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探花19(2 / 2)

牟子洲說道:“時也,命也。”

一幫人唏噓感歎了一陣,又重新把話題轉回湟川寶藏上。

屠至找來的風水先生雖說有些本領,卻不知道是否忠心,皇甫泓派來的細作無孔不入,湟川寶藏事關重大,若是藏寶圖泄露,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烏泱泱地跑去湟川尋找寶藏,他們還需要小心行事才是。

在眾人的商議下,尋找湟川寶藏的事情就這麼擱後了,倒是軍隊趕往荊州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酈築曇一邊攻打南嶺和南越一旁的沙洲和海市,一邊想著要在月中那天去山澗裡尋找於洲。

他先前對調整內息這件事避如蛇蠍,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永遠不要圓,月中這天永遠不要到來,可是自從相好以後他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永遠是圓的,恨不得月中這天永遠不要過去。

這會處理完軍中事物,已經回到軍帳中琢磨要穿什麼樣的衣服,用什麼樣式的玉簪束發去見於洲了。

他手裡拿著一支碧綠的竹節玉簪,正想往頭上試戴一下,耳畔忽然有一陣微風掠過,再一睜眼,銅鏡裡已經出現了劍客的身影,正站在他身後,用那雙茶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他。

於洲的輕功一向如鬼魅一般,酈築曇愣了愣,竟然臉色大變,蹬蹬蹬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的後背剛剛貼上於洲的衣角,腰肢就被於洲抱住了。

於洲單手把他抱在懷裡,酈築曇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感受著粗布衣物下正在發力的強健臂膀。

他一邊欣喜不已,卻又驚慌失措地用衣袖遮住臉,語氣慌亂:“大人怎麼來了,我現在衣衫不整麵容邋遢,你快放下我,讓我去整理一番儀容再來見你!”

於洲抱著他繞過山水屏風走到床榻前,將酈築曇放在床榻上,酈築曇連忙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仍舊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臉不肯讓於洲看他。

於洲詫異道:“你這是作何?”

酈築曇遮著臉說道:“色衰而愛馳。”

於洲十分不解:“你年方十八,怎麼就色衰愛弛了?”

酈築曇說道:“大人,你快去屏風後麵等我,待我梳洗一番再來見你”

於洲隻好說道:“是我唐突了,那我在屏風外等你。”

他轉身走到屏風外麵,酈築曇鬆了口氣,遮住臉龐的衣袖總算是放下了。

他趕緊拿著梳子在銅鏡前梳理長發,又換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配那隻竹節玉簪。

此時已經來不及沐浴熏香,酈築曇隻好匆匆忙忙地往腰間掛了一個梅花香囊,低頭一看,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沒有被熨燙好,袖口處有些發皺,那股小性子又上來了。

他係上束在腰間的玉帶,勒出他窄瘦的腰身,有些嗔怪的說道:“大人真是的,來的時候也不說一聲,我也好沐浴熏香,換身整齊衣裳。”

於洲在屏風外說道:“何須如此,哪裡要這麼多的繁文縟節,現在可以進來了麼。”

酈築曇照了照銅鏡,這才說道:“大人進來吧。”

一聲淡青衣衫的酈築曇像個從江南的煙波綠柳裡走出來的神仙公子。

於洲端詳著他,讚歎道:“現在看起來很好,隻是你最近有些瘦了。”

酈築曇連忙摸摸臉:“軍務繁忙,最近都未注意儀容,可是形容有些枯槁了?”

他緊張地捧著自己的臉,手指繞著臉部輪廓描摹了一圈。

於洲打趣道:“那倒沒有,酈探花依舊是新月清暈花樹堆雪之貌。”

酈築曇紅了臉。

他知道自己人品卑劣,是個陰狠毒辣恩將仇報的陰毒小人,隻是生了個美麗無比的皮囊,徒有其表而已。

正所謂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的內裡實在不討人喜歡。

天下熙攘,皆為利往。

早在酈家破滅那天他就看透了這個世間永恒不變的運行規律。

所有的愛都是有條件的,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

若是沒有好顏色,怎能俘獲意中人。

若是於洲愛他的絕世容光,他必定要愛護姿容,若盛放的花朵一般時刻明媚鮮豔。

他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於洲也不是時刻都能猜中的。

兩人盤腿坐在榻上開始調整內息,陰水遇陽火,兩股截然相反的內力在體內激蕩衝/撞,周身經脈和穴位遭受內力衝擊,這運功的滋味實在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酈築曇的睫毛被汗水和眼淚濡濕,兩個時辰前剛剛換好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了。他鬢發散亂,啜泣著倒在於洲懷中,鼻尖都哭紅了。

他眼淚汪汪的想要抬起衣袖遮住汗濕的麵孔,卻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隻好用最後一點力氣把臉埋在於洲的胸口。

像隻羞澀又怕生的小雛鳥,嫩嫩的絨毛被汗水打濕,軟著兩隻纖細的小鳥爪子,把小腦袋埋在腹部濕乎乎的絨毛裡,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實在是可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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