種被人伺候的好好的大少爺,直到後來有一次他生病,徐一風將他照顧的極為妥帖,還給他下廚做飯,寒寧這才對徐一風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是因為那一次,漸漸緩和了雙方的關係。

上一世薑旭沒被冤枉,甚至因為反過來冤枉了他而占據了先機,在學校裡混的十分的風生水起,在大部分學生每天零花錢不超過十塊的一高,薑旭這種一個月好幾萬零花錢的大少爺可謂是相當惹眼,估計也是從薑旭那兒傳出的徐一風的家事,L市真正的豪門,當徐一風的低調被貼上了豪門的標簽,那就是貴族的素養,因此寒寧如何對他針鋒相對,徐一風都脾氣好的接受之後,許多人對他們之間的感觀當然又會不一樣,時間久了,寒寧就變成討人嫌的那個,哪怕這是個看臉的世界,但金錢更加至上。

徐一風家有錢是寒寧一開始就知道的,他雖然不知道L市徐家,但有幾次徐一風穿著他曾經找了各種渠道最終都沒蹲守到的一雙限量版,寒寧就對徐一風有了個大概的認知,所以這就造成了挺長一段時間他對徐一風的認知偏差,因為他沒想過這世上有種人,擁有各種限量版,卻要通過參加各種比賽得獎金而生活。

就是因為徐一風總參加各種比賽拿到了第一,寒寧就更看他不順眼了,因為得了第一就會受到表彰,就等於出風頭,而寒寧一個連迎新露臉都各種排斥抗拒的人,自然看不慣這種差不多每個星期的升旗儀式都會被拉上去表揚一番的人,在上一世的寒寧眼中,徐一風就是那種有點智商有點成績就各種顯擺的傻缺,非常討厭。

所以這一次看到徐一風拿著一張物理省賽的參賽表,寒寧直接視而不見,連冷嘲熱諷都免了,畢竟有些嘲諷是維持他人設的情趣,有些說不定會傷害了人家青少年的自尊。他眼前這個,可是個真正十七|八歲的青少年。

卻不想可能是這段時間對徐一風和顏悅色了些,徐一風開始主動找他搭話了,還將參賽表朝他遞了遞:“你要參加嗎?”

寒寧瞥了他一眼:“不要。”

真要說起來,寒寧的水平絕對在徐一風之上,因為寒寧的數理化幾乎沒有失分過,後麵再難的大題他也基本滿分,而總跟徐一風糾纏年級第一上下落差的分數是語文導致的,所以這種開拓式競賽他要是參加,徐一風未必能奪冠,贏不了自然沒獎金,獎金等於徐一風的口糧,他怎麼能搶。

徐一風還想說什麼就被寒寧冷冷的看了一眼,頓時閉了嘴,寒寧直接往桌子上一趴,將後腦勺對著他。

坐在他們前麵的同學笑嘻嘻的轉過身來,小聲的朝徐一風道:“咱們班的寧神,討厭任何露臉的事情,你要是用這些事煩他,會被打的。”

徐一風看了眼寒寧的後腦勺,忍不住笑了笑,這麼好看的人也的確該藏起來不讓彆人看見的好。

第一節數學課,寒寧上到一半覺得身體開始不舒服,胃裡麵越來越疼,可是早上除了徐一風的早餐他也沒吃什麼,疼的冒冷汗的時候他甚至想著,這家夥不會真的給他下毒了吧。

徐一風很快發現了寒寧的不對勁,見他唇色蒼白額間冒汗,擔心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寒寧看了他一眼,壓著聲音道:“你早上做的卷餅裡麵有什麼?”

徐一風連忙道:“牛肉,培根,雞蛋,生菜,裹了點牛肉醬,是不是太辣了?”

寒寧道:“沒有花生?”

徐一風搖了搖頭,隨即突然想到:“牛肉醬裡有花生碎。”

寒寧就知道,他胃不好,但隻要按時吃東西,不吃刺激到爆炸的東西,就算犯胃病也不會這樣毫無預警的疼,除非吃了花生,從小花生就跟好像跟他會產生化學反應,沾一點簡直跟要命一樣。

寒寧看了徐一風一眼,見他滿臉擔心的樣子,隻是搖了搖頭:“沒事。”

可是他這樣,一點都不像沒事的,徐一風剛準備說什麼,寒寧就打斷了他:“老師,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寒寧這一去許久都沒回來,徐一風有些擔心,在老師準備讓班長去看看的時候,他主動提出他去。

而此時寒寧剛吐完,正扶著洗手池一手按著胃,緩解著胃裡的絞痛,本來就胃疼的不行,又被他強行催|吐,這會兒胃裡正擰著疼,手掌下翻騰的部位哪怕就這麼輕輕捂著,也能感受到裡麵的跳動,寒寧不怕連綿的胃疼,最怕這種劇烈的痙攣,每次胃痙攣沒個三五七天根本緩不過來。

就在他疼的連挪動一步都艱難的時候,薑旭在他身後響起了冷笑的聲音:“嘖嘖嘖,這誰呀這是,原來是謊話精啊。”

寒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薑旭卻走到了他的跟前,滿臉嘲笑:“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幫你啊?”說著伸手去拉他。

寒寧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拉住,薑旭惡狠狠的看著他:“上次你冤枉我在這裡對你動手,如果我不對你動一次,那豈不是白瞎了那場黑鍋?”

寒寧聽到腳步聲,見薑旭一臉沒有察覺的樣子,便冷冷一笑在他耳邊道:“你知道什麼人最可憐嗎?”

薑旭眼睛冒火的看著他,寒寧勾唇一笑:“在一個地方摔兩次的人。”

說著就著薑旭拉著他的手,直接在薑旭手臂內側一掐。薑旭吃痛,下意識將他推了出去。

彆說寒寧本就胃疼的有些站不住,就算站得住這會兒也不能站住,所以直接順勢往後麵倒去。

寒寧剛摔到地上,後麵就衝過來一人,猛地將薑旭一推,一把將寒寧從地上扶起來:“寒寧你怎麼樣?”

寒寧手捂著胃,臉色白的像紙,順著徐一風的攙扶往他身上靠,緊閉著雙眼,仿佛疼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