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忙說道:“母親,您身子可好?”
“我一切都好,我明日會入宮的,阿琛,自己選的人要好好愛護,不愛了記得放手,不要折磨她也不要折磨自己。”顧夫人伸手,憐愛般摸摸女兒白皙的臉蛋,“記住,不愛就要放手。”
裴琛不知這句話的含義,愛才會珍惜,不愛為何要折磨呢。
她歪了歪腦袋,顧夫人收回手,將手中的佛珠遞給她:“阿琛,太後可知曉你的心思。”
“知曉,母親,我會努力撐起這個家,您莫要放棄,我會努力奉養您的。”裴琛首度感覺到了母親的愛護,佛珠光滑極了,可見顧夫人每日都會戴著,佛珠之上還有母親的餘溫。
“阿琛,你努力就好,我不指望你出人頭地,平平安安即可,你且安心,我會幫你去提親的。”顧夫人轉身跪向菩薩,闔眸默念幾句。
顧夫人趕客了,裴琛心滿意足地退出佛堂,她相信顧夫人是愛她的。顧夫人隻是困於自己的天地裡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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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午後,女帝下旨賜婚溧陽公主殿下下嫁裴琛,同時,解除二公主與晉陽侯府的親事。
大公主定親,二公主失戀,姐妹二人處境翻了一番。
裴琛唇角抽了抽,當即壞心地讓人準備賀禮去二公主府上道賀,擺脫渣男,天大的喜事。
裴琛來得最晚,到時幾位公主都到了,尤其是三公主好話說了一籮筐,二公主虛弱地躺在了床上,隔著一道屏風都感覺到她的無力。
作為外男,裴琛是不能進入內寢,隻得在外等著,站在屏風外,她就忍不住笑了,溧陽撥著茶盞,道:“不要太過得意。”
“得意須臾,無傷大雅,殿下想笑就笑。”裴琛麵上帶著虔誠的微笑,容顏昳麗,悄悄說道:“明日我去找你。”
啪嗒一聲,茶盞撞到了溧陽手腕上的玉鐲,清脆的聲響讓屋內驟然安靜下來。
溧陽唇角淺淡的微笑瞬間凝滯,四公主五公主悄悄打量大姐姐,下意識就站了起來,溧陽這次意識到自己失態,道:“你二人去看看二姐姐。”
兩人立即領命退下去。
裴琛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水,唇角翹了翹,溧陽看著她的側顏,從微翹的唇角看上去有些壞壞的。
以前的裴琛死氣沉沉,如木頭。
現在的裴琛壞透了,骨子裡都是壞的,麵容卻明媚如春陽。
溧陽起身要走了,裴琛立即跟上,溧陽說起晉陽侯的事情,“你怎麼知道世子有庶出的孩子。”
“但凡那麼大的人都不會乾淨。”裴琛語露嘲諷。
勳貴子弟們流連紅塵之地,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紅顏知己,但如今的大周女子地位逐漸提高,因此勳貴們不敢讓自己的兒子在成親前弄出孩子來,畢竟女兒家都不願一進門就做後媽。
就連裴銘上輩子娶溧陽殿下前也在外有人,不然裴熙怎麼來的。
兩人在二公主府門前分開,裴琛回府,溧陽入宮,兩人各自忙碌。
翌日便是初八,裴琛睡了個懶覺,太後命人請她入宮,商議聘禮的事情,娶親該要送聘禮,這是對女兒家的尊重與誠意。
顧夫人自從昨日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佛堂內,不再見客。
裴琛隻好自己進宮去見太後。
壽安宮內太後的案上擺了許多冊子,宮人們正在小聲說話,顧太後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
“桌上的東西都是你的,本來是留我與先帝留給你娘與你姨母的,都沒用上,便宜你了。”
裴琛接過冊子細細看了起來,都是些奇珍異寶,還有許多孤本,一摞冊子上擺的都是地契,良田莊子商鋪等應有儘有。
一瞬間,她明白三公主為何巴著她不放了,身價漲了百倍不止。
她正高興,忽而看到一隻碩大的金豬,冊子上寫的尺寸與重量都很驚人,她不解道:“姑祖母,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金豬啊。”
“哦,先帝送我的生辰賀禮,你不喜歡就留下。”顧太後眯著眼睛說話,先帝最實惠了,從不送花裡胡哨的東西。
裴琛唇角抽了抽,為何送金豬,送金兔不好嗎?
“對,你可以打造一對金豬,你一隻,溧陽一隻。”
“為何,鴛鴦不好嗎?”
“鴛鴦不好,金豬實惠又好養活,寓意好。”
裴琛:“……”溧陽又不是豬。