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蒼雪14 說什麼四大皆空。(2 / 2)

那雙茶色的眼眸半掩在漆黑的眼睫下,俊美的青年神色憂鬱地坐在牆上,透過細雨朝著屋簷下的曲曇看過來,眼眸裡是令人心碎的光。

曲曇的心重重一顫,一時間竟忘了言語,隻是坐在搖椅上呆呆的看著。

雨越下越大,蒙蒙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

於洲仍是坐在高牆上,雨水順著那雙沉靜而憂鬱的桃花眼往下流淌著,就好像是在流淚似的。

他什麼也不說,就一直沉默而又倔強的看著他。

這萬鬼城的雨讓曲曇這個鬼王都覺得有些寒涼,更彆提像於洲這樣的平凡之人了。

曲曇一時心急,再也顧不得其他,手中立刻出現一把紙傘,傘麵上畫著水墨山水,在瓢潑大雨中顯得格外氤氳。

他拿著傘快步走到牆邊,將傘舉在於洲頭頂上。

一個在牆下舉著傘抬頭往上看,一個在牆上低著頭往下看。

四目相對,世間的一切好似都在慢慢遠去,就連耳邊的雨聲也變得模糊而遙遠。

屋中的篝火發出畢剝畢剝的響聲。

被萬鬼城的雨澆了個透心涼的於洲正坐在篝火旁烤火。

他脫掉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那些肌肉線條如雕塑一般流暢美好,六塊腹肌和手臂上的肌肉被篝火的光染上了一絲蜜色,泛著誘人的光澤。

年輕肉|體的美好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極強的衝擊力。

曲曇臉紅了。

他拿著棉布擦拭著於洲濕淋淋的頭發,水珠從於洲漆黑的發梢滴落,順著於洲背後起伏的肌肉線條往下流淌,那些滴落的水珠緩緩淌過有力的背肌,最後隱沒在於洲腰間的白色運動褲裡。

曲曇的臉更紅了。

異樣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曲曇拿著棉布細細地擦乾了於洲發梢上的雨水。剛剛發梢上的水珠順著於洲的脖頸往下躺,一些順著於洲的後背淌了下去,一些又淌在於洲的肩膀上。

看到於洲的肩膀上還有一小片未乾的水痕,曲曇又拿出一塊乾爽的棉布輕輕擦拭。

曲曇手中的棉布剛剛吸乾於洲肩膀上的水痕,拿著棉布的手卻突然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

他試著掙脫,卻反而被握緊。

於洲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萬鬼城的雨好涼。”

曲曇又試著掙脫,再一次被握緊。

握著曲曇的手緩緩收緊,於洲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出來見我,誰知你就在屋簷下看雨。”

“我透過雨幕看著你,感覺你離我很近,卻又離我很遠。”

“你打著傘站在牆下看著我時,你知道我在傘下想什麼嗎?”

曲曇聲音苦澀:“你心中想著什麼,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於洲轉過身,“我在想我真是生不逢時,為什麼比你那個情郎晚生了幾千年,如果幾千年之前是我在你身邊,此刻你心中深深愛著的情郎就是我了。”

青年那雙眼眸簡直像一麵深深的湖泊,曲曇感覺此刻的自己像一個溺水的人,所有的掙紮都是如此弱小無力,隻能拍打出幾點小小的水花。

他用最後一絲理智壓抑住自己,告訴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溫柔的聲音如冰涼的雨滴:“可惜,你終究不是他。”

於洲忽然低下頭,在曲曇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他的嘴唇柔軟滾燙,燙的曲曇手指蜷縮,指尖禁不住的顫動。

於洲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那雙眼眸卻分外認真:“可是我喜歡你,我活了十八年,第一這麼喜歡一個人。”

“即使我知道你心有所屬,可我仍然控製不住我的感情,即使我知道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你的回應。”

曲曇心中隻覺得更加苦澀,於洲很好,可是他他已經有情郎了。

他不能......

“我從來不奢望什麼,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愛,我隻是想在你身邊靜靜的陪著你,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也不想插足你和你那位情郎之間的生活,我隻想很安靜的愛著你,求你分我一點目光,給我一點憐憫,再給我一點在意。”

於洲的聲音低沉而苦澀,曲曇心中築起的堤壩終於決堤,滔天的洪水衝破堤壩朝著他席卷過來,他如一片被洪水卷走的落葉,毫無反抗之力了。

曲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怎麼能辜負他的情郎!

“於洲,你才十八歲,還很年輕,你隻是一時昏了頭,才會喜歡我。”

“等你離開萬鬼城,回到繁華的人世間,你就會把我忘了,愛上和你同樣年紀同樣美好的人。”

於洲搖頭:“人生有幾個十八年,我不年輕,也不是一時昏了頭,我就是喜歡你,現在喜歡你,以後也要喜歡你。”

溫熱的氣息拂在曲曇的臉頰邊,他將眼睛越閉越緊,不敢睜開,隻喃喃地說道:“若有來生......”

於洲說道:“我隻要今世,不要來生。”

曲曇更加閉緊雙目,咬牙說道:“你讀了那麼多佛經,怎麼對情之一字還是執迷不悟。”

於洲說道:“我偏要執迷不悟。”

曲曇的額已經被於洲逼出一層細汗,說話的嗓音都在發著顫:“我已經有了情郎,無緣消受你的真情,你熟讀佛經,不該對情之一字執迷不悟,應該學會一心無掛,四大皆空。”

於洲說道:“你說你我無緣,為什麼你卻緊閉雙眼不敢看我。”

“你若睜眼看我,我不信你還要我一心無掛,四大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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