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裴琛離開,溧陽見狀立即去找幕僚皇甫先生。
皇甫先生是一位年過三十的女先生,婢女將她直接請入公主的臥房,等溧陽沐浴回來,斷情也來了。
皇甫儀正拿著斷情在刺客身上找到的證據,一塊江湖令牌,江湖門派眾多,買.凶殺人不算稀奇的事情。看過之後,皇甫儀搖首,“可有活口?”
“有,在救治。”斷情回道。
“那就先救治。”皇甫儀看向溧陽,“殿下如何看?”
“殺我者自然不可留,我要的是幕後凶手。”溧陽說道。
皇甫儀頷首:“江湖人重義氣,不會供出幕後凶手,再者下麵的人執行命令未必知曉誰才是買家,殿下不如讓人搗了整個門派。”
“斷情,你去辦。”溧陽快速下了決定。
斷情心下一緊,不敢耽擱,立即去辦。
皇甫儀握著令牌,身上微微後傾,看向殿下:“殿下今夜可有收獲?”
“想必先生也聽到了,裴琛以一擋十,沒有她,我今夜便死了。我決定與裴家聯姻,您覺得呢?”溧陽語氣肅然,她決定的事情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光裴琛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夫,她就不吃虧。
皇甫儀覷著麵前冷厲的公主,頎長的身形看似隨意地站在桌旁,無形中散著不可小覷的威儀,她想了想,說道:“殿下的決定也是不錯的,尤其是太後的支持。”
都說太後年邁,可太後擅長養生,再活二十年都有可能。她頷首:“臣覺得裴小公子深不可測,殿下切勿鬆懈。”
聰明人過於狡猾,尤其是隱瞞實力多年的裴琛,小小年紀,心計深沉,未必簡單。
“孤喜歡與聰明人在一起。”溧陽鬆了口氣,她與裴琛今夜也算一起走過屍山血海,生死與共過。
皇甫儀冷笑,“此事還需太後賜婚,二殿下與晉陽侯世子的親事定下來了。”
“二妹覺得晉陽侯世子是塊寶就讓她樂去。”溧陽無暇顧及明瀾,前一世明瀾沒有嫁給世子,晉陽侯世子這樣的男人天生喜歡掠奪,欺男霸女。明瀾性子驕傲,怎麼會與旁人分享一個男人。
兩人在屋內商議至半夜,客院裡的裴琛累得倒床就睡,一夜好眠不說,早晨也沒醒。直到溧陽下朝回來,她才悠悠醒來。
剛有了些意識,她便感覺渾身被撕扯一般又酸又疼,疼得她再度吸氣,溧陽卻扶著她起來,隨著大夫進來診脈。
裴琛靠著溧陽,渾身無力,隻覺得溧陽身上很軟,也很香。
半晌後,大夫說道:“小公子過度疲勞,好好休息兩三日就成了,我開些滋補的藥喝下去,調養調養即可,切勿再鬨了。”
裴琛沒聽明白,什麼叫切勿再鬨了,怎麼就是鬨了……
大夫很快出去了,溧陽扶著她躺下,“我讓人去裴府給顧夫人傳話了,你在公主府休息兩日。”
“嗯,今日初三了,我是過了初八再走嗎?”裴琛躺下後嘀咕一句。
話音落地,溧陽渾身一僵,逃命似的離開了。
裴琛:“……”自己說的是實話呀,休息兩三天都已經是初五初六了,中間就隔著初七這一日,不如過了初八再走。
自己沒有算錯的。
很快,裴琛就沒有心思想七想八了,全身拆骨頭般的疼,尤其是手腕,完全使不了勁。
當真成了廢物。
在床上躺了兩日,終於掙紮著下床,婢女貼心給她準備了一個輪椅。
裴琛看著輪椅半晌沒說話,瞪了輪椅一眼,自己扶著牆走出去,跨過門檻,正在屋簷下聞到新鮮的空氣後,整個人感覺脫胎換骨。
作了兩個深呼吸,卻見一女子走來,她眯住眼睛,是皇甫儀。
上輩子被萬箭穿心的皇甫儀。
裴琛站直了身子,皇甫儀慢吞吞走近,朝她揖禮。
婢女們搬來幾案凳子,兩人在院子裡坐下,接著,所有人都退下。
裴琛抿了口茶,姿態優雅,她看向皇甫儀,此刻的皇甫先生才三十歲,她按住不忍,笑吟吟開口:“先生尋我,是為了殿下?”
“殿下去求陛下賜婚,被陛下罰了,眼下正跪在宮門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