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第 329 章(1 / 2)

氏族鬥爭的勝負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高端戰力, 隻要最終的結果是把對麵的有生力量擊退,沒有人會關注戰場外圍的低位者和戰五渣們。

靠著這樣的信念,安瀾痛痛快快劃了半個小時水, 劃得戲癮大發, 劃得意猶未儘,充分體會到了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樂趣所在。

當然了——她的技術還是有點不到家。

裝後腿被咬傷也好, 裝側腹被撞傷也好,都需要改變行走姿態,安瀾勉強拐了兩步就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法維持步調,隻能用前所未有的崇敬的目光看著母親在那極為逼真地一瘸一拐。

渾身是血的黑鬃斑鬣狗走在隊伍最前方,因為失去了一個盟臣,它難得沒擺出那副和顏悅色的腔調, 每次回頭時陰鬱的視線都會從幾個大聯盟身上掃過,一直走到水源地邊上才調整過來。

這天傍晚它像前任女王那樣儘職儘責地在氏族中來回走動, 親近那些忠實的跟隨者, 寬慰那些參與了戰鬥的成員, 鼓勵那些年紀尚幼、還需一段時間才能派上用場的成員。

走到希波聯盟和壞女孩聯盟身邊時, 黑鬃斑鬣狗的節奏稍微變了變, 身後跟著的盟臣同步提高了警惕,但它並沒有撕破那張親切友善的麵具。

安瀾......其實也不覺得它會發難。

北部氏族的實力正在緩慢上漲, 又從不掩飾它們對南部領地的垂涎欲滴, 上上次入侵、上次入侵、包括這次入侵都隻是被勉強擊退而已。

斑鬣狗女王是集一氏族之力供養出來的最高存在, 領地被入侵, 首先侵害的也是它的利益。外部形勢嚴峻, 黑鬃斑鬣狗祈禱其他政治聯盟快快增強實力、一致對外禦敵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在這時削弱氏族的中堅力量呢?

事實也的確如此。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是安瀾度過的最魔幻的一個星期,蓋因她“有幸”見證了女王和盟臣們出手暴力鎮/壓幼獸、母獸衝突的全過程。

那天褐斑聯盟的一名成員大概心情不好, 晨起就能把雄性斑鬣狗們騷擾得敢怒不敢言,到下午時更是坐立不安,隻想用見血的方法緩解一下心理的暴躁情緒。

偏偏有那麼寸,兩隻低位者的幼崽正好在它邊上不遠處玩耍,就理所當然地被當做了攻擊目標。母獸看到高位者過來,立刻擺出防禦姿勢,先是嘗試用臣服叫對方滿意,發現臣服沒有起效,便嘗試用隔開幼崽的辦法掩護孩子們跑遠。

這一跑就激起了雌獸的狩獵本能。

以往這種事是沒人管的——

社群等級在斑鬣狗氏族中就算不說意味著一切、也是相當靠近,地位高的雌獸欺壓地位低的幼崽是常態,直接殺死或者致殘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這種殘酷本身就是等級的一種表現形式。

然而那天在公共巢穴附近的成員都看得清清楚楚:褐斑聯盟成員才剛剛咬了幼崽一口,因為臉色漆黑而顯得鬃毛更黑的黑鬃斑鬣狗就站到了跟前,極為強勢地插/入到衝突雙方當中。

這個行為不能說跳出了等級製度的行為規範,畢竟女王彈壓氏族成員也是依靠著更高的權威,但怎麼說呢?女王自己當年殺起幼崽和亞成年來可是從未手軟過啊!

褐斑聯盟成員不敢當麵和當權者叫板,心裡氣得要死,垂著腦袋走回了同伴附近。在場的其他氏族成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思一下子都活絡了起來。

它們很好地接收到了女王的意圖——

欺負可以,殺死不行,最近巢區不允許殺幼。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北部氏族給黑鬃斑鬣狗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也給本氏族的未來蒙上了一層陰影,亟需大家做出調整,為更頻繁、更激烈的戰爭做準備。

混句話說:要打仗了,該爆兵了。

安瀾想到這裡還有點啼笑皆非——明明生活在動物世界裡,麵對的卻還是“生育率”、“死亡率”“老齡化”和“‘勞動力’缺口”這種人類世界的社會難題,不得不說很有懷舊的感覺了。

然而其他斑鬣狗可就沒有那麼多感慨了。

現在要是領地資源差些,它們都會在天性的趨勢下自覺自動地減少生育,或者默認把生存能力較強的血脈樹分出去自立門戶;可是這片領地的承載能力極高,女王又加強了對殺幼行為的介入,但凡有點想法的氏族成員都會借著這股東風鉚足勁製造天然盟友。

不僅雌性斑鬣狗察覺到了機會,雄性斑鬣狗們也察覺到了機會,像忽然被潑上顏色的黑白畫一樣活躍了起來,穿花蝴蝶般奔跑在雌獸當中,有的表現得極為主動,有的則比較含蓄,隻是用各種各樣的方法進行暗示。

從前許多狩獵隊邊上也會有雄性斑鬣狗圍繞,通常是聯盟成員的老情人、新情人和雄性幼崽,隻是安瀾以前跟著母親、後來跟著壞女孩,攏共接觸過的雄性加起來還不到一隻爪子,於是被這波兜頭撲過來的示好浪潮搞得手忙腳亂。

被迫和剛剛跟母親獻完殷勤的親生父親社交就算了;被迫吊起眼睛驅逐各種過分靠近的年輕雄性也算了;可是麵對那種保持在安全距離暗送秋波的個體要怎麼辦呢?

裝作自己又聾又瞎嗎?

那隻七歲齡的雄性斑鬣狗一看就是情場老手,晃著尾巴翹著爪子從坐在風口處的年輕雌性跟前走過,一邊走一邊挨個投遞含情脈脈的眼神,那架勢就和家養小狗做狗狗眼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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