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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的思緒越飄越遠,身體也越來越輕時,這一輩子的經曆,一幕幕的在他腦海中回放,他與阿寧走過無數的江河,小到救下一個孤女,大到救下一座城,他以為那是阿寧的善良,卻不想,那是阿寧為他安排好的後路。

死後,他拒絕了輪回的路,他不想要圓滿的來世,他隻想要再見一見他的阿寧,哪怕為此,等上千年。

看著眼前的人,戰聞初微微勾起唇角:“你說與我再見時,希望我是快樂的,阿寧,當我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很快樂。”

寒寧的心隨著那一聲阿寧不可抑製的微微發顫,這是戰聞初第一次叫他,簡簡單單的一聲阿寧,內裡包含的情緒太多太多了,沉重的好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這一刻,他很想記起那些被他忘記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一份多沉重的愛情,讓一個人等了這麼多年,卻依然牢記曾經相處的每一個細節,以及說過的每一句話。

作為一個封閉在墳墓裡上千年的老鬼,很多現代的東西都不了解,之前寒寧想要了解戰聞初的過往,於是將重心放在了研究傳說中的大夏朝,現在,他發現了讓這個千年老鬼融入現代的樂趣。

從衣食住行,到接觸互聯網,隻要戰聞初想,他便能接觸陽間的事物,隻是想要善用電腦,那就要從文字拚音學起,好在這些都是同語種的東西,哪怕過了上千年的演化,很多東西有了巨大的改變,但也總比外文好學。

第一次吃炸雞,第一次喝啤酒,第一次嘗試碳酸飲料,將這些新奇的事物一一嘗試之後,某天,戰聞初突然朝寒寧道:“也許,這本就是你來的世界。”

寒寧不解的回頭看他。

戰聞初道:“曾經你做過琉璃,做過瓷器,做過水泥,做過果醬沙冰,做過短袖的衣褲,那些在我們那個年代看起來十分新奇的東西,卻是如今的日常。”

寒寧詫異的眨巴眼:“你是說,我在大夏朝做過水泥?短袖衣褲?”

戰聞初點頭,寒寧驚呼一聲:“天呐,那這些東西有陪葬進墓裡嗎?這要是發現了,那豈不是震驚全世界,這可是穿越的最有利的證據啊。”

正當寒寧準備再仔細詢問一下他還做過什麼創世之舉時,一個電話打斷了他,是餘明大哥打來的,寒寧掛了電話便立刻去換衣服,並且凝重的看向戰聞初:“你的墓裡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機關或者毒物防護?”

戰聞初搖頭:“隻是普通的防盜機關,並沒有安置任何毒物。”

寒寧皺眉:“我朋友,就是那天送照片過來的那個男生,不知道在墓裡感染了什麼,身上開始發發癢,抓破了皮都不停手。”

戰聞初道:“上千年沒有開啟的墓,裡麵滋生一些毒蟲也在所難免,以如今的醫療技術,治療起來應該不難。”

餘明他大哥在電話裡說的並不是多嚴重,但等寒寧到了醫院一看,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重的多,為了防止餘明抓撓,他的手腳都被纏繞在了特殊的床上,整個人都恨不得要被捆綁成了木乃伊,而餘明不停的翻滾掙紮,一個勁的喊難受,哪怕手腳被綁住了,也不斷的在床上滾動,想要借著摩擦之力撓癢。

寒寧皺眉的看向餘明大哥:“怎麼變成這樣了,他這次下墓還沒一個星期,就他一個人這樣,還是很多人?”

餘明大哥道:“先他們下墓的那一組最先有了症狀,可是不知為何,他們癢的情況並不算太嚴重,大概隻以為在下麵被什麼蟲子爬過或者沾染了什麼植物花粉導致的癢,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上報,等小明他們這一組下墓之後,情況突然變得嚴重,除了小明,他們整個組二十七個人,隻有三個負責後勤的沒有被感染到。”

“那醫院方麵怎麼說?”

