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探花13(1 / 2)

探花13

皇甫泓對酈築曇有一種極深的執念, 就連酈築曇本人都不明白這股執念從何而來。

當初年少時在梅園的一次偶遇害得酈築曇家破人亡,酈築曇對皇甫泓惡心至極,發誓要將這個狗皇帝千刀萬剮。

自打流放路開始, 他的身邊潛藏了不少皇甫泓派來的眼線, 在他起兵造反占據南嶺之後,皇甫泓派來細作更是數不勝數。

有些細作被酈築曇暗中處理掉, 還有一些被酈築曇留下,以便來日做其他用處。

今日正好能派上用場。

在酈築曇一番精心巧妙的安排下,來自皇宮的細作已經知道“因為糧草不足,又有援軍在南嶺邊界處虎視眈眈,酈築曇不堪重負,準備前往南越親自策反朝廷派來的援軍將領。”

細作很快將這個消息傳遞到汴京的皇宮中, 皇甫泓打開探子傳來的密信, 隨後大笑兩聲,當即命人在援軍將領的軍帳中設下重重埋伏,任酈築曇有滔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難飛。

這株美麗的曇花, 這個美麗的男人, 注定要被他仔細賞玩。

布置好埋伏之後,皇甫泓又命人將新修建好的幽曇樓重新布置了一番, 裡麵異香繚繞, 奢靡無比, 除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更有一架用純金打造的黃金囚籠。

用來鎖住不聽話的鳥兒, 真是再好不過。

酒池肉林,醉生夢死,人間極樂,不外如是。

重重包圍設下後, 遠在南嶺的酈築曇卻遲遲不動身,大半個月過去了,幽曇樓的黃金籠子被擦拭的燦然生輝,卻還是不見酈築曇有一點動身的打算。

皇宮內的皇甫泓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遠在南嶺的酈築曇早就猜中了皇甫泓的齷齪心思,他雖然位於絕世高手的行列之中,但是依舊不敢獨自一人走進皇甫泓設下的陷阱裡。

他一天一天的掐算日子,等到月中那天又孤身一人去了那家春樓,依舊要了上次的那間上房。

酈築曇買了一壇最烈的酒,他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衫,頭發用玉簪束起,坐在窗子上一邊喝酒一邊看月亮。

不知道那劍客這次是不是依舊不走尋常路,還是從這個窗口飛進來。

心中正想著,房間的門突然吱嘎一聲被人推開,酈築曇轉過頭,正瞧見於洲拎著一包油紙包好的糕點推門走了進來。

酈築曇拿著酒壇跳下窗子,鼻尖輕輕一動,笑著說道:“是知味齋的點心吧,經典的老八樣,芙蓉糕,蓮心百合酥,雪茶玫瑰卷,山楂鍋盔,棗泥酥餅,桂花雲片,梅花香餅,蟹粉蛋黃酥。”

於洲隨手把那一包點心放在桌上,“你是狗鼻子麼,聞一下便知我買了什麼。”

酈築曇坐在桌前,拄著下巴說道:“不止呢,我還聞到了大人身上的皂角香氣和夜色中青草的味道。”

於洲看了他一眼,酈築曇眼角尖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彎起,像兩個殺人不見血的小鉤子。

看他這個一肚子壞水的模樣,心中不知道算計著什麼東西呢。

於洲懶得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天色已晚,酈探花請與我合掌調整內息。”

酈築曇抱著酒壇趴在桌上可憐憐地看著他:“這次調整內息之後,我就要自投羅網去皇宮裡拿湟川藏寶圖。”

他柔柔地說道:“大人是正人君子,皇甫泓可不是,那狗皇帝對我肖想已久,我若是被他捉了去,還不知道要遭受什麼樣的折辱呢。”

他掰著手指頭一臉難過地說道:“探子傳來密信,說他在皇宮裡修建了一個幽曇樓,裡麵有個用純金打造的籠子,是專門用來鎖我的。”

他蹙眉歎息:“大人,你說他打金籠子做什麼啊,今年大旱,不少百姓顆粒無收,他還這麼大興土木。”

他喝了一口酒,“若我是他,就打個鍍金的籠子糊弄一下,反正看上去都是金燦燦的。”

於洲皺了皺眉:“一個皇帝,怎麼這樣不務正業,他不想想怎麼救濟災民,隻會天天想著男人,真是荒誕至極。”

酈築曇擺擺手,“誰說不是呢,彆的皇帝都是勵精圖治,一心想守住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他倒好,天天沉溺於聲色犬馬,一腦子醃臢東西。”

“若不是鋒鏑王朝和寒岐王朝在那場詭異的戰爭中雙雙滅亡,現在這個位置哪輪得到皇甫泓來坐,彆的不說,就說鋒鏑王朝的太子,那可是一個相當驚才絕豔的人物。”

酈築曇眼中露出一絲悠然神往之色,“大人,你是隱世修行的劍客,怕是不太知道鋒鏑王朝的這位太子,但是那場人人談之色變的怒海之戰,大人一定有所耳聞。”

於洲沉默不語。

酈築曇繼續說道:“當年寒岐和胤雪王朝聯合起來攻打鋒鏑王朝,最後一場怒海之戰,一共六十萬餘士兵參戰,可是那麼大的一個戰場,居然沒留下一個活口。”

“鋒鏑王朝的皇族們一夜之間離奇死去,寒岐的皇族一一暴斃,胤雪王朝的皇族血脈開始凋零,就算是現在,提到怒海之戰也是人人色變,沒有人知道那場戰爭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洲抱著劍,看著一臉神往的酈築曇。

“這其中一定有一種我們不知道的力量,如果這種力量能夠為我所用.....”

酈築曇話還未說完,於洲就臉色冷淡地打斷了他:“不可能為你所用,彆想了。”

酈築曇哼了一聲:“大人總是潑我冷水,我就不能想一想麼。”

他從桌前站了起來,氣呼呼地坐在軟榻上,對著於洲伸出一隻手。

於洲走到軟塌前剛要坐上去,眼神卻在軟榻的大紅被褥上頓住了,酈築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隻見大紅錦被上用上好的絲線繡著龍陽十八式,纏綿悱惻,栩栩如生,令人浮想聯翩。

於洲皺眉,酈築曇也皺眉。

這裡是春樓,又不是南風館,怎麼會有這樣的被褥,看了之後叫人心裡尷尬,渾身都不自在了。

酈築曇眼神飄忽地看向於洲,一身浩然正氣的絕世劍客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他。

劍客看向探花的兩隻茶色眼眸裡,一隻寫滿了浪蕩,另一隻寫滿了輕浮。

酈築曇登時漲紅了臉,怒道:“這被褥可不是我讓人拿來的!”

於洲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酈探花那彎彎繞繞的心思我哪裡會懂,是與不是又有什麼要緊,調整內息才是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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