餘明大哥道:“正在調查,原因不明,可以確定起因是古墓,所以昨天派了醫護人員做了一級防護下到墓裡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病原體,這件事我沒有告訴爸媽,他們本來就不讚成小明從事這一行,如果知道在墓裡出了事,估計說什麼都不會讓他繼續,而且告訴了他們也隻是讓他們跟著擔心,於事無補,但我公司那邊一些事情沒辦法一直耽誤下去,我又擔心我走開的時候發生什麼狀況,所以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幫我守一下。”

寒寧點頭:“行,我跟學校那邊請個假,白天我在這邊,你處理公事,晚上再來換我。”

餘明大哥道:“多謝。”

餘明住的病房是特殊病房,有層層的防護,因為知道他們是考古人員,正在挖掘一座新發現的古墓,怕攜帶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所以直接當做感染源處理,因此寒寧也隻能在外間隔著玻璃看一看。

寒寧在外麵守了一會兒,就發現外麵響起了騷動,於是外出查看了一下,問過醫護人員之後他們才知道,這一整層住的都是考古人員,都是因為不知在古墓裡沾染了什麼,而導致皮膚發癢。剛才的騷動是第一批發癢的人發生了異常,吐了好多血,被推去搶救了。

寒寧皺眉:“餘明不會也發展成那樣吧。”說著看向戰聞初:“你再好好想想,你墓裡有什麼東西會導致他們這種情況?”

戰聞初搖頭,他雖然在墓裡上千年,可一直作為一個陰魂,就算有什麼東西也對他無法造成影響,而且墓穴落成時,他的魂魄還不清醒,彆人放置了什麼在墓中他也不知道,這些年從未有人踏入過古墓,因此也沒有激發什麼機關,所以哪怕那是他的墓,墓裡有什麼他也是不知道的。

連戰聞初都想不出來,寒寧自然也沒了辦法,除非他親自去墓裡麵看一看,可是古墓早就被封鎖了,沒有一定的關係根本進不去,而且就他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在彆人眼裡進去恐怕也隻是瞎胡鬨,如果這次下墓的人有人沒能熬過去出了人命,那更是沒人敢讓他去瞎胡鬨了。

寒寧透過窗戶看向鬨得累了,好不容易睡著的餘明:“怎麼什麼倒黴事都落他頭上了。”

寒寧剛靠在椅子上睡了一會兒,就被一陣大力的開門聲驚醒,睜眼一看,是紀睿慈。紀睿慈就是餘明喜歡的那個學長,也是為了他報考的考古係,在寒寧的記憶裡,原主也是見過這位學長的,不過這學長從來都是一副冷若冰山,猶如高嶺之花的模樣,現在這樣神情慌亂,衣衫不整的模樣,還真是第一次見。

紀睿慈看著病房中的餘明,顫聲問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寒寧道:“據說鬨了一天一夜,癢的不行,這會兒實在是太累了才睡著。”

寒寧上下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在墓裡麵嗎,你沒事?”

紀睿慈道:“我是負責修複,是他們下到墓中整理陪葬品,有破損的就送到我負責的小組來修複。”

寒寧不懂他們如何分配,隻是看著餘明道:“下午,一個叫幸向文的沒能搶救回來,死了。”

紀睿慈的臉色瞬間一白,神情不可抑製的露出驚慌來,寒寧並未看他,隻是道:“如果他這次沒事,你還對他若即若離嗎?”

紀睿慈沒說話,但扒在窗戶上的手不停的在發抖。

寒寧道:“我知道你為何一直對他若即若離,你們的出身不對等,你不接受他,是怕不顧一切的付出後受到傷害,本身這條路就不好走,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看他的命吧。”

過了一會兒,餘明的大哥來了,看到紀睿慈時,眼神微微眯了眯,然後將他視作空氣,朝寒寧道謝後,讓他先回去,寒寧將下午已經死了一個人的事情告訴了他:“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到護士在說,你可以派人打聽一下,我明天早上來換你。”

餘明大哥點點頭,寒寧拿起衣服外套往外走,走到門口見戰聞初一直盯著紀睿慈看,便掛上耳機:“眼睛都看脫窗了,怎麼,看人家長得好看?”

那語氣,簡直帶著一股酸味。

戰聞初微微抿唇,眼露笑意,但還是解釋道:“我感覺到,他身上有我的機緣。”

寒寧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機緣?什麼機緣?”

戰聞初道:“有可能是再世為人的機緣。”

作者有話要說:  人,還是要做個人的,不然陰陽相隔,如何為愛鼓掌.